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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梦_誊蔓【完结】(11)

  回到单于府已是深夜,但府里却灯火通明,想必我突然离开的事,惊动了爹爹。紫玄守在大门外,见到我立即欣喜的跑上前,来回翻看我,眼眶通红。

  我拉住她微微颤抖的手,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紫玄姐我没事,不用担心。”

  她看着我,眼眶控制不住盈满泪水,又望向身后的祁蕴书,目光微凝,语气变得疏离带着责备:“祁公子,男女毕竟有别,我们小姐年纪小不懂事,但祁公子应该知礼,希望这样的事以后不要再发生。”

  说完便拉着我往府内走,连回头的机会也不给。

  爹与大姐都坐在大厅里等候,见到我回来,皆是松了口气。大姐走上前,眼眶红肿明显是哭过,心微疼,眼眶不禁也红了:“姐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让你担心了。”

  单于宜用巾帕拭去眼角的泪,哽声道:“你该说对不起的是爹,他劳累了一天,这么晚还要为你担心。”

  我默默的点头,接过青青端上的热茶走过去。

  单于天冷着脸,心里的担心虽放下,但怒火还是未消,对于女儿呈上的茶也是视而不见。

  “爹对不起,这件事是女儿没有处理好,让您担心。您别生气了,原谅女儿好不好!”我将茶杯举过头顶,一脸可怜巴巴道。

  “哼,知错,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吗?”单于天冷冷瞥了眼女儿可怜巴巴的样子,心头不禁一软甚觉好笑,语气也变得轻松几分:“一个女子深夜单身跟男子出去,若是发生什么事,你怎么办,这事若是传出去,看以后谁还敢娶你!”

  我瘪瘪嘴,小声自语道:“大不了不嫁,反正你又不是养不起。”

  “你说什么?”

  “没有!”我立即抬头陪笑脸:“是,爹说得是,女儿以后一定会注意的,爹你就别生气了,大不了你罚女儿就是了。”

  “罚你?!”单于天挑眉,似乎想到一个很不错的方法:“那再关你半年的禁闭,可愿意?”

  “半年啊!”我大叫,端在手里的茶杯差点掉在地上。“爹,怎么又关半年,时间会不会太长了点。”

  单于天转过脸,眼角眉稍带笑意,但眼神却是严肃不可反驳:“怎么,嫌多?刚才是谁信誓旦旦的说可以惩罚?”

  “呵呵!”

  大姐扑哧掩嘴笑了,就连旁边的青青和紫玄一样。

  我瞬间像被霜打的茄子,无力的点头。真后悔刚才嘴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过爹,听说我们这里元宵节会有灯会,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去呀。”突然想起紫玄上次说过的灯会,我突然又兴起问道。

  “灯会?!”单于天原本还带点笑意的脸庞,霎时变得严肃,目光瞟向紫玄,漆黑的双眸在橘huáng的烛光下变得幽深难测,随后道:“你不说为父倒是忘了,元宵节你就同紫玄出去吧,也去见见你的雪姨。”

  “雪姨?”

  “是的芳儿,雪姨是我们单于家一个远房亲戚,很疼你。每年元宵节都会来看你。”大姐在一旁解释说道。

  “既然是亲戚为何从未见她来过我们府里呢?”我问。

  “那是因为你雪姨并非北苍国人,我们单于家在北苍国是名门与北苍皇室有着深切的关系,雪姨的身份特殊实在不宜频繁出入我们单于府!”

  单于天耐心的解释。

  “所以,就连你大姐也未曾见过雪姨一面,每次她过来都只有时间来看你。”

  不是北苍国人?那会是哪一国人?

  坐在窗台边看着这张陌生的脸,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古铜镜在跳跃的烛光下若显若现,这张虽不能说美得极致,但以仅十岁的年纪就长得如此清丽脱俗也属难得,跟单于府中其它三位比起来让人感觉美中带着一种让人很难察觉的高傲,眼前突然又闪现出祁风冷冽的眼神,心脏猛地缩紧,我倏然站起,直觉额头冰冷一片。

  “小姐?!”在一旁铺chuáng的青青回头看着我,奇怪的问:“您这是怎么了,大冷天还冒一头汗?!”

  我大口喘气,胸口的惊凉稍减不少,回头冲她笑道:“没事,可能是炭火烧得太旺,我出去走走。”

  “那我陪小姐吧。”说完便将温好被角盖下。

  “不用,我想一个人走走。”

  “可是……”

  “你先回去吧,呆会我会自己回来的。”言罢不等她出声,便匆匆的拿起斗篷离开的屋子。

  祁风,他是祁蕴书的爹,可为何会用那种眼神看我,虽然只是一瞬,可却能让我深切体会到无法克制的恐惧。还有祁蕴书,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有时温文而雅,有时又载满悲伤,无助得像一个走在悬崖边上的孩子,想拼命的抓住一个能带他离开悬崖的稻糙,可那根稻糙会是单于芳吗?

  心里揣着一个又一个的疑问,走在花园的石林小道上,雪已停,四周都覆上了一层淡淡的白,月光初敛照在白雪上,竟如钻石般璀璨。我一时玩心大起,伸手抓起角落里的略厚的雪捏在手心里,雪的冰凉刺得骨指都泛疼,我的家在南方,很少看见这样的雪,唯有在电视里才能看见北方魄力的雪景,今日虽下了雪,但却不大,没有电视里那银装素裹般美的惊心,但若是想玩雪,还是绰绰有余。

  提起白裘滚边裙摆,踏着加厚的兔毛靴子沿着墙角一步一步踏着光洁的厚雪,浑厚的滋滋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响亮,手腕上的银铃随着身体的走动而摇摆,清脆的声音和着雪的滋滋声,格外好听。

  我倏然停下脚,扬起手借着月光,打量手腕上的银镯,大概有毛笔笔杆粗细,上面雕刻着两支鱼,鱼的中间则是一朵栩栩如生的并蒂莲,在两条鱼的后方并对镶嵌了两颗翠绿通透的翡翠,在收缩大小的地方坠了两颗如花米粒大小的银铃。

  先不说这个是材质,光是从那两颗通透的翡翠上就可看出这支镯子的价值,可祁蕴书竟然送这个给我,分明就是在告诉我,就辈子他认定我了。可是,我并非他喜欢的那个单于芳,而自己对他也无男女之意。对于婚姻亦是如此,古代女子的地位太卑微,即使成了亲也难免丈夫不会再娶他人,要我每日跟别人去争抢一个丈夫,我是绝对无法忍受。这并非是因为二十一世纪人的想法,而是在我概念里,男人与女人若是结了夫妻就必定要相互坦诚,扶持走完一生,也正因这个想法,在过去的二十五年人生里,虽有过男朋友,却没有一个能真正走到最后。

  祁蕴书那般优秀家世又如此显赫,只娶一妻根本就不可能,如此,便不是我不给机会了。

  深吸气用力将镯子从腕上摘下,紧握在手里,望着皎洁的月光,心里暗暗下了决定。

  ☆、棋子

  做好决定,心里便轻松几分,深呼吸满满清冽的梅香,将镯子细细收好,待寻到好的时机再归还于他。抬头仰望皎洁的月亮,心里一阵颤然。自己还是秦冰时,日日为工作忙碌,唯有过年的时候才会有时间陪父母,我们家的亲戚不多,初一都会与家人在一起,吃完晚饭天气好,便一家人出去散步,月亮依旧,可今日的月亮却已不再是往年的那一个,不知道远在那个世界的父母,是否依旧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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