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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宅十余亩[系统]_宁雁奴【完结+番外】(227)

  除却一小撮的花椒,配伍细辛、防风与白芷,煎成一剂汤药,由牙痛者含漱。

  药汤没多久煎好了。

  眼看天色渐晚,郁容马不停蹄地又忙着制作外治之药。

  聂昕之的蛀牙症状比较轻,便无需用诸如雄huáng,乃至砒霜这类峻猛有大毒之药。直接取用牙粉,加冰片、细辛等,研末混匀,溶入明胶,以槐枝包裹棉纱,点药于龋处。

  每日一次,应该能控制浅龋不继续扩大。

  从没兼职过牙医的郁容,头一回给人,还是给他家兄长治蛀牙,心里其实拿不准。

  尽管对浅龋做了磨除,没有经验,不免担心手法不到位。

  这个时候,不由得怀念起现代,针对牙病的治疗,感觉还是现代医学更方便快捷。

  而且……

  必须得承认,要不是病患是兄长,郁容十分没有大医jīng神地表示,他是相当地不想给人看牙。

  遇到是哪怕化了脓、散着腐臭的附骨疽,他能做到毫不嫌弃色不改。偏偏对着一个人张开的嘴巴,莫名有些……不适感。

  当然了,聂昕之永远是例外。

  能说,郁容觉得他家兄长张嘴的模样,特别喜感麽!

  堂堂嗣信王啊……

  因为糖吃多了,蛀牙,太好笑了有没有!

  笑完了,郁容暗自反省,以后绝不故意拿甜食逗弄这男人了。

  想想,这个时代没假牙,等年老了,对方没了一嘴牙……

  “扑哧”一声,笑点越来越低的某人被自己脑补的画面逗得乐不可支。

  聂昕之注视着“发癫”的年轻大夫,没有言语,目光沉静。

  笑着笑着,郁容对上了这男人的视线。

  观其正色庄容的姿态,给人感觉特别有范儿,然而……

  一想到这家伙不过是牙痛,嘴里含着药,不能轻易张嘴,他就绷不住了,就像被传染了神经病似的。

  “哎呀——”

  郁容忽是一声轻呼:“周兄的信,我给忘了。”

  忘了不说,当时担心着聂昕之的病qíng,他给随手一丢,不知丢哪里去了。

  这算不算重色轻友。

  郁容囧了囧,从座位上起身,连忙寻找起信封。

  半晌,在门后找到了信件。

  纸面上,一道偌大的脚印……好像不是自己踩的?

  郁容没多想——除却有些心虚——怀着歉意,紧忙地拿起布帕,擦了擦信封。

  还好还好,家里不脏,哪怕被践踩过,不过就是一点土尘罢了。

  打开信,郁容定心阅读了起来,心qíng遂是微妙。

  周兄怎么总是很……丧啊?

  “容儿。”聂昕之的声音复又响起。

  郁容头也没抬:“兄长怎么开口说话了?”龋齿上着药呢。

  “时辰到了。”

  “那就拿细辛汤漱口。”

  郁容随口回,一时顾忌不了他家兄长的事,满心思索着周昉祯的“奇遇”——

  每天一觉醒来,都换了个地方,可不是“奇遇”麽!

  第136章

  在现代, 一般人听说这种事,第一反应是夜游症。

  放在旻朝, 人们多是信奉鬼神的, 往往就认为是鬼上了身。

  郁容想得有些多。

  当日在堰海,他与周昉祯共处了不少时日,尽管不是住在一个院子吧, 但可以确定其从没出现过梦游的qíng况。

  当然,这也不能一定说明什么,毕竟夜游症的病机十分复杂,突然患上这种病也说不准。

  郁容暗搓搓地yīn谋论了一把。

  穿越不到三年,大大小小, 或惊险的,或奇葩的, 种种毁三观的事件遭遇过了不少, 在看到周昉祯信中描述的第一时间,他就忍不住揣测,是不是有人在作祟。

  一觉醒来就换了地方,不能完全排除有居心叵测之人暗中下药, 比如大名鼎鼎的蒙汗药……周兄有时候挺大喇喇的,一个没留神着了道, 回头被人从chuáng上搬到别的地方, 不无可能。

  这个猜想,唯一说不通的,即是下药的人这样做到底图什么?

  谋财?害命?

  下了药后直接动手就是, 何必多此一举,有必要每每将人搬移到另一个地方?

  也或者,是有什么更大的图谋?

  脑dòng大开,各种不着边际,反正想一想也不犯法嘛。

  郁容一边继续阅览来信,一边理xing分析周兄遇到的状况,一边还分神,毫不负责任作出胡猜乱想。

  直至他看到信的后半段叙述……

  只觉得囧囧无语。

  周昉祯写这一封信的最终目的,是想寻求相助的。

  但让他发出求救的原因,不是或者不单纯是他每天一觉睡醒换了个地方这件事。

  周昉祯在信里问,有没有让仙子无法飞升的药?如果有,千万拜托郁容帮忙制备个几丸。

  郁容:“……”

  真是承蒙周兄看得起他,然而他是医生,并非术士,真正意义上的灵丹仙药可不会制。

  还让仙子无法飞升呢……这上演的是嫦娥与后羿麽?周兄怕不是摔坏了脑子。

  具体是怎么回事,信里洋洋洒洒的,周昉祯用一种压抑着喜悦的语气,将事qíng仔细地描述了一遍。

  不是说,每天一觉醒来都换了个地方吗?

  按照周昉祯的说法,其间他并非完全无知无觉的。

  每每睡着,意识正迷昧时,恍恍惚惚的,他就会来到一处仙境。

  那里仙乐缥缈、百卉含英,有一仙子,风姿绰约、百媚千娇。

  夜月花朝,尤红殢翠。

  遂是巫山云雨、颠鸾倒凤,好不快活。

  如此玄虚之事,寻常人遭遇到了,往往只当是做梦,最多觉得梦境特别真实罢了。

  周昉祯却坚信自己并非梦魇了。

  仙子确有其人。

  理由一,他每回醒来,鼻腔里犹存脂粉香气;

  理由之二在于,尽管其衣衫整齐,但行房过后,身体总会有些感觉,难免留下痕迹。

  前两条尚且能归结为错觉。

  关键的证据是,有一回与梦中仙子赴约时,他一时qíng不能自控,吐露了心声,说想要拥有对方一件信物,也好解白日里无法相见的相思之苦。

  待他醒来,仙子居然真的留下了“信物”——

  绣着金牡丹的红色肚兜一件,色粉俏而手工jīng湛的香囊一只,以及女子束脚用的布条一根。

  透过信纸仿佛闻到了一股脚臭味,咳。

  看到这,已经没了任何言语能形容郁容的心qíng了。

  周昉祯写的废话太多,尤其关于仙子的云梦闲qíng,就差没将过程与感想给俱数复述一遍。

  一看就知,这家伙在此前还是个雏儿。

  瞧字里行间那个嘚瑟劲儿……

  暗自吐槽着,郁容不得不耐心继续欣赏,周兄与其仙子风花雪月的故事。

  没办法,胸腔里住了一只猫,张牙舞爪挠着心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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