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沈淮臣在鸡鸣声中醒来,短暂的迷蒙过后,逐渐回忆起昨日睡前发生的事,白皙的面颊霎时变得如绯玉一般,幸好容瑄不在,热意翻涌片刻,就渐渐消退了。
“容瑄?兰心?”
没有回应,沈淮臣起身穿好衣裳,想打些水洁面,路过厨房,终于找见了消失的两个人。
沈淮臣正欲推门,忽听见兰心说:“殿下,昨日是您生辰,就算您没心思庆祝,长寿面总归是要补上的呀。”
容瑄无奈一笑,端起碗三两口吃完,嘱咐她照顾好沈淮臣,便匆匆出门了。
沈淮臣一闪身躲至墙后,目送容瑄的背影消失,方才溜了进去:“兰心,昨天是殿下生辰,你怎地不提醒我一声?”
“呀!”兰心捂住胸口,诧异道:“世子爷,您何时过来的,吓奴婢一跳。”
沈淮臣掀开锅盖瞧了瞧早上吃什么,嘀嘀咕咕地说:“好啦,容瑄又不在,何必再演。”
回回用这招,真当他是傻子么。
世子爷变聪明了,殿下的法子不管用了呢。
话说到这份上,兰心也没必要再装模作样了,笑眯眯问:“世子爷,您看出来啦?”
“是奴婢水平太差,哪里出了纰漏么?”
沈淮臣心说:不是的。
跟容瑄相处得久了,他好像对男主的心思多少有了了解,至少比刚穿来时清楚他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好比现在,沈淮臣就是知道,男主是故意透露给他的。
他想让他知道,变着法地想从他身上讨些好处呢。
可即便如此,沈淮臣心里仍有些不是滋味。
会忍不住想,容瑄昨日在晌午前赶回来,是不是打算亲口告诉他这件事,是否曾在心中默默规划过如何与他度过这一天。
沈淮臣将自己代入其中,假如他生日当天容瑄在别处不肯回家,他的计划他的期待全部落空了,光想想便难过得要哭出来,再也不想搭理对方了。
兰心见他神色黯然,心中怜意更盛,赶忙安慰说:“世子爷,这不是您的错,您要怪,就怪奴婢忘记提前知会您吧,再者说——”
兰心猛然收住话音,暗怪自己越来越管不住嘴,什么都往外抖。这时候提过去那点子糟心事,不是存心叫沈淮臣难过嘛。
“再者说什么?”沈淮臣却已开始追问了。
兰心拗不过他,只好说:“其实殿下十岁那年,就已不再刻意庆祝生辰了,除了陛下的赏赐,大多时候也是吃一碗皇后娘娘亲手做的长寿面象征性过一过,殿下自己亦不怎么上心。”
“所以,您也不必太放在心上。”
“殿下真正想要什么,会亲自动手取来的。”
比如皇位,又比如眼前这个少年。
“为什么?”沈淮臣不解。
上辈子,直到沈淮臣意外去世那年,每逢生日,他的父母、朋友都会提前准备惊喜,为他庆祝,热热闹闹过完这一天。十岁,不过是上小学五年级的孩子啊。
兰心不知该如何解释,叹道:“殿下他……从前的确过得很苦。”
或者说,这深宫里的人看似个个光鲜亮丽,背地里谁不是苦苦煎熬,打落牙齿和血吞。
因此才不愿放过一丝甜。
沈淮臣皱着眉,好半天才问:“殿下小时候有没有特别喜欢吃的东西?”
兰心想了想说:“皇后娘娘管得严,一饮一食不得有所偏好。硬要说的话,大抵是喜欢吃甜的。”
小孩子嘛,都喜欢吃甜。
“喔,我知道了。”
沈淮臣想起那日他买了包唐菓子,被容瑄抢走两个。
他问容瑄,不是不喜欢甜腻腻的东西吗,容瑄是怎么说的来着……
他说: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是啊,就像摔倒了一定会疼会叫,哪有人生来便能忍痛,生来便不显山不露水,习惯以假面示人呢?
*
沈淮臣从程伦家院里跑走时,机智地带上了那幅没完成的画。
吃过饭左右无事,便又铺开宣纸耐心地一笔笔描画起来。
荒郊野岭找不出什么特别的东西,只能拿它充当礼物了。
兰心在一旁为他研墨,察觉沈淮臣面有疲惫,眼中便露出一抹心疼来,“世子爷,奴婢帮您按按肩,歇一歇可好?”
“您要是累坏了,殿下收到再好的生辰礼也不会高兴的。”
沈淮臣听得脸热,画完最后一笔,被兰心连哄带劝地拉去床上捏肩捶背。
习武之人的手劲用来按摩正好,沈淮臣浑身筋骨都松了,软成了一滩水,上下眼皮逐渐黏在一处,舒舒服服睡了过去。
“唔……痒。”
沈淮臣迷迷糊糊睁眼,发现替他按腰的无声无息换了个人,“容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
容瑄俯下身,指腹轻轻摩挲着他脸颊压出的睡痕,“醒醒神,快吃晚饭了。”
“瑞姑送了盆炖好的鸭肉过来,说是代丈夫向你赔罪的。要留下么?”
真正得罪沈淮臣的不是瑞姑,也不是孙义,而是程伦手下那群人。五大三粗的汉子不会做饭,只好抓了鸭子交由瑞姑处理。
“留着吧。”沈淮臣慢吞吞道。
食物无罪,不可浪费。
“好。”容瑄应了声,却没起身,低头亲吻他水润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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