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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卧底_莲中来【完结】(99)


池月看得心惊胆战:“还有多少?”
“还有一半,”池日擦了把汗,“一百零八......”
“你数错了,白薯。”
池日也怒了:“谁叫你他娘的打断我?!”
“你骂谁娘呢?”
“你娘!”
“我和你是一个娘。”
“.......”
池日一边“拔丝燕子”一边问道:“说起来,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他是被竹莫染钓鱼钓上来的,从小和赏金盟的孩子一起养在谷外,池月应当是不知道他的存在的。
池月便将南荒魔教之事说了一遍,池日听完就笑:“傻bī,端了两回自家老巢。”
池月:“......”
“诶呀,又忘数到哪儿了......”
池月:“......”他可不可以弑兄?手真的好痒啊。
池日拔了半个时辰,总算将燕不离体内的蛛丝清除gān净,对方的皮肤上也渗出了不少细微的血珠。他拿起一块抹布就要擦,还没触到人就被一脚踹到了边上。
“别碰他,滚出去!”池月冷着脸吼了一句,从袖子里抽出一条细绸方巾,小心翼翼的擦着燕不离的身体。
池日不懈的切了一声:“又不是没看过,护得和宝贝似的。”
一股磅礴的杀气顿时弥漫了整间屋子,池月脸色yīn沉得能滴出水来:“你碰过他?”
看着举到鼻尖前的拳头,池日咽了下口水:“我品味没你那么差,疯了才会碰他......”
拳头拿开了。
“不过他倒是碰过我......”
“砰!”
“我日你大爷的池月!”池日捂着乌青眼骂道,“是他喝多了亲老子,你打我gān嘛?!”早知道无生无灭打架这么好使他也练了,不就是少活几十年吗?总比被自己弟弟施bào致死好吧!
“别瞎日,咱俩是一个大爷。”池月慢条斯理的擦着燕不离额上的汗,“不管谁碰谁,我只揍你。”
池日:“......tt”自己当年为何就没努把力,在胎里把这货打死呢?!
“他还有多久能醒?”服了这个月份的解药后,燕不离面上的青黑已经慢慢褪去,呼吸也变得平稳,却仍旧昏睡不醒。
“当是快了。”池日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随手扔到桌上,“这小子被喂过化功散,待他醒了恢复功力,你赶紧把人轰走。”
池月忽然就不想让对方醒了,这么安安静静的睡着,起码还能天天看到。
“喂,你可别犯糊涂,他是朝廷的人,在这里多待一日就多一分危险。师父现在xingqíng不定,没准哪天做个不开心的梦又想杀他了。”
“师父到底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池月真的想不通,一个仙佛般的人物,怎会堕落得比魔还要可怕?
池日叹气道:“当年师父散功之后便独自离开,从此杳无音信。我以为他是找了个清静的地方与世长辞了,谁知四年之后,何钧忽然又与赏金盟联络,说是在一个武官家寻欢作乐时,无意中发现了一个被关押在密室的人。”
池月微微皱起眉:“那人便是......?”
“找到他的时候,人是睡在棺材里的,一打开棺盖便惊恐的喊叫。我不知道发生过什么,只是派人杀了那个武官。”池日顿了顿,继续道,“师父的qíng绪一直不稳定,休养了很久身体也还是虚弱。直到何钧被流放东瀛,我们才一起东渡,再后来何钧病死,他便开始研究控魂之术。”
“何钧死了?”
“嗯,现在活着的只是一具傀儡。”
“所以......师父是通过何钧在报复朝廷?”
“不仅是朝廷,他那几年应该辗转过不少地方,也曾落到江湖人手中......光是我亲自杀的就不下十个。”
池月咬着牙闭上了眼。
怪不得竹莫染会这样恨,会对这个世界如此绝望......曾经站在武林巅峰俯瞰众生的鬼门宗主,那竿宁折不弯未染世尘的修竹,竟然会落得如此不堪的境地?!终究是老天太亏待他了,这些年来,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撑下来的。
“为什么...没有找我?”
池日凉凉一笑:“师父何其孤傲?你是他最疼爱的弟子,他宁可让你以为他是死了。若非为了大计,也许他一辈子都不会找你。”
池月也笑了,他的确是师父最疼爱的弟子,只不过要加个曾经的了。如今的竹莫染,已经不会再爱任何人了。
这时,chuáng上的人忽然呻|吟了一声:“痛......”
燕不离深深皱起了眉头。蛛丝在他身上留下了千疮百孔,一失去麻痹神经的毒液,那种抓心挠肺的痒痛顿时变得格外清晰,浑身疼得像是被数不清的钢针刺过。
池月想抱他,手伸到半途又生生忍下了,扭过头狠狠瞪了某人一眼。
池日顿时感觉眼疼,心领会神的道:“额,你们聊......”
他刚一出去某人就醒了过来,燕不离睁开眼一看到池月,神色禁不住一慌:“池月?!你快走!他们要抓你和粑粑......”
“我都知道,已经没事了。”对方淡淡答道。
“没、没事了?”燕不离忍着手上的伤痛,伸着胳膊将他前后左右摸了一遍,“你没受伤?”
池月扫开他的手道:“多谢你手下留qíng,本宗无事。”
燕不离对他的冷淡有点不适应,还以为对方又再逗他,嬉皮笑脸的凑过去道:“光说谢可不行,来,让本少爷亲一个......”
“你要不要脸?!”池月猛然推开他,“姓燕的,前一刻还和别人投怀送抱,现在又来跟本宗纠缠,不觉得自己脏吗?”
燕不离登时愣住,回过神后才磕磕绊绊的解释道:“我是被...被他们控制了。我,我自己不想的,你相信我......”
“本宗就是因为相信你才将儿子给你带,结果差点给我喂了鱼!你怎么当的爹?!”池月指着他鼻子道,“燕不离你贱不贱?!千里送jú很慡是不是?既然那个叫日的合你心意又何必跟本宗逢场作戏?”
“你在说什么?!”燕不离彻底慌了头,“我和你哥什么事都没有!”
“你敢说你没亲过他抱过他碰过他?”
“我......我那是喝多了......”
“裤子都脱了还敢狡辩!”
燕不离简直跳海也洗不清了:“你到底要怎样才信我没背叛你?!”
池月冷笑道:“你本就是卧底,是正道的,也是朝廷的,不止一次行刺过我,居然还叫本宗相信你?”
“你......都知道?”对方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惶,“可我没答应我爹,我不是卧底!”
“够了!不必解释了。燕不离,从今以后你我两清,你愿意找哪个男人就找哪个男人,愿意给谁卖命就给谁卖命,本宗不再过问!我看在往日的份上放你一条生路,若到了刀剑相向的一日,本宗不会再留qíng面!”
燕不离仿佛被人当头闷了一棍,神色凄惶的望着他:“池老魔,你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
“玩笑?呵呵,那你怎么没笑啊?”
“你当真...要和我一刀两断?”
“对!给本宗听好了。”池月捏着他的下巴,轻蔑的俯视着道,“燕不离,我不要你了。”
明眸中星光在瞬间陨落,如同燃尽的蜡烛寸寸成灰......
心口又是一阵撕裂的剧痛,池月qiáng压着胸口沸腾的气血,厌弃的松开手,在袖子上擦了擦,绝然的吐出了两个字:“滚吧。”
燕不离滚了。滚得跌跌撞撞。
他也想和大侠一样潇洒的甩袖而去,可浑身上下都他妈疼,实在耍不了帅,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尽全力挺直脊梁,一步步踏出这个可笑的地方。
站在府门前,回首望着那块红木漆金的牌匾,他忽而笑了笑。
浮生若梦,醒了也好。
“喂,他忘把这个给你了。”池日走出来,将药包甩过去,“吃完就能恢复功力,你儿子正在山后的庙里,快走吧。”
燕不离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药,发现牛皮色的纸包上面溅了几滴猩红的斑点,问道:“这是谁的血?”
池日掏了掏耳朵,望天:“咳,刚才路过了一下厨房,他们正在杀jī。”
“......”
看对方面色惨白的样子,池日撇着嘴,大发慈悲的道:“用不用我送你过去?”
燕不离目光恍惚的向他张开了双臂。池日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将他拥抱住了。
“不用送我。”怀里的人低声道,“只是分开这么久了,你都没抱过我......”
池日喉头一哽。
“快回去吧,”燕不离缓缓推开他,“外面下雨了。”
池日惑然的望了望晴空,再低下头看了眼对方的脸,声音涩然:“是啊......好大的雨。”

☆、102|96.95.

  “咕,咕......”一只白羽灰眼的鸽子伸着脖子,一下下啄着大人手心里huáng澄澄的谷粒。粑粑趴在檐下的蒲席上,一眨不眨的睁着黑葡萄似的眼睛,小手探出去想摸鸽子的羽毛,却将鸟儿吓得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呜呜呜.......”
燕不离慌忙撒掉手里的谷子,将儿子抱起来哄着:“粑粑不哭,等你长大学了轻功就能抓住它了......咱逮着它炖鸽子汤。”
“哇哇哇......”哭得更欢实了。
徐真卿走了过来,盘膝坐下道:“这孩子xing子倒随你,抓不着想要的能哭三天。”
某人大言不惭的道:“我小时候不是挺懂事的吗?”
“呵,这话都敢说,你爹的jī毛掸子们可秃不瞑目啊!”对方嗤笑道,“你周岁时我就去过燕府,正好赶上你抓周儿。好家伙,摆了满地的物件儿全看不上眼,大人一撒手就跟小王八似的往外爬。”
燕不离:“......”
“别人一拦你就哭,最后愣是爬到院子里,抱住墙角那颗玉兰树就不撒手,死活要往上爬。”徐真卿一拍大腿,“为师一瞅,这孩子牛bī啊,才一岁就想上天了!当时就拍板收你为徒了!”
燕不离:“......”
“后来才发现树上有个蒙面贼,不过对方马上就溜了,结果你就哭了整整三天。当时你爹还想这孩子是不是gān捕快的料,后来才发现自己错得离谱,你小子分明是想当贼头!”
燕不离:“......”
徐真卿嘿嘿笑:“知道为什么老王家的jī瞅见你就拉稀么?因为你从小就爱上树掏鸟下河摸鱼,没事就到邻居家偷jī摸狗,你爹怕你以后做了贼头才开始jī毛掸子伺候的。”
“有么?我怎么不记得了?”某人摸着脖梗子嘟囔着,“就记得我爹一天三顿打,一顿不打饿得慌。”
“你那叫选择xing失忆,老燕就你一个宝贝儿子,他没事闲得抽你啊?”徐真卿点着他的脑门子道,“你这次失踪这么久,家里估计都急疯了,回去以后记得孝顺着点儿,别老叫他们cao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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