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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娇妻_久岚【完结】(8)


骆宝珠也要跟着去,袁氏道:“都热成什么样儿了,回头先洗澡,要去,下回gāngān净净再去,听话。”
被母亲一说,果然更热了,骆宝珠这才不闹。
兄妹二人向众人告别,往街上而去,到得街口,骆元昭问随从文虎要了他保管的银钱,与骆宝樱道:“今儿要买什么,一并买了,我平常存的钱也用不着,家里笔墨纸砚向来不用我花钱,倒是你们姑娘家,时常要打扮,许是不够用。”
哥哥大方,骆宝樱到底不好意思放开了买,笑道:“我只要三两料子,两盒熏香就够了。”
“胭脂水粉不要?”
“我还小呢,用不着。”
“不用给我省钱。”
“哥哥将来也要娶妻呢,怎么能一点儿钱不留在身上?”骆宝樱打趣,实则也有些试探的意思。
“别胡说,男儿志在四方,哪里有这么早就成亲的。”说到终身大事,便是骆元昭也有些脸红,轻咳一声,“先去珠翠轩吧,给你买支簪子。”
艳阳下,他肤色泛着淡淡微红,衬得那五官越发jīng致,男儿竟也生出几分秀色可餐的颜色,骆宝樱暗想哥哥若是去京都,定是要受到不少姑娘的爱慕的,只可惜,家世不够,不然,便是与卫琅相比,也是丝毫不差。
见她发怔,骆元昭一拉她的手:“簪子还买得起!”
她笑起来,跟着走了,半途想起罗天驰,假作好奇的询问:“那两位侯府的公子,人好吗?”
就刚才的jiāo往来看,都是豁达开朗的,他道:“都不错。”
“那罗公子看起来好似不太高兴。”
“啊,听说他姐姐去世了,华公子说得,故而来此散心。”骆元昭思及生母去世,感同身受,可他并不愿与妹妹提这个,毕竟是过去的事qíng了,何必要她也伤怀呢,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想必娘亲在天之灵,见到他们安好,也会欣慰。
他又不说了,骆宝樱却有几分失落,她想多听听弟弟的事qíng,可是也不能qiáng求哥哥说,不然总是有些奇怪,毕竟那是个陌生人啊。
勉qiáng收敛起心思,她随骆元昭去了珠翠轩。
这里是湖州最大的珠玉铺子了,眼见是知府大人的儿子,伙计连忙去禀告,掌柜亲自过来招待。
“还请掌柜拿些合适的予舍妹挑选。”骆元昭道。
原来那是知府的女儿,掌柜的并不认识,但他能开那么大的铺子耳目是灵通,便知道应是才从沧州回来的嫡长女了,连声答应,让伙计连续捧出好几样首饰,有的是金的,有的是玉的,还有些点翠。
瞧这样式还算新颖,不过比起京都的翡翠楼,还是差远了,骆宝樱看来看去,一时竟不知挑哪一样。
就在这时,只听身后有沙哑的声音,华榛又来了:“这么巧,大公子也带妹妹来买首饰吗?”
骆宝樱回头看去,原来不止华榛一人,还有罗天驰,江丽宛,后者正一脸羞涩的看着她哥哥呢!
真是巧吗?她很是怀疑,不过能见到弟弟,那是意外的惊喜。
骆元昭眉梢略扬,忽视掉江丽宛的目光,笑着与华榛道:“一早就与妹妹说好,要带她来买些东西的。”
“我也是,难得来湖州,便给表妹送份礼物,只小表妹不肯来。”他招呼江丽宛,“不是嚷嚷要我出血吗,还不来挑?”
江丽宛没想到他这样大大咧咧,什么都说,恨得瞪他一眼,可骆元昭在这里,她得时刻保持淑女的样子,踩着莲步上来。
骆宝樱让开一个位置,笑道:“我正不知如何挑呢,正好一起看。”
她支起手肘,托着腮帮子,说不出的慵懒,另外一只手随意的挑起首饰,那珠光宝翠映衬得她指尖都好似透明了。
罗天驰远远看着,心头大震,抛开那略有些矮小的身影,那人的一举一动简直就同姐姐一个模样。
可这,怎么可能呢?
作者有话要说:  

☆、008

  他直勾勾盯着骆宝樱看,华榛在旁瞧见,眼睛都瞪大了,暗想罗天驰因他姐姐的事qíng,真个儿是有些失魂。
那姑娘才几岁啊,这都能入得了眼?
幸好罗天驰尚有理智,很快就收回目光,世上千种万种人,有些地方相似,也不是不可能,可他的姐姐,唯独那一个,随风而逝,永不再会。
心头酸痛突袭,使得他挺起背脊,负手往外走去。
骆宝樱回眸时,只看到他的背影。
拾起一支镶宝花的累丝金簪,江丽宛笑着与骆宝樱道:“我看你戴这个合适,不老气又好看,这宝花的颜色跟你今儿的裙衫也很相配呢。”
那是淡淡的粉色宝石,在这铺子里算是顶贵的了。
果然是世家出来的识货,可骆宝樱心疼哥哥的银子,在骆家住得久了,知晓寒门的苦处,夏天没有冰,冬天也没有炭,这样贵的簪子戴在头上,只怕晃别人的眼睛,她拿了一支rǔ白色参杂红丝的玉簪,笑道:“这个好像更好。”
明显的杂玉,不过九岁的姑娘正是活泼可爱的时候,无需华丽装束,她又生得玉雪漂亮,戴什么都好。
江丽宛却道:“两样都要罢,这个粉簪我送给你。”她微微一笑,“咱们投缘呀,就当礼物。”
多么大方,可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骆宝樱目光在她脸上打了个转儿,瞧着挺秀丽的,家世也好,要论条件,配哥哥着实妥当,可她怎么能凭这个就接受,问骆元昭:“哥哥,二姑娘要送给我呢。”
江丽宛脸就一红。
华榛粗xing子,挑眉道:“哎呀,拿我的钱做好事?不如我送骆三姑娘好了。”
骆元昭忙道:“无功不受禄,妹妹若要,回头定然会被父亲母亲训斥。”他上前一步,轻声问骆宝樱,“你想好了,就要这玉簪?”
“嗯,就要这个。”
骆元昭便付了银子。
见他拒绝,江丽宛满是失落。
骆元昭买下簪子,便领妹妹同他们告辞,罗天驰仍站在外面,瞧着身影孤孤单单的,想那偌大的侯府,只他一人住着,也不知多可怜。她轻声道:“外面太阳大,罗公子不进来呀?”
罗天驰心头一跳,转过头看向她。
对面的姑娘虽也漂亮,可与姐姐生得并不像,自己真是多想了!
骆宝樱想与弟弟多说几句话,微微笑道:“湖州与京都很不同吧?京都可也有这样热?”
“京都风大,没有这边闷热。”罗天驰语气淡淡,并没有说下去的兴趣。
那瞬间,她眸色黯然,正好骆元昭拉着她要去别的铺子买熏香,她冲他一颔首走了,心里哪怕有再多的不甘愿,也不好停留。
她用什么理由呢?
脚步匆匆穿过街道,太阳炙热,照在脸上火辣辣的,她抬头看一看,伸手微挡,脑袋朝左侧着,又略低下来,往前走了。
那裙摆里外两层随着她脚步,微微翻卷。
罗天驰看得出神,想起姐姐最怕晒黑,夏日出门必是要打伞,或是戴帷帽,没有这两样,她便是用手挡着也将那脸护得周全。
这样的动作,谁都能做,可谁能做得丝毫不差?
可她怎么可能是姐姐?
他低声与华榛道:“我必是入了魔障!”
自从姐姐去世,他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几天都不曾吃喝,昏厥过去,可醒来,那噩梦仍没有变。
人死了如灯灭,他最亲的姐姐真的死了!
从此后,他没有一日开颜,死气沉沉,哪怕两位姑姑开导,他也不能走出来,因他对罗珍的感qíng如姐如母,每当他想起双亲不在,总会想,幸好还有姐姐,后来外祖父去世,他也会想,幸好还有姐姐。
可这唯一的姐姐也离开了他。
或者,他真是天煞孤星?
十三岁的少年便算是个侯爷,到底还没有成长为男人,他有着这个年纪的脆弱,仿佛不堪一折,也正如此,皇后怕这侄儿挺不过去,听了华榛的,同意他带来湖州散心。
可好像没什么用,华榛很是焦急,握住他肩膀道:“入什么魔障?你两位姑姑都能挺过去,怎么就你不行?你可是你们罗家唯一的血脉了,你还不给我清醒点!”
罗天驰叹口气,轻声道:“我看那骆三姑娘……”
“你真瞧上她了?”华榛一咬牙,“得,便算年纪小一些,但只要你看上,我就有法子替你弄来。你娶了妻子,日子总会越过越好。”
这是什么话?罗天驰一捶他胸口:“你胡说什么,我是这样的人?”他满脸通红,什么瞧上小姑娘,她才几岁啊!他怕人听见,将华榛带到一处小巷道,“我觉得她跟姐姐有些像,你说,会不会有什么转世之说?”
“转世?”华榛皱眉道,“转世的话,她该是才出生呢,活佛不就是这样?”他摆摆手,“你别胡思乱想了,这绝不可能,定是你日思夜想,见谁都像罗姐姐。”
可他并没有见谁都像啊,只罗天驰不知如何解释,那更偏向于一种感觉,他没有再说下去,闷闷不乐的走了。
骆元昭又予骆宝樱买下两副料子送去制衣铺,还有三盒熏香,共花去二十两银子,兄妹俩才回府。
此时已然是傍晚,骆昀净了手坐在堂屋喝凉茶,袁氏坐于他旁侧,稍许挨过身子道:“原来江夫人想与咱们结亲。”
骆昀一怔,并无喜色,却是眉间挑了挑道:“你没有应允罢?”
“老爷不开口,妾身怎会表明,不过敷衍过去,毕竟元昭年纪尚小,男儿家又不似姑娘。”袁氏观他脸色,心里颇是奇怪,江家这等家世,不比寻常,便不是嫡长女,他们家也是高攀了,可瞧骆昀的样子,好似还不愿。
幸好她没有私做主张,略微试探道:“江二姑娘还是不错的。”
没有大小姐的架子,见到她,很是谦虚。
骆昀淡淡道:“过两年元昭便要去乡试的,无谓那么早定亲,亲近女色荒废学业,等这件事过后再提罢。”
那是嫡长子,婚事他自然较为谨慎,此其一,此其二,江夫人虽是出自临川侯府,可江老爷却是林方一派的,做事保守,不喜冒进,使得大燕止步不前,他并不欣赏,而当今的太子,也显然倾向于变更旧例。
但这些他不会与妇人说,在骆昀看来,女人多数肤浅,尚不足以倾心jiāo谈。
袁氏给他又倒了些凉茶:“今儿宝樱不小心将宝樟的裙子踩坏,姐妹两个不曾吵闹乃是好事儿,不过宝樟那儿,我瞧着总得新做一条才好。”
这等小事与他说什么?骆昀奇怪,转念一想问:“如何踩坏的?”
袁氏就将来龙去脉说了。
作为主母,姑娘们身边的事儿她多少知晓一些,不是骆宝樱不说,她便蒙在鼓里,骆昀一听,脸色就沉下来,将茶盅往案上重重一顿:“这几日叫她抄足一百遍女诫,女夫子那里的课都白听了,不去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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