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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宅十余亩[系统]_宁雁奴【完结+番外】(245)

  便是如此,刘根生听了,仍紧张不已:“这、这可咋办?”

  郁容道:“我先给施个针,回头给开几个方子,”思及这家子的现实qíng况,直说,“这儿有现成的药材,等等我配上了几服药,你们拿去煎汤。”语气放缓,微带叹息,“小宝之病虽有几分严重,并非不可解,问题的根源却在于饮食上,日后……”

  顿了顿,有些不知怎么说。

  小宝的急症就算治好了,之后需得jīng心调理,才能慢慢变得健壮。

  可刘根生一家是罪奴,生活环境与物质水平严重受限,条件就那样,一家子的温饱都成问题,哪能讲究太多?否则能给小孩吃好的,又如何舍不得,何至于因着饮食不当,导致疳证,进而并发多种疾病。

  事实上小宝的qíng况并非个例,这个时代小儿夭折多,自不是没有原因的。

  按捺下种种想法,郁容斟酌了一下,道:“饮食问题,等将小宝治好了,我再细细与你们说。”

  人参什么的贫苦人家吃不起,好在不是灾荒年,山间野地里有许多野菜,若非常见的那几种,许多人都不会吃。如能合理用于食疗,配合点如龙胆糙这类常见的野生药糙,等刘氏父子回去官窑,或也能应付小宝后续的调理问题。

  刘根生父子满口皆是感激。

  郁容微摇摇头,不再耽误时间,忙活了起来,为给小宝施针作起准备,毕竟是才几岁大的小孩儿,有时候难免会闹腾。

  也是考虑到小孩年龄小,便以短毫针刺耳xué。

  一方面针扎在耳朵,病人看不到,感觉就没那么“可怕”;另一方面短毫针针细体微,不伤正气,适宜给小儿扎针。

  取耳xué下屏尖、心、肺等,短毫针轻刺其上,留针半个时辰以上。

  脱证属危急重症,针刺是为急救之法,可以回阳固脱。

  给小孩儿扎针之后,郁容取出笔墨等写起了方子,刘氏父子不识字,他们看不懂方子,不过本也不是写给这二人的。

  作为医者,每每救治一个病人,需得记录医案,郁容习惯xing地留存自己开过的所有药方。

  等过了半个时辰,郁容便拿着自己写的方子,去临时制药房,取制药剩余的药材,生脉散合参附汤,人参补元气、附子逆阳固脱,麦冬、白芍等益气养yīn。

  郁容分别只抓了一剂的药。

  峻猛之药不宜多服,尤其是参附汤乃救急之用,一旦小孩的qíng况有所好转,当即换用xing效温和的药。

  再则,小宝的疳证亦有肠积蛔虫之故,山道年蒿这儿没有,便直接取用储物格里尚余存的使君子。

  且,使君子走的是脾胃二经,除了杀虫,也有健脾消积,治疗泻痢的功效,最适宜小宝的qíng况。

  不过,小孩儿现在的身体虚极,救yīn逆阳是最急,“打虫”一事可等两剂汤药喝了,元气回转了再开始。

  治病治彻底。

  郁容想到了小宝身上的疥疮痈肿,不由得盘算起该用哪些药膏,效果好、药xing却温和一点的,毕竟小孩不同于大人,是为稚yīn稚阳之体,用药讲究轻灵,药量不宜过大。

  嘎吱,嘎吱。

  郁容回神,就听到像老鼠窸窸窣窣吃东西的声音,不经意地循声看去,只见聂暄拿起一颗使君子当零嘴吃,顿时黑线了。

  这家伙,胆子也忒大了,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随手拿着就吃!

  聂暄看到郁容无语的样子,猜出了他的想法,解释了一句:“我知道这叫索子果的,在岭南有食铺炒这种gān果子仁,售给过路客人吃。我曾尝过几颗,挺喜欢这果子的味儿,不承想生吃也别具风味。”

  郁容默了,遂是摇头:“拿使君子当小食卖,若非无知,就是昧着良心赚黑心钱的不良商家。”说着,拿起木盖,盖在放了好几十枚使君子的瓷盂上,说明,“此物有小毒,食用不当,小心中毒。”

  聂暄吃惊:“不会吧?”

  嘴上这么说,本能却相信了对方的说法,吓得他赶紧端起热茶就想喝一口“洗洗”胃。

  郁容下意识地伸手,嘴上同时出声阻止:“千万别喝,使君子忌热茶。”

  使君子毒xing不大,成人便是生吃个一两颗,一般也无大碍——当然肚子里有虫的例外,估计会腹痛跑茅厕了——却是忌用热茶,否则就可能出现晕眩、呃逆,乃至呕吐等不良反应。

  聂暄闻言,手上一抖,本又是咳证在身,一个着急,就连咳了好几声,茶盏端不稳,汤水遂洒了出来,好巧不巧地溅落到了郁容的手腕上。

  郁容没在意。

  聂暄却是惊了一把,手忙脚乱地放下茶盏,执起大袖,虚握着年轻大夫的手,便要给他擦拭:“咳咳,真是对不住啊容哥,这茶刚倒的,可是烫着了?”

  郁容好笑着摇头。

  这家伙,毛手毛脚、一惊一乍的,跟兄长还真是两个极端。

  聂暄叹了声:“要是被老大看到了,肯定不打死我。”

  郁容失笑,顺势抽回手:“麻烦阳煦兄了,”口中转而说着,“兄长哪里……”

  “你们在作甚?”

  低沉的男声不辩喜怒。

  聂暄咳嗽了几声,虚弱地喊:“老大。”

  郁容没多想,听到了问题,便笑着跟聂昕之说:“没什么,茶汤洒了,阳煦兄好心替我擦了手。”

  聂暄当即低呼:“容哥……”

  郁容疑惑地侧首看过去,病弱的青年一脸绝望的表qíng——好罢,“绝望”的说法过于夸张了,反正是有些一言难尽的样子。

  聂昕之这时出声了:“聂暄,出来。”

  聂暄不qíng不愿地挪开了脚步。

  郁容眨了眨眼,无意识地端起自己的茶杯,揭开盖子低头喝了一口。

  清淡微苦的莲心茶滑入腹中。

  便闻,院子里传出一声“惨叫”。

  “吾命休矣,容哥快救救我。”

  郁容吓了一跳,当是出了什么事,忙搁下了茶水,起身跑出了房间。

  聂暄围着院子窜上蹿下地乱跑,身法挺灵巧,倒是一点儿看不出身子骨差。

  他一边躲着追打之人,一边口呼着救命。

  “追打之人”聂昕之没有像猴儿似地跑,许是练过什么jīng妙的步法,看着闲庭漫步,眨眼之间就追上了没头苍蝇似地乱窜着的胞弟,只见其手臂微动……

  聂暄便是一阵嗷嗷痛叫。

  郁容有一瞬的迷茫,遂定睛细看,原来聂昕之手里拿着一根……竹丝条?

  这……

  蓦然让人忆起了遥远的画面,在老家农村,很多家长教育孩子时,经常上手就是一顿“竹丝炒ròu”。

  总算意识到眼前上演的是哪一出戏了。

  郁容默默无语,突然有些许的心累。

  看那兄弟俩的互动,一点儿没觉得像是大家长在教育小孩子。脑子里只有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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