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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宠妻_寒武记【完结+番外】(383)


咚地一声轰响,张绍洪猝不及防,脑袋上重重挨了一下。眼前冒出一串串金星,头疼似裂,脑子里晕晕乎乎。两眼一翻白,就在帐篷里扑通一声倒地晕了过去。
帐篷里的人惊呆了。
他们看看弱质纤纤的谢夫人。又看看人高马大的张副相,都不敢相信张副相被谢夫人一个凳子就抡晕了过去!
盈袖一不做二不休,举着锦凳又冲了上去,一边大哭一边道:“我不活了!反正你污蔑我夫君,横竖我夫君也是一个死!我也不活了!我让你给我夫君陪葬!”说着,又要继续砸张绍洪的脑袋。
这个时候,沈大丞相年纪大了,根本拦不住盈袖。
谢东篱的将士们都是下属,不敢去拉元帅夫人。
曾太医正聚jīng会神给谢东篱诊治,完全顾不到这边的qíng形。
眼看盈袖手中的锦凳又要砸下去,张绍洪的脑袋估计要被砸开花的时候,从门口冲进来一道人影,迅速握住盈袖的胳膊,“住手!”刚刚跟着过来的张绍天见状忙拉住盈袖,“你再砸下去,就真的要出人命了!”
盈袖抬起泪水láng藉的小脸,看着张绍天,泣道:“张四爷,我不活了!张副相污蔑我夫君,他们肯定要置他于死地!”
张绍天啼笑皆非地从她手上将锦凳夺了下来,道:“谁要置你夫君于死地?谁敢找你夫君麻烦,让他们来找我!”
盈袖对张绍天还是很信服的,她眨了眨眼,问他:“真的?如果你大哥要置我夫君于死地,你会帮我们家,还是帮你大哥?”
张绍天正色道:“谢大元帅立下大功,怎会有人置他于死地?我大哥不是这样的人,你不要听别人乱说。”
盈袖拿帕子拭了拭泪,撇了撇嘴,道:“不是这样的人?说得好像从来没有功臣被这些小人弄死过一样!”
她话里话外扣着“功高震主”这四个字,张绍天也被她说得哑口无言,愣了半晌,张绍天笑道:“……这话你在我们面前说没用,有胆子,今日大朝会,你去朝廷上说与陛下和朝臣听吧。”
盈袖心里一动,知道张绍天在给她出主意,忙福了一福,道:“多谢张四爷指点,我这就回京城,找皇祖父说理!”
有沈大丞相和张绍绍天两个人在这里,盈袖知道谢东篱应该没事了,他们两人是不会允许有人害死谢东篱的。
想要给谢东篱上眼药的人,此时应该都在大朝会上进谗言呢……
盈袖出了帅营,骑上马,匆匆忙忙又奔回京城,找了弟弟元晨磊,让他带她来到大朝会的保和殿前,要求进殿觐见元宏帝。
盈袖已经被废为庶民,是不能随便进宫的,因此她只有拉着小磊一起进宫。
元宏帝听说盈袖和小磊一起求见,问了问身边的太监总管,还是让她进来了。
盈袖一进到保和殿,就跪下来,将刚才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末了磕头道:“陛下,臣妇只想说,我夫君为了东元国出生入死,却还有人企图jī蛋里面挑骨头,不仅要抹杀他的功绩,还要置他于死地!张副相刚才已经露了口风,臣妇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更不想做寡妇,所以迫不得已打了张副相一顿,只是有些遗憾,没能打死他。”
她目光凌厉,往那些张派官员一一看过去,牙关紧咬,摆出一副要拼命的姿态,大声道:“臣妇今日就把丑话说在前头,谁不让我夫君活!我就不让谁活!”

第384章 欺人太甚

张派官员不敢直视盈袖凌厉的目光,纷纷别过头,有人抬眸看着保和殿的穹顶,研究大殿顶棚的绚丽花纹,有人低头看着保和殿的青金石砖,发现几只蚂蚁正在搬家,还有人若无其事地跟身边的人低声谈笑,似乎没有看见谢东篱的妻子正在大闹大朝会=_=……
皇后齐雪筠这一派的官员胆子大一些。
礼部王参事不满地皱眉,“谢副相夫人,这是大朝会,不是街市圩场,您这样大吵大闹,未免太失礼了。”
盈袖用帕子拭了拭泪,抬头看着那位说话的官员问道:“请问阁下是哪位?”
王参事的眉头皱得更紧,“在下礼部参事王兴时。”
礼部当然管着礼仪,他挑盈袖礼仪上的刺也算是本职工作。
盈袖点了点头,“原来是王参事。虽然您管着礼部,但是也不能不讲道理。礼不可废,道理更在礼仪之上。您不是那种空谈礼仪,不顾道义的人吧?”
居然把道义跟礼仪对立起来了!
王参事张口结舌,只想吐血,暗忖早知道就不答话了,好男不跟女斗!跟这种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讲道理就是对牛弹琴!
盈袖一句话将他的礼仪全堵在肚子里,再也倒不出来了。
“谢副相夫人,您这是做什么?谁不许您夫君活了?您夫君身兼副相和元帅,横跨政军二界,整个东元国除了陛下,也没有人比您夫君更有实权的官儿,您还不知足,还要跑来大吵大闹。真是,便宜不能占尽好吗?”站在兵部侍郎边上一个瘦高的官员说起了风凉话,他的口舌明显利索一些,说的话听上去句句在理,还不动声色又给谢东篱在元宏帝面前上了眼药,并且连踩四位比谢东篱官职要高的大人来黑谢东篱,实在是高明得很……
盈袖将目光从王参事面上移到这人身上。心知这人的话要慎重对待。稍有不慎,就要给大家留下他们谢家咄咄bī人的印象,不利于她“示弱”的目的。
盈袖默默地低下头。用帕子又拭了拭泪,抽泣着问道:“请问您又是哪位?我说了总有人不把我夫君置之死地不罢休,没想到居然让我当面见着一位!”
那人一怔,继而冷笑道:“谢副相夫人果然善于胡搅蛮缠。我哪句话要置你夫君于死地了?血口喷人也不是这么好喷的吧!”
“哪句话要置我夫君于死地?这位大人您都说得出,还不允许别人分辩了?”盈袖直起身子。在地上虽然跪着,但是气势不减,“您说我夫君身兼副相和元帅二职,又说是除了陛下以外。我东元国最有实权的官儿,这还不是其心可诛?!——您这样说,把五相之首的沈大丞相放在什么位置?又把我东元国的三位掌军侯爷放在什么位置?!论文职。我夫君比不过沈大丞相,论军职。更是远远比不上世袭罔替掌中军的长兴侯慕容大人!可是到了您嘴里,这些人都被一笔抹去,全成了给我夫君垫背了的。这种杀人不见血的话您都说了出来,还不许我小妇人分辩分辩?难道真的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那人缩了错脖子,眼神闪烁着在保和殿上溜了一眼,讪笑着道:“谢副相夫人真是兰心蕙质,不过想得太多了,我并没有这么多意思。”
“没有?”盈袖觑了眼睛打量那说话的官员,总觉得他有些眼熟。
就在这时,元宏帝身边的总管大太监高忠走下丹墀,亲自将盈袖搀扶起来,“谢夫人,陛下请您起身说话。”
这就代表了皇帝的意见。
元宏帝是站在谢东篱和盈袖这一边的。
但是盈袖也没有大意。
在这种时候,她知道元宏帝肯定得站在她这边,但是她要的不是这种表面的态度,而是要真正消除元宏帝内心深处的不安和忌惮。
那些官儿敢在这个时候上表挑谢东篱的刺,肯定是有备而来,而且是摸清了上位者的想法。
功高震主是很多立下赫赫战功的大将最后穷途末路的根源。
比如很多年前,北齐国那位天纵奇才,差一点能够一统三国的大将刘常雄,他在南征中突然身亡,这三国的世家大族都看得清清楚楚,绝对不是什么“战死沙场”……
盈袖没有想到,她嫁了个文官,居然也面临着这样的危机=_=。
盈袖顺着总管大太监高忠的搀扶站了起来,对他福了一福,“多谢高公公。”
高忠对她点了点头,转身上了丹墀,站到元宏帝身边立着。
盈袖转头仔细看了看刚才那位说话犀利的瘦高男子,目光轻凝。——这不是陆家那位四公子陆乘元?!
也就是她表妹沈遇乐以前的未婚夫,后来迷上司徒暗香,被人揭破后,被退亲的陆家四公子!
他不是去了北面兴州给慕容长青做前锋营的兵士了吗?
盈袖上下打量他,皱着眉头道:“想不到居然是陆四公子对我夫君不满。过了这么多年,难道你还是把当初你被退亲的事算在我和我夫君头上?明明是你自己品行不端,自己有未婚妻,还对别的女子心生绮念,行事可谓下作至极!”
“我怎么下作了!”陆乘元大怒,他确实是因司徒暗香之事,对盈袖和谢东篱不满,但是他今日说的话,可跟当初的事qíng没有一文钱关系!
但是有没有关系,他说了不算。
盈袖一说出当年的事,保和殿上的人个个恍然大悟,心照不宣地互相看了看,将笑意压了下去。
陆乘元看得清清楚楚,不由恼羞成怒,对盈袖恼道:“一码归一码,谢副相夫人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请问我哪里顾左右而言他了?事实就是,我夫君为东元国立了大功。还没有回朝,就在路上遇刺,如今生死未卜,我不能在夫君身边伺候,还要赶来这不该女人进来的大朝会上据理力争,不为光宗耀祖,只为能够好好活下来!”盈袖越说越激动。眼泪又流了出来。“可是有些人呢?朝廷需要他们出血出力的时候,他们一个个躲得比兔子还快。等别人出血出力将事qíng办好了,他们就来坐享其成。还挑三拣四!说不知足,便宜不能占尽这种话,我还是原样奉还。——你陆乘元才是不知足!你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盈袖知道,她当然不能将所有官员都打成谢东篱的对立面。她应该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跟真正敌视谢东篱的人做斗争。
比如陆乘元。这货已经没救了,盈袖毫不犹豫将他当做靶子,言辞如刀,一刀刀全往他身上捅去。
陆乘元真是憋屈得快要吐血了。他手里的拳头捏了又放,额头青筋直冒,如果不是在朝堂上。他真要一拳头砸过去了!
当然,他是不知道谢副相夫人的战力。如果他知道张副相的下场,就不会打这个主意了……
眼看两人争得不可开jiāo,那位礼部王参事被人推出来和稀泥:“好了好了,谢副相夫人,大家都知道谢副相劳苦功高,战功赫赫,你不用再说了。不过呢,他在外面做的错事也确实很多,我们就不一一说了,总之谢副相功过相抵,现在又受了重伤,谢副相夫人殴打张副相一事,刑部和大理寺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
盈袖冷笑着呵呵两声,道:“算盘真是打得jīng啊。好一个‘功过相抵’!王参事,你倒是跟我说说,哪些功,抵了哪些过?!我看看到底能不能功过相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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