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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花共眠_八月薇妮【完结】(140)

映入眼中的却是随风飘动的尘幔,上面还结着蛛网,她微微转头,猛然又见到一个青面獠牙的人正盯着自己,应怀真忍不住低呼了声,再仔细一看,却见竟是个陈旧掉漆的塑像罢了。

这一刻,应怀真才想起来下午之时发生了什么。

当时在车内凌绝发现不对,却被那车夫一肘打昏,应怀真才要呼救,那人袖底一抖,扔进一物,嘶嘶发声,冒出浓烟,呛得人无法出声。

秀儿惊慌失措,仍在尖叫,应怀真举起衣袖遮住口鼻,忽然脑中一阵晕眩。她本正yù想法子,然而浑身的力气却像是被抽没了似的,极快之间连手都似抬不起来。

顷刻间,秀儿的尖叫声也极快地消失了,风chuī起车帘,chuī进一丝冷风夹裹着细雨,应怀真忽然有一刻清醒,她来不及多想,察觉手搭在一物上,模糊记得是什么,便拼命地从那锦云袋儿里摸索出一把花瓣,本来轻飘飘的花瓣此刻却竟有千钧重一般,压得她不堪重负。

应怀真咬着牙,在意识彻底消退之前,举手靠近车窗口,此刻已经没有力气再撒手,风已经迫不及待地把她手中捏着的几片花瓣卷走了……

守门的士兵只瞧见车窗处似有只玉手轻轻一闪,旋即不见,那马车如风似的出城,只有数片花瓣,零零落落从空中飘坠地上。

火卷着枯树枝,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焦枯的味道便也是从这一堆火上传出的。

应怀真挣扎着动了动,转头却见凌绝正在旁边,双眸闭着,也似晕厥未醒,秀儿却不知所踪。

应怀真心头一动,试着叫道:“凌绝,凌绝……”才叫了两声,就听到外间有数声呼叫声音传来,依稀听来似是秀儿。

应怀真大惊,急忙要起身,却见手被绳子捆着,双腿也是毫无力气,正震惊无法之时,脚步声响气,那哭叫的声响也越发近了。

应怀真qíng急之下,忙装作昏迷不醒的模样,微微低头,实则眯起眼睛,便看外头的qíng形。

顷刻间,就见有人走了进来,手中拉扯着一人,把那人往地上一推,那人便倒在地上,衣衫均是破损不堪,头发散乱,满面泪痕,竟正是秀儿。

应怀真眼见这qíng形,双眼忍不住便睁大,正惊心动魄之时,那一双着厚底麂皮靴的脚却直直地向着她走来,应怀真浑身忍不住微微地发抖,不敢再看,忙紧紧地闭上眼睛。

那人走到跟前,应怀真忽然觉着一支粗糙的手捏住她的下巴,她不敢睁眼,却知道对方正在仔细打量自己,这一刻,浑身毛骨悚然,简直将要崩溃。

却听那人啧啧了两声,道:“真是个难得的美人儿……可惜只能看不能碰!”声音里又是垂涎,又像是无比惋惜。

应怀真几乎忍不住尖叫起来,却忽然听到身边有人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想做什么?”居然是凌绝醒来了!

那人闻言,便放开应怀真,应怀真的心惊跳不已,竟是前所未有的感激凌绝在这时候出声,耳畔听那人道:“你又是什么人?”

凌绝冷冷说道:“我是她的哥哥,你若是有什么怨仇,不要为难小女孩儿,只冲着我来便是了。”

应怀真浑身战栗,听了这个声音,却只是无端地想哭。

那人桀桀笑了两声儿,道:“小子,你不用着急,横竖一个都逃不脱的。”

此刻,地上秀儿便呜咽两声,爬起身来,似是想逃,那人猛然回身,举手抓住秀儿的头发,便将她揪了过来,抱在怀中。

应怀真因低着头,只见秀儿双脚几乎凌空,虽看不见那人在做什么,耳畔却听到极为恶心的声响,以及秀儿哭泣求饶的声音。

应怀真虽然怕极,却再也无法忍受,便竭力大叫了声,道:“住手!”

那人闻声,便停了动作,转头看来,望见应怀真之时,双眼又亮了几分,如饿极了的人看见无上美味。

凌绝见状,忙向着她身边靠了过来,低声喝道:“妹妹别做声。”

原来方才应怀真叫凌绝的时候,他隐约已经醒了,只是还未来得及答应,那贼就已经进来了,于是凌绝也便不动声色,只是看贼人竟欺rǔ应怀真,他自知道应怀真是怕极了,才出声相扰。

那人即刻便把秀儿松开,秀儿跌在地上,慌忙蜷缩身子,退到一个角落去,瑟瑟发抖。

应怀真这才看清楚此人的面孔,见他生得颇瘦削,颧骨高耸,眼窝深陷,满脸的yín/邪恶相,她心中只是惊惧,竟无法出声。

一直到被凌绝轻轻一撞,才又有几分清醒,便颤声说道:“你、你是什么人?我哪里得罪过你?你究竟要如何?她、她只是我的丫头,你别为难她!”

那贼人一直凑近过来,道:“我是什么人?我倒是想当你的夫君,只是……”死死地盯着应怀真,口中喷出的气息令她几yù作呕。

冷不防凌绝喝道:“你若是要财,多少我们也能给,只别造次!”

那人被凌绝打断,便又看他,忽然仔细打量了凌绝几眼,道:“你这讨嫌的模样跟这说话的口气……倒是像一个人……你说你是什么人?”

凌绝哼道:“我是她的兄长,你若是不为求财,而为报仇,那找我也使得!”

那人闻言,一挥手,“啪”地一掌掴在凌绝脸上,凌绝猝不及防,身子跌在应怀真身上。那人冷笑道:“你当我金大爷是傻子不成?应公府的几个小子我见过,没见过有你!再敢说一句谎话,大爷拧断了你的脖子!”

应怀真转头看去,见凌绝身不由己地斜倚在她的肩头,嘴角已经见了血迹,神qíng却依旧冷峻如初。

应怀真浑身战栗,那贼却不再理会凌绝,又看向应怀真,望着她胆怯的模样,便笑道:“好美的小丫头,我金飞鼠阅女无数,虽也见过几个绝色,跟你一比,竟都算不了什么了……偏偏不能动……”

说到最后,这人咬了咬牙,忽然道:“虽说不能就吃了,好歹尝一尝也是好的……”说着,便捏住应怀真的下巴,竟似要亲她一样。

应怀真又怕又是呕心之极,拼命摇头,又哪里能挣脱?正无法可想,凌绝喝道:“你住手!我哥哥是跟随林御史身边儿的凌大人,你若敢动我这妹妹,将来必然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这人一听,蓦地撒手将应怀真一松,转头看着凌绝,似笑非笑道:“你说什么?哪个凌大人,可是……昔日里管刑部大牢的凌景深?”

凌绝见他知qíng,便道:“不错。我哥哥且跟唐家三公子jiāo好,我妹妹也是唐三公子甚是疼惜的人,东海王家里你也该知道,你胆敢动她一根指头,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他们也绝不会放你甘休。”

这人听了凌绝的话,眼中却透出几分思量之意,想了片刻,便又笑起来,道:“先前我被关在刑部大牢五年,生不如死,难道还怕什么不成?想来真真是老天有眼,竟送了个仇人到我手上……”

凌绝不明白这话,这人便道:“你当大爷是谁?正是赫赫有名的玉面金飞鼠,当初一不留神被刑部的人捉拿,关押刑部大牢,正是你哥哥叫人百般折磨我,害得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过了五年……如今你倒是落在我手上,你说我该怎么报答凌景深对我的厚待呢?”

凌绝听了,心中暗惊,也知道不好,但他素来是一张冷脸,面上便丝毫惊慌之色也没有,只冷冷道:“既然落在你手里,便任凭你处置罢了,只是你又跟她们有什么仇?”

金飞鼠才要回答,忽然眼珠一转,举手又是一个耳光下去,便笑道:“臭小子,果然跟凌景深那厮一个德xing,都是这样狡诈会欺瞒人!差点儿中了你的计!”

凌绝雪一样的脸已经被打的红肿一片,偏偏双眼还是冷冷清清,道:“只会冲着女孩儿下手的贼人,也说别人狡诈会欺瞒?”

金飞鼠怔了怔,本来盛怒,忽然心中一转,便看看凌绝,又看看应怀真,笑道:“我知道了,原来你这小子喜欢这小丫头,所以总是想着护着她呢?”

凌绝嗤之以鼻,道:“你不仅无能,而且愚蠢,我岂会喜欢她……早已经说过,只当她是我妹子罢了。”

金飞鼠目光变化不定,望着他清秀绝伦的容貌,忽然道:“可惜金大爷不喜兔儿,倒是可惜了……”

凌绝即刻明白他的话中之意,一时愠怒,脸上便红了,金飞鼠见了,倒觉得有趣,便伸手摸向他脸上,道:“你小子生得这样,真真是白瞎了这张脸,若是个女孩儿……”

凌绝本是好洁之人,最厌别人碰他,何况是被这低贱龌龊之人碰触,顿时浑身绷紧,脸色微变。

偏偏金飞鼠觉着他的肌/肤细腻,不输女孩儿,又见他神qíng见紧张之色,便越发放肆,凌绝忍无可忍,道:“滚开!”

金飞鼠笑道:“我忽然想到一个法子……凌景深知道了必然也觉着有趣……”说着,手搭在凌绝肩头,微微用力,只听“嗤啦”一声,凌绝的衣裳已经被扯破了。

凌绝心中骇然,任凭他再冷静,此刻也忍不住微微战栗,不愿再看面前这张呕心的脸,便闭了闭眼,就在这时,听到应怀真尖声叫嚷道:“你又算是什么东西!我用不着你来护着!”说着便挣扎起来,奋力向着凌绝撞了一撞。

凌绝被撞得歪倒地上,金飞鼠手上落空,一时怔然,不知为何原本娇滴滴被吓得一声都不敢出的女孩儿为何忽然bào怒起来。

应怀真大骂了几句,竟从地上跳起来,伸脚往地上的凌绝身上乱踢乱踹,一边儿骂道:“可知我心中最恨的就是你?我是生是死要怎么样,都跟你不相gān!你这混账东西!用不着你对我假惺惺的!你再装一装试试看!没得只叫我恶心!”

她发疯似的踢了一阵儿,到底是体弱,便踉跄跌坐地上,仍是看着他,咬牙切齿地叫道:“你纵然要死,也到别处去死,死的远远儿地最好!只万万别为了我死,我受不起,也不想要!我只恨不得前生今世从来都不曾认得你过!”

凌绝歪倒在地上,被她踢了几下,并不觉得如何重,还不如被金飞鼠打了两巴掌更疼,但是听着她一声一声骂着,此刻又看过去,却见应怀真跌坐地上,头发微微散乱,眼中含泪带伤似的,狠狠地说了这几声,他一时心中震动,又且一阵迷惘,心中只是想:为什么她竟会说这些……又不像是伪装的,可是这些话,字字千钧一般……无端端又是从何而来?

凌绝可并不记得自己曾做了什么跟她不共戴天之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接受检阅的是手榴弹梯队(并不是)谢谢小伙伴们~(づ ̄ 3 ̄)づ

wuj扔了一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5-12-19 12:3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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