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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陛下的撩妹技巧/天策春_柳寄江【完结】(83)

  乐平道,“正是。”

  玉真公主眸中闪过一丝喜悦之色,“乐平乃是宫中记史之人,出身史学世家,治学严谨,母后在生之时曾说,乐平有为史官的cao守,若为男子,定可为一代着史大家。”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

  “你怎么会来这儿?”

  乐平道,“当初丹阳公主与郡主乃是在太初宫同心堂相认,微臣奉命旁观,记录彤史。如今听闻大理寺有民女状告昭国郡主,郡主特意遣公主当年女官前来东都,请微臣携当初记录彤史一同前来,呈堂作证。”

  当初昭国郡主认亲,查证其湖州乃是前段,东都与丹阳公主母女相认乃是后段。既然前段夹杂不清,双方各执一词,没有有效证据证明谁正谁误,索xing撇开前段,针对后段查证。

  顾婉娘为言愀然变色。

  堂下百姓蓊郁议论,刘昆眼睛一亮,“原来当初既是有史官彤史为证的,可真是好?”

  乐平娓娓道,“此册宫史乃是微臣当日记录,存在太初宫女官处。听闻昭国郡主调用,臣请禀了太初宫两位尚宫,三人共同前往彤史处,一同调出这册宫史记。”取出一道文书,“这份调阅文书上有微臣和韩荀两名尚宫共同出具的签名,还请三位审官验证。”

  衙役上前接过,接过乐平递上来的文卷,jiāo由三位主审官。

  几位主审官员共同查验了一应手续,方朗声道,“确实手续完备,验证无误。”

  “皇姐认女之时尚有史录”?玉真公主道,急急催促,“乐史官,你快些给我们看看,当初史录上究竟写了些什么。”

  乐平颔首,“微臣遵大长公主命。”

  取《同心堂记事录》,朗声诵读,“主于同心阁见女,览女觉容颜依稀,抱女大哭。……女意不适,主问曰,“汝不悦见阿娘乎?”女答曰,“非不悦也,实为惧焉!人皆言汝为我母,然我与阿母终别六载,慕母甚急,倘见错认,实不堪矣。”公主闻言愈恸,泣言,‘世间焉有为母者不识其亲女邪?’……女方疾呼阿娘,与主相抱大哭。殿中左右见之莫不泣焉!”

  女史抑扬顿挫的声音诵读往事,随《同心堂记事录》所载。当初太初宫丹阳公主认女场景如同一幅画面一般,在众人面前展开。

  《同心堂记事录》乃是东都女史记录,其上有双人画押,证明记录真实,乃谓铁证如山。

  公堂之外观审的长安百姓听闻《同心堂记事录》,俱都为其中文字真qíng实感所感,动了qíng绪。眼圈微红,泣涕泪下。

  一人道,“听当日记录,公主认女qíng真意切,何尝有半分虚假可能?”

  “‘世间焉有为母者不识其亲女邪?’”一名老大娘泣泪,“丹阳公主这话说的没错,一个孩子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女儿,做母亲的一看就知道。哪能一连处了几年都认不出来呢?”

  “丹阳公主说的乃是至理,这个世上,哪里有做母亲的,认不出来自己的亲生女儿的?”

  “呵呵,”众人哭叹声中,忽有一人yīn阳怪气道,“儿女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血ròu,做娘亲的自然可以认的出来。可是做阿爷的就未必了!”旁人冷笑道,

  “前面两次上堂,白寺官数次问询顾郎君是否知道谁是他的女儿,顾郎君都模棱两可,言这也可,那也可。可怜昭国郡主竟遇到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阿爷,若没有当日宫中记录的《同心堂记事录》,岂不是说不清楚身世,好好的金枝玉叶郡主,竟与个下贱渔民女混在一处,当真可怜复可悲。”

  顾婉娘听着百姓们喋喋私语,跌坐在地上,面色灰败,心中只生出了一个念头,“完了!”

  自己等人jīng心筹备的假象,便是再jīng致、严丝合fèng终究是假象,在这本《同心堂记事录》丹阳公主真qíng实录的记载下,击溃的溃不成军。丹阳公主方是郡主的亲生母亲,有了这本《同心堂记事录》,公主认女之时的肯定背书,所有此前的“真相”、“证据”便都形同虚设,昭国郡主不需再多说一个字,所有的人都对她的身世再无疑虑。

  刘昆作势掩饰微红眼圈,朝乐平拱手道,“多谢乐史官记录《同心堂记事》作为呈堂记录,”一拍惊堂木,对着顾婉娘厉声喝道,“顾氏婉娘,你竟敢污蔑昭国郡主,当真罪大。”

  顾婉娘qiáng挣出一点勇气,挺直背脊,连连叩头,“小女不服,昭国郡主乃是大周贵女,圣宠深重,什么样的证据伪造不出来?这什么《同心堂记事》,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便是真的,也不过是丹阳公主当年被蒙蔽了而已。我顾婉娘方是。饶命,”

  姬泽旁观至此,发出一声切齿冷笑,“方知什么叫做善恶到头终有报。”吩咐道,“来人。”

  一名小宦官闻言上前一步,开口道,“圣人忧心昭国郡主之事,此前命行人司查证这顾婉娘,倒也发现一些踪迹。”

  目视顾婉娘,咄咄询问道,“今年四月二十二日,京城有人前往太湖,寻到你的下落,此人乃是何人,从何而来?”

  “你入京当日,有一名婆子冒夜拜访,于你在房中密谈一个多时辰。这婆子乃是谁家属下?与你密谋何事?”

  “你言你乃太湖渔女为生,为一对养父母养育。入京大半月后,太湖一双老夫妇进京,言乃是寻亲女而来,苦劝你收回妄想,随父母返回太湖安安生生过日子。你却不肯,rǔ骂老夫妇,怒言他们到此坏了你的大好前程。这对老夫妇与你乃是什么关系?”

  ……

  一声声质问,如同犀利的解剖刀一般将顾婉娘暗藏隐私解剖殆尽。顾婉娘面上雪白,听闻此人一声声问话,将自己暗地里做过的勾当一一公布人前。方知道自己自以为行事隐秘,全然不知所有行踪皆bào露在行人司探查之下,

  不由瘫软在地上,心防彻底破碎。“我招,我什么都招了!”

  “我鬼迷心窍,意外得了这块紫金长命锁,听闻昭国郡主当年旧事,觉富贵惹眼,方壮了胆子行此假冒状告之事。”

  真假郡主一案至此方彻底水落石出。堂外百姓闻言大哗,俱都心疼昭国郡主无辜招此横祸,愤恨顾婉娘láng子野心。

  顾婉娘委顿在地,知自己犯了罪此次难有幸理。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怨愤之qíng。自己本是平平安安在太湖过日子,若非此人勾起自己野心,如何会惹来如今杀身之祸,“可我一介民女,如无人幕后指点,哪里能知晓这么多内qíng,做出这么多事qíng来?”目光左右在堂外观审百姓中逡巡,“那前来寻我的不是旁人,乃是顾府苏夫人。”

  “……是了,此事乃是妾室谋害公主之女,后宅倾轧。”

  目光投向立在公堂上的顾鸣,这位国公在其中究竟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是真的毫不知qíng?还是纵容妾室庶女谋算自己的嫡亲女儿。

  顾鸣因只是立在堂上,觉四周百姓递送过来的目光都含着鄙夷嘲笑的意味,只觉浑身皆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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