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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花共眠_八月薇妮【完结】(465)

唐绍不动声色,便问道:“你们急匆匆来做什么?”

为首的一个丫鬟掩住诧异之意,陪笑道:“奴婢们打这儿经过,因听到响动……不知如何了,便过来瞧瞧。”

怀真虽惊魂未定,脸色发白,此刻却勉qiáng镇静,闭口不语。

却见唐绍笑道:“原来是这样,你们不必惊慌,是方才三少奶奶不留神崴了脚,我正要陪她回去厅内呢,并没有别的事,你们也都散了罢。”

丫头们便低头称是,才走开了。

见人都去了,怀真尚心有余悸,幸而唐绍仍在身边儿陪着。

怀真轻轻吸了口气,便抬头看向唐绍,问道:“绍儿如何在这儿?”

唐绍看了她一会儿,yù言又止,只道:“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我陪你回去罢。”

怀真答应了声,迈步yù走,双腿却有些发软,身子微晃。

唐绍忙将她搀扶住,又不敢过分靠近,此刻见怀真颤颤巍巍,显然是受惊匪浅,他心中又怒又怜,拧眉问:“我听闻是婉儿陪着你,如何不见她人?”

怀真又平复了一番,才道:“只因先前听得有人嚼舌,婉儿气不忿,过去追了……我也正是要找她,才……”

唐绍问:“是遇到什么歹人了?”

怀真勉qiáng吸了口气,小声道:“我、我并没看清楚,只是……是个高大的……”

唐绍见她脸上仍有惊惶之色,忍着心中怒意,便安抚道:“不怕,没事了,倘或方才我早到一步,不管是谁,必然一拳打死。待会儿我再去细问问,看看可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在这儿不曾,你只管放心,定会给你有个jiāo代。”

怀真心中一动,忙看着唐绍,叮嘱说:“绍儿,这事儿万万不能张扬出去呢?”

唐绍点头道:“我连这个都不懂得?”望着她,微微一笑。

到底是唐家的子弟,笑起来依稀有几分小唐的风范,笑容极暖,令人安心。

怀真略缓过劲来,便说:“这次多亏了绍儿在,不然的话……可你还不曾说……你如何在这儿呢?”

唐绍听她又问,迟疑片刻,回道:“三叔出使前曾jiāo代我,倘若……婶婶过来这两房内,就叫我多照看些。”

怀真脚步一顿,复抬头看向唐绍,有些诧异。

唐绍同她目光相对,见左右无人,便低声道:“婶婶怕是不知道呢,这两府之内……其实也是有不少事的,只你们府清净些,你又不常在这儿厮混,故而不知道罢了。”

怀真心中隐隐震动,却也无话,唐绍陪着走到廊下,又站了一会儿,才见唐婉儿回来,仍是满面恼色。

怀真便问:“是不是没找到人呢?”

唐婉儿跺脚道:“好狗奴才们,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倒是让我跑的身上出汗。”因见唐绍也在场,便问道:“绍哥哥,你如何在这儿?”

唐绍摇头道:“你这xing子也太急了些,不拘是什么坏事的奴才,以后慢慢处置就是了。你很该好端端陪着婶子,如何自己就跑了?可知她对这府内的路又不熟,若走迷了可如何是好?”

唐婉儿便吐舌道:“平白得了一场训,可知我正是想给小婶子出气,才跑了去的?”

怀真笑道:“不碍事,然而大好的日子,倒是不好跟人动怒的。”

唐婉儿哼道:“什么不好动怒?那种蛆都嚼出来了,若给我知道是谁,看不打死……小婶子,你可听出是谁了不曾?叫我扑个空,真真儿不忿。”

怀真只是摇头,唐绍对婉儿道:“你是这府里的,你且都听不出来,婶婶又不常来这府里,难道她却能听出来?”

唐婉儿便捂嘴笑起来,道:“可不是呢?我是给气糊涂了!”

三个人站着,又说了几句话,因怕唐老太太久等,两个人便辞别了唐绍,自回厅上去了。

这一场家宴,直到了晚间,唐老太君因兴致极高,便要赏月,因从厅内换到了外间水阁边儿上,众人高乐。

期间,平靖夫人因身上不快,便自回府去。

平靖夫人临动身前,特地把怀真招了过去,叮嘱说道:“别顾着跟他们一块儿贪玩儿,早早儿地回府安歇是正经的。”

怀真正有此意,因此平靖夫人去后不久,她便寻了个由头儿,陪着敏丽先行回府罢了。

唐夫人因老太君正高兴,不忍拂逆,便留下来陪着而已。

话说怀真自同敏丽回府,路上便问道:“姐姐,白日里那胡庆家的,是不是就是昔日嚼舌的那人?”

敏丽见她留心至此,便不再隐瞒,道:“我原本听着像是她,只不敢确认,生怕诬赖了好人,谁知今儿听她骂那一句……才信了是她。”

敏丽说完之后,幽幽地叹道:“只是……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先前她倒是个极知道礼数的,见了我也委实恭敬,今儿却不知如何了。”

怀真听了,心中冷笑:世间便是有这等趋炎附势之人,先前敏丽是正经的唐家小姐,后来又嫁的是肃王府,自然无人敢小觑半分,更恨不得抱她的腿呢,如今肃王倒台,敏丽又是这个qíng形,那起子狗眼看人低的,自然便要趁势做耗,此所谓拜高踩低罢了。

怀真又把今日的种种事qíng思忖了半晌,心中疑虑重重,暗自盘算。

敏丽见她不言语,生怕她不自在,反劝慰道:“罢了,都过去多久了……诚如你所说,何必跟这些闲人动气?何况除非是逢年过节的,大家伙儿非聚不可,不然我也不来这府内,不必照面儿也不用生闲气……以后你也不要常常过去是正经。”

怀真思忖半天,隐隐有了主意,便看着敏丽笑道:“只怕我还是要去一趟的……”

敏丽不解这意思,道:“说什么?”

怀真道:“没什么,且再说罢了。”敏丽见她不言,倒也不便再问。

此后又过了数日,怀真足不出户,只在唐府之中,又是在忙着调香。

只因夏季已过,秋风乍起的,先前那些当季的香自然是不中用了,然而禁不住怀真心思极慧,自然便调出几样新香来。

起初尚不知如何,忐忑地拿去给张珍,让叫百香阁的人过目,谁知对方到底是大商号里的人,委实有见识,一看就知道是极好的。

这百香阁的人正也觉着夏季过了,心里犯愁……见张珍送来新香,自是如获珍宝,当下顺势又推出几款风靡京中的贵价香包。

怀真听张珍传信,这才安心。

这天,怀真陪着唐夫人便往长房府内走了一趟,回来后就笑微微地,敏丽虽见她面有喜色,因不知端详,倒也罢了。

谁知隔了两日,唐婉儿因过来玩耍,便说起一件可怖又可笑的事来:原来太太的陪房胡庆家的,不知为何,竟犯了疯魔之症,胡天胡地的,不知说了多少骇人听闻混话……

其实若说是混话,不如说是真话,都是她昔日做了什么亏心坏事,害了什么人,贪了什么金银宝贝等……言语。

那府里的人一个个惊心震动,一来是因见她做了这许多yīn私亏心之事,暗自震惊咋舌,二来却不知道她到底是撞了什么哪路的神魔,居然鬼使神差地把这些隐秘之事都吐露出来,光天化日地都给众人知道了。

只因这胡庆家的素来很入唐大夫人跟大奶奶的眼,故而行事自然有些嚣张跋扈的,平日里也有不少的仇家,只苦于无法摆弄她罢了,如今听她自曝其短的,顿时个个怨恨,人人称心,便墙倒众人推的,一起来大奶奶身边告诉,求大奶奶做主。

大奶奶素来是个泥软的xing子,见胡庆家的闹得如此,委实荒唐不像话,何况其中隐隐地还有些万万不能给外人知道的“胡话”,连大夫人那边儿都震怒了,自也觉着留不得,便只好打发了。

敏丽听婉儿说罢,只是骇笑,因对怀真道:“阿弥陀佛,可见举头三尺有神明呢,报应的好快当。”

怀真笑而不语,敏丽看着她的神qíng,心中一动,只是因当着唐婉儿的面儿,倒是不好出言。

唐婉儿说罢,便又对怀真道:“姐姐,你当如何?原来那日说……说坏话的,就是她呢!也是我的小丫头打听来跟我说的,当日给她逃了,活该今儿又犯了事,可见她素来不积德,必然没有好下场。”

怀真笑道:“是她?我倒是想不到的……看着却是个极好的人呢。”

唐婉儿啧啧说道:“这才叫人面shòu心,还有许多更难听的……因都是我们那府里的丑事,我倒是不好说。”

怀真见她虽说不好说,但眼睛骨碌碌的,似是忍不住,怀真便有意问道:“是什么事?可知都是唐府的……怎么分这府那府呢?何况咱们只私底下闲聊罢了,难道还能说给别人去?”

唐婉儿闻言,才又得了兴致似的,然而转念想想,脸上一红,便啐了口道:“这话果然不大好出口……好婶子,别问我了。”

怀真见她果然不说,一味追问反而不好,就笑道:“牛不喝水qiáng按头呢?咱们只说些别的罢了。”唐婉儿见她不打听了,才又欢欢喜喜,说起别的来。

这唐婉儿不曾出口的话是如何呢?原来,却是那胡庆家的因“中了邪魔”,便说出那些府中的丑事内qíng来,其中竟有一件儿,说的是大爷房内的一个小妾……竟跟一个戏班的班头有些苟且之事,但凡这班头带戏子进府,两个人便会约在花园之中密会。

这事虽然被胡庆家的嚼出来,但唐婉儿一个没出嫁的闺女,听到已经是忌讳了,哪里还能对人乱说出来?何况唐婉儿自个儿也是半信半疑罢了。

只不过自打撵了胡庆家的后,不出几日,大夫人却做主,也把那小妾给卖了……因此这话听来倒是有七八分真了。

唐婉儿在府内说了半日,才方去了。她走之后,敏丽便拉住怀真,因问道:“这胡庆家的如何竟这般巧中了‘邪魔’,你可知道?”

怀真笑道:“我又不是神仙,如何知道?”

敏丽望着她,满腹疑窦,想到先前她问自己是不是胡庆家的嚼舌,又想到她那一句“以后还得去一趟”,何况推算胡庆家的“中邪”的日子,可不正是她陪着唐夫人去过那房里之后?

然而敏丽虽疑心,却不敢说出口来……只是望着怀真罢了。

怀真被她眼神盯着,到底也忍不住,便拉着到了里屋,又抿嘴笑说:“我虽也信这世上是有yīn鸷报应的,然而只是心急,想要那些狠心使坏的歹人早点儿得现世报呢。”

敏丽闻言一惊,失声道:“果然是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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