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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宠妻_寒武记【完结+番外】(567)


“是哦。刚才听护国公主说了,这圣女并没有反驳呢……看来真是有猫腻……”
听见这些人的窃窃私语,云筝越发恼火。
她恨不得对这些人大叫:“我是元应蓝,也是公主!我还是大巫,比公主不知高贵多少倍!”
在千年以前,她还是另一个族群的公主。那时候,整个族群的人都靠着她的血液过活!
而在更久之前,她的身份就更加高贵了……
两千多年数了下来,她的身份竟是如同走下坡路一样,一次比一次低贱!
云筝心头狂怒,忍不住再次大喝一声:“降甘露!”
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甚至连古早的烙印都被调动起来。
“……孩子,这就对了,你带我找到他,我不会亏待你,我来帮你……”那道如同音律一样和蔼动听的声音又出现在云筝的脑海里,就跟前一晚,她在白塔大狱顶层听见的那道声音一模一样。
在她身后右后方的夏凡这时微微抬头,眼眸里闪过一丝jīng光,往云筝那边看了一眼,然后很快低下头,就跟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
这时,高台之上的谢东篱突然感觉到一丝波动,一丝来自遥远星空的波动。
那波动细微得几不可察,却慢慢加在他身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但是他没有退却,不动声色间用尽全副力气跟那股波动对抗,直到他脸色渐渐煞白,出了一身冷汗。
“你怎么了?”盈袖察觉到谢东篱的异样,悄悄伸出手,握住了谢东篱冰冷汗湿的手掌。
盈袖的手一握了过来,那股加诸在谢东篱身上沉重如山的细微波动一下子就消失了,像是非常忌惮盈袖,又像是见到了克星,急急忙忙不战而退。
谢东篱微微一怔,他紧紧握住了盈袖的手,闭了闭眼,缓缓吁出一口气。
这时候,他们斜前方的云筝正狂喷鲜血,她的左手腕沾上血迹,显露出一朵小小的莲花图影,像是纹身,又像是胎记。
盈袖目光轻闪,紧紧盯在云筝伸到半空中的左手腕上。
那里,有她很熟悉,很熟悉的气息……
和她梦中那个小女孩的气息一模一样。
原来这一切,真的是跟这个北齐圣女,也就是凡chūn运的丫鬟云筝有关?
这一瞬间,盈袖十分后悔自己当初没有把这个丫鬟放在眼里。
她用了全部的jīng力和功夫对付凡chūn运,却忘了她身边还有一个更狠的人……
云筝的最后挣扎,似乎也不是全无效用,天空又yīn了下来。
云筝大喜,不过她刚挑衅地回头看向盈袖,盈袖却将手从谢东篱手里抽了出来,双手突然捏了一个跟云筝一模一样的莲花法诀手势,然后对着天空飞快地画了几道咒符。
只听喀拉一声,半空中的乌云再次破碎,阳光透过云雾,撒向高台。
那阳光照在云筝身上,刹那间,她浑身灼痛,呼出的气息都冒着黑烟,像是内里被火烤,马上就要被烤熟了。
云筝痛得再也撑不住,惨叫一声,倒在自己刚才设的法坛之中,口中不断流出黑血,将她胸前的紫色衣袍几乎染成了黑紫色。
“你……你怎么会用我的符咒?”倒在地上的云筝被夏凡扶了起来,半躺在他怀里,气喘吁吁地看着盈袖问道。
盈袖眨了眨眼,道:“我刚才看见你做了,我不过是依葫芦画瓢而已。”
依葫芦画瓢……依葫芦画瓢……
云筝长嚎一声,眼前一阵阵发黑,数百年的岁月时光从她眼前掠过,那么多黑暗中的日子,最后却还是比不过这个女子!
她花了五百年时间,才能运转自如的莲花法诀,却被人家随便看了一眼,就能依葫芦画瓢,最后的效果,还比她这个始作俑者要qiáng悍得多!

第556章 齐聚

“别说了,走吧。”夏凡似笑非笑地瞥了谢东篱一眼,像是在看一个死人,然后弯腰将云筝抱了起来,托在臂弯,快步往台下行去。
皇太孙元应佳黑着脸,见他们俩下来了,甩了甩袖子,在前面掉头往自己的车辇那边走。
高台四周围观的民众发出一阵嘘声,一点都不给皇太孙面子,更不给所谓的“北齐圣女”面子。
盈袖在高台上听见,笑着对大家摆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太过份,然后看了看谢东篱。
谢东篱面色如常,丝毫看不出一炷香之前,他曾经面色大变,跟生了重病一样。
“我们也走吧。”谢东篱握住盈袖的手,和她十指紧扣,“盛大姑娘劳累了一天一夜了,我得替她一会儿。”
盈袖点了点头,“我陪你啊?”
谢东篱本来是不肯的,但是刚才云筝施咒术的时候,引动的那一丝来自遥远星空的波动让他心有余悸,一点都不想跟盈袖分开,他不知不觉点了头,“我们一起去。”
盈袖笑得眉眼弯弯,跟他一起走下高台。
“护国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谢副相威武!”
高台下的民众对他们扬起发自内心的欢呼。
盈袖笑着对他们道:“大家回去吧,盛家会派更多的人来救我们的。”
和跳大神相比,一般人还是更愿意相信盛家能治病救人。
慕容长青也站在高台之下,他手握腰刀,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远方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盈袖和谢东篱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他都没有回眸看他们。
谢东篱心里暗暗惊讶,但面上并未表露分毫,只是对他点了点头,淡淡地说了一声:“慕容世子,这坊区还要封几天,等盛家老祖来了再说。”
慕容长青浑身一震。回过神,目光从谢东篱面上掠过,又看向盈袖,然后。就这样停在盈袖面上。
恍惚、疑惑、不解,很快又转化为了悟、遗憾和深深的眷恋,简简单单的目光里,一瞬间竟然承载了太多的东西。
他看得太过专注,以至于谢东篱都受不了了。他又咳嗽一声,道:“慕容世子?”
这样直勾勾看着别人的妻子真的好吗?!
慕容长青硬朗的面庞罩上一层淡淡的哀伤,他凝视着盈袖,似乎是第一次见到她,又像是终于看清了她的真面目。
盈袖也有些不自在了,她笑了笑,道:“慕容世子,怎么了?刚才把你吓着了?”
“没有……”慕容长青的声音有些粗噶,忍着一丝哽咽,上前一步。关切地问:“你还好吧?”
谢东篱额头青筋直跳,他紧紧攥着盈袖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后挡住,然后看向慕容长青,不悦地警告他:“慕容世子!”
慕容长青抿了抿唇,又看向谢东篱,那目光也带着新奇和探究。
“谢……副相?”他缓缓说道,点了点头,“保重。”目光下移到谢东篱和盈袖jiāo握的双手上顿了顿,然后又看向遥远的星空。低声道:“它就要来了……你们要早做打算……”
谢东篱的眉心几不可察地皱了皱,没有说话,迅速转身带着盈袖离开,去换盛青黛回去歇息。
慕容长青久久凝视着他们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回头往坊区门口行去。
他依然手握腰刀站在坊区门口,行使自己的封城之责,但是他的内心正翻江倒海,经历着外人看不到的遽变。
刚才那一丝来自遥远星空的波动,不仅影响了谢东篱。也极大地影响了慕容长青。
如同打开了尘封许久的记忆匣子,很多乱七八糟的画面在他脑海里浮现,他很是茫然。
再看看这片土地,真的是当初他来过的那个地方吗?
慕容长青一阵头疼,实在撑不下去了,对身边的副将吩咐道:“你帮我顶一会儿,我回去睡一觉。”
以他的体力,在打仗的时候,他能够五天五夜不睡觉。
但是今天,他实在太累了,要回去好好歇息,才能理一理他心里的那些心事。
这一次,终于聚齐了所有人。
这一盘棋,到了这个时候,才开始启动吧?
慕容长青揉了揉额头,翻身上马,回长兴侯府去了。
……
谢东篱和盈袖找到盛青黛,对她道:“盛大姑娘,你去歇一会儿吧。这里我们帮你照应。”
盛青黛已经教会谢东篱和盈袖如何使用huáng花蒿汁治病救人,此时见他们来替换她,她也实在累了,打了个哈欠,将药箱jiāo给他们俩,“那我就不客气了,要回去睡一觉。天王老子来了也别叫醒我。”
盛青黛走了之后,谢东篱就接手了救治工作,盈袖在旁边给他打下手。
夫妻两个夫唱妇随,心意相通,而且盈袖的医术药理本来就是谢东篱教出来的,因此两人如臂使指,配合得十分默契。
日头渐渐西沉,月亮爬上云端,一天又过去了。
但是救治病人的大夫郎中们都没有歇息,而是一批又一批地换了上来,一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地救治染了恶xing疟疾的病人。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盛家老祖和盛青蒿带着十来个盛家人和一百多个盛家下人来到东元国京城。
他们的到来,终于缓解了紧张的局面。
绝大部分人知道后,彻底安定了下来。
他们知道,他们终于得救了!
……
夏凡带着云筝回到元应佳的东宫,三个人心qíng都很沉重。
云筝终于不吐黑血了,但是面色苍白,气息虚弱,连坐都坐不起来,一看就是受了很大伤害。
元应佳心急如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像一个满以为自己抓了同花顺的赌徒,突然发现看花了眼,其实有个花色不对,直接从最大的底牌。变成了随时可弃的jī肋。
但他又不忍心去责怪云筝。
这个让他觉得跟他双胞胎元应蓝很像的女子。
而且他清楚云筝确实是有些能耐的,并不是那些人说的装神弄鬼的骗子。
只是好像盈袖更有本事,所以云筝被盈袖一比,就落了下乘。
他最怕的就是这一点。
元应佳捂着脸。双臂撑在书桌上,坐在书桌背后,心qíng乱糟糟的。
“殿下?”一道声音从他的书房门口传进来。
是夏凡的声音。
元应佳唔了一声,松开手,没jīng打采地道:“进来吧。”
夏凡推开门走了进来。好整以暇地看着元应佳笑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样?已经坏到不能再坏了。”元应佳叹了口气,往后靠坐在搭了白虎皮的圈椅上,“也许,孤就是没有这个运气吧。”
“皇太孙殿下,您可不能这么说。”夏凡打着哈哈,“您还有最重要的一手牌没有露出来呢。”
“什么牌?”元应佳凝视着夏凡,冷冰冰地道:“孤以为,孤的面子里子都输掉了。如今东元国京城上下,恐怕都在看孤的笑话!”
夏凡笑着摇了摇头,他躬身向前。两手撑在书桌上,对元应佳一字一句地道:“殿下,您不能妄自菲薄。您……北齐国皇室后裔,整个北齐国都是您的后盾和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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