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板子
云扇云巧的嗓子早就冒烟了，一结束就直奔着茶水壶，红粉见状也到了台前，“各位爷，不知今天的表演可还让你们满意，红粉略备了几杯清茶，还请各位润润嗓子。”
言罢，两个姑娘端着茶水从两边分别斟茶，另外两个姑娘分别跟在身后，端着红粉楼特有的银盘。
“红粉妈妈啊，你们红粉楼新奇的曲子怎么层出不穷！”一个常客饮了一大口茶水，又扔了一块银子，这才哑着嗓子说道。
“对啊，这次这两个小丫头打哪里买的，以前怎么没见过！”
“嗯，没见过，虽然模样差点，可唱的曲子确实不错！”另外一个抢着补充道。
“什么叫不错，我看除了红粉楼的曲子，其他地方都比不过！”
“对对，振奋人心！都忍不住跟着唱了！”
红粉含着笑，也不cha嘴，听他们七嘴八舌地夸奖自家姑娘的功夫，也不耽误银盘上的银子很快就摞了起来。
原本平日里逛**的都有些家财，今天又额外有了门票这道坎，进来的都是不怕花钱的主，一个个打赏起来也不眨眼，只是银两太沉，各自也都不会带太多。
即便如此，盘子上的钱也比上次要多一些，这还没有算上huáng岚刚才收的门票。
“红粉妈妈，你跟我们透个底，那位高人给了你们多少曲子？”
“那还得你亲自来数呀，我哪里数的清呢！”红粉对于这些问题都不作答，只用玩笑带过。
“好啦，各位爷，不要都呆在这啦，我有那么好看吗？”红粉扭了扭身子，手中丝帕半遮住面娇声笑道。
大厅中哄笑成一片，各自去找相熟的姑娘，喝酒聊天去了。
“小哥哥，你还不早些回去，天都黑了。”huáng岚戳了戳还在喝茶的元田。
“糟了！”元田只顾着坐在小团子旁边给自己灌水，把时间忘得一gān二净。
“小岚儿，你一定要小心，明天我一定带好钱来赎你！”元田将衣衫整理了一下，不厌其烦地jiāo代了几遍。
“快走吧，小哥哥”huáng岚笑了笑，虽然她相信他有心想要帮她，可是她更相信，有心不代表他就能。
这样轻贱女子的世界，她又在**里求生，他赎了自己回去又能做什么？没有身份没有地位，什么都没有，凭什么立足？
“画眉，那是你的小qíng郎？”云怡凑了过来，她刚才就瞧着那小少年看huáng岚的神态不太像第一次见。
“不是，就碰巧见过一次。”huáng岚虽然觉得元田可爱憨直，可也只是把他当做小弟弟来看，更何况她自己心里明白，在这个时代，身份比什么都重要。
“好吧，挺可爱的小公子，出手也大方，应该是大户人家。”云怡看huáng岚目光明澈，丝毫没有羞怯，也就不再多问。
元田跑到里家门口还差一个路口的地方，就瞧见有个熟悉的身影在路口来回走动。
“小八？”元田轻声喊了一句。
“公子！”那身影顿了一下，就直奔元田扑了过来。
“公子！你可算回来了！老爷，老爷回来了，小七已经……已经快没命了，公子你快回去吧！”
“什么！”
小八说两句就嚎啕大哭，元田听到父亲回来就知道大事不妙，父亲一向家风严苛，不允许他私自外出，更不必说去风月之地，小七是个胆子小的，可能父亲一bī问他就会全盘托出。
父亲一怒之下杖责几十很寻常，就算是他也挨过父亲的棍子，躺了十多天才爬的起来。父亲对于家仆更不会留qíng，怕真的是要凶多吉少。
元田又加快了步子，小八紧跟在后，将眼泪抹了gān净。
刚进门，元田就听到小七的求饶声，“老爷，小七知错了！求您饶了小七！”
“父亲”
小七趴在地上，身上的长衫暗红一片，此时气息奄奄，听到元田的声音，撑起胳膊。
“公子……”
“小七……”元田虽然很想上前查看小七的伤势，可如果他先顾着小七，必然会让父亲更为恼怒。
“父亲！”元田跪下身，“元田私自出府是元田一个人的错，请父亲责罚。”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去哪了！”元刚眼睛一立，声音冷苛。
元田伏在地上，不出一声，虽然他猜想小七在棍棒之下很有可能说出自己的行踪，可也不能自己说出来。
“哼，你还记得你姓元！尚国第一王府中的公子，居然流连烟花之地，传出去，你让我如何在朝中做人！”
元刚怒气正盛，见台阶下那个小人一动不动，更是恼火。
“来人！”
“田儿回来了！是不是田儿回来了！”
元田抬起头，声音弱了下去，“母亲，是田儿。”
他母亲视力不好，听说生他那年，恰逢父亲带兵出征，整整三个字音讯全无，母亲生下他以后，因为太过忧思常常站在城楼上远望，泪流不止，这才落下了病。
此刻，他母亲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步履缓慢。
“浣浣，你怎么出来了。”元刚软下了声音，让丫鬟侯在一旁，自己扶住了她。
“夫君，不要责怪田儿，他平日里乖巧懂事，偶尔贪玩也是孩童天xing，只要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qíng。”童浣柔声说道。
“浣浣，你可知道田儿今天去了哪，他居然去了**！被司徒家的人看到了，这才传到我这里。”元刚虽然怒气未平，可面对自己的妻子，他还是又压低了两分声音，生怕惊吓到了她。
“夫君……田儿长大了。”童浣听到元刚说元田去了**，脸上浮了两片红霞，娇声说道。
“浣浣……”元刚看自家妻子居然红了脸，一副娇羞的小女儿姿态，不禁好奇自家的妻子已经生育一子，为何还能这般动人。
当下也顾不得斥责元田，将童浣拦腰抱起。
“夫君，田儿还在呢！”童浣拍了一把元刚。
“不管那个逆子。”元刚瞪了一眼元田，这才抱着童浣往卧室去了。
元田见父亲的身影已经远去，才站起来，将还在一旁趴着的小七扶了扶，没能扶起，只能唤道，“小七？”
“公子……”小七无力回应。
“小八，快去把许医师叫来！”元田看小七虽然看起来伤的很重，可jīng神看起来还可以，放下心。
“小七，你受苦了。”元田叫了两个人，将小七背到了他房间。
“公子，小七没有告诉老爷公子去了哪里。”小七趴在chuáng上，嘴唇也没了血色。
“不要紧，父亲不是说了，是司徒家的人。你不要想那么多，这次确实我太任xing了，连累了你。”元田安抚道。
“公子……”小七觉得身上火辣辣的疼，原本还想抱怨几句，可看着元田拧着眉头满脸的担忧，又不忍心了，把话都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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