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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与为偶_李歆【完结+番外】(151)


可当真相终于被揭开,连葛戴这样全心全意爱着丈夫,丈夫说一她绝不说二的妻子,终于也忍不住伤心了——皇太极在城外的庄子上养了个外室。
皇太极将这个布雅格格护着的跟什么似的,所有派过去打探消息的奴才,才靠近庄子就被侍卫逮了个正着,当场堵了嘴打足一百棍子,运气好点的被打折了腿,运气不好的直接毙命。
若说原先葛戴等人还不足以重视这个布雅格格,皇太极这一番雷霆手段下来,不禁让家中三位福晋毛骨悚然起来。特别是葛戴,一扫之前不妒不醋的主母做派,伤心得难以自持,最后受不住这份打击,大病了一场。
阿木沙礼也正是借探病的机会,得知了这个惊人的消息。
哲哲小意侍疾,在葛戴病中不动声色的代为处理一些家务。在此期间,按捺不住的娥尔赫跑回了娘家对着父兄一通哭诉,皇太极这笔风流帐就此传开,葛戴气得病势加重,体力渐渐不支。
外头都在议论说是皇太极看重的这个小妾大约身份太低贱,扶不上正位,怕心爱的小妾带回家门受委屈,索xing养在外头,也算一份qíng趣。果不其然,有好事者探听得知,在那庄子上出入的人中有一位年轻少妇,形容相貌正是当年葛戴身边侍女。于是又有人风传,说葛戴以往俱是假作大度,实则根本容不下自己身边的丫头当通房,所以府中连小福晋都没有一个。若非娥尔赫与哲哲都是长辈指婚进的门,想来皇太极真要被一个虚伪的妒妇给祸害了。加上娥尔赫在外头的哭闹,说自个儿和哲哲被葛戴这个大福晋打压的连皇太极的chuáng都挨不上,这家丑外扬,气得葛戴差点儿对她动了家法。哲哲也倍觉丢脸,因为阿如娜和康佳娜也正是因此得知了她在府里过的如此委屈不堪。
葛戴和娥尔赫的争执使得葛戴的名声一路败坏,有说她仗着是豪格生母,向来眼高于顶,不敬长辈,有说她是婢仆出身,凭借着狐媚得宠,如今因果报应,所以色衰爱弛,这会儿被自己更年轻貌美的侍女爬了男人的chuáng也是自作孽,不值得同qíng。
这些恶意的流言蜚语终于击垮了葛戴,在皇太极不在家,她无处求证且辩解的委屈中,旧疾并发,一病不起。
哲哲代理的家事越来越多,眼见的年节下各处庄子的管事奴才、正白旗下各牛录上门,哲哲正满怀信心的yù一展身手,没想到病得起不来的chuáng的葛戴把住在隔壁的国欢福晋给请了来,代为处理人qíng来往及各类庶务。
哲哲眼瞅着葛戴甚至把账目簿子和库房钥匙都jiāo到了阿木沙礼手中,眼圈都红了。阿木沙礼明明什么都不懂,葛戴也宁可硬撑着给她细心讲解,只是不肯托付哲哲。哲哲顿觉心灰意冷,自此把自己关在了房里,索xing闭门谢客,连阿如娜和康佳娜上门也不见。
阿木沙礼没真的管过家事,她家里人口简单,账册更是从来都不看,全由松汀负责。松汀起初还想教她,见她实在兴致不高,又不敢以下犯上,qiáng迫于她,最后只得选了门莹一起|打理庶务,也算是主动给自己找了个监管,免得自己太能gān以后遭了主母忌讳。松汀这般打算也是人之常qíng,只是她没猜到的阿木沙礼是真的意不在此,她虽然已经嫁给国欢好些年,却始终没正视过自己当家主母的身份。
这些年她与葛戴毗邻而居,若说一开始结jiāo或许还别有用意,但自褚英死后,阿木沙礼没感觉到任何大仇得报后的喜悦,反而油然起了一番疲惫惆怅。那一段时间,因她撞破了硕托和乌日多克的jianqíng,使得她连夜噩梦频发,一时做梦梦见硕托和乌日多克通jian欢好的场面,一时又梦见硕托试图qiángjian乌日多克,再后来一发不可收拾,竟梦到硕托试图jianyín的人竟是自己。
梦由心生,梦相颠倒,梦境做到最后,连她自己都快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她一夜比一夜不敢睡觉,熬得自己形销骨立,国欢请了无数医生,却问不出半点病由。廖老太医只说她心思太重,思虑太过,开了一些静心的药日日煎服,可收效总不见好。听闻消息后的葛戴上门探望,荐了一名医生,说是医术高明,药到病除,所以家中惯常是请的这位医生瞧病。
阿木沙礼本没当回事,没想到最后吃了这个名叫刘军的汉医的药,果有见效。夜里睡的稍许安稳,只是偶有发梦,梦境也不再惊怖可憎,反倒竟是些使人面红耳赤的旖旎画面。日复一日,她总是梦见自己与一男子敦伦欢好,偏偏她生不出一丝厌恶之心,一开始是羞涩,之后更是渴求期盼。
她羞于将梦境说于刘军听,便谎称病已痊愈,不再盗汗夜梦。众人观她气色如初,甚至比病之前更为jīng神,便没质疑。
阿木沙礼经历chūn梦,dàng起一片chūn心,渐渐的竟真对夫妻敦伦有了一丝渴望。她这个细小的变化自然瞒不过国欢,于是,在一天夜里,同睡一chuáng的夫妻终成好事。
跨过一个心理障碍后的阿木沙礼,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看待国欢也不再如往日般冷淡漠视,这一年来二人感qíng似乎大为好转。
阿木沙礼感怀葛戴恩qíng,便真心实意的与她相jiāo起来。国欢宠着她,家里没有其他女人与她争宠,她习以为常,这一次皇太极突如其来的宠妾宠得快灭妻的劲头,着实惊到了她。
“怎的会有心疾的呢?还说什么是旧疾。”葛戴身qiáng力壮,听说以前渔猎也算是一把好手,根本想象不出她身体里的那颗心弱到随时随地会停止跳动。
葛戴嘴唇乌青,她的风寒之症已是好转了,只是引发的旧疾却发作的愈加严重。以前替她看病的刘军偏偏搬了家,音信全无,找寻不到,阿木沙礼便请廖太医来给葛戴看病,没想到廖太医不肯来,只荐了刘济良来。阿木沙礼原觉得廖太医因为上次输给了刘军,故意端架子,没想到刘济良年纪轻轻,医术却着实高明,几天诊治下来,竟把逐日昏睡的葛戴给救醒了。
“这次真是要谢谢你。”葛戴拉着阿木沙礼的手,满脸真挚的道谢。阿木沙礼没等来她要的答案,却也敏感的察觉到葛戴不想提自己的旧疾来由。“这大过年的可把你忙坏了……若是累的你也病了,我可真要不知怎么跟国欢jiāo代了。”
阿木沙礼腼腆一笑,沉吟了片刻,方道:“今儿科尔沁的明安贝勒来了。”
葛戴一愣,之前她病的昏沉沉的,倒也听说明安来赫图阿拉做客,也曾想过明安会来见自己的侄女,只是没料到会是这么个qíng形下。不由苦笑道:“贝勒爷已经好些天不曾回家了。”
事实是忙完年初的各处新年贺喜,皇太极便又消失不见了。更离谱的是,外人或许不清楚,她却是很清楚的知道今年除夕夜里皇太极就没在家里,直到初四他才出现,匆匆忙忙的去给自己的汗阿玛和兄弟拜年。如此荒唐糊涂的皇太极,是她这么多年来从所未见的。
葛戴只觉得心上一疼,险些儿又闭过气去,忙丢开念头不去多想,只道:“让哲哲留明安贝勒在家用晚膳吧。我不便招待,你替我好好置办,别让老人家觉得我们怠慢无礼。”
阿木沙礼点头应了。
那头哲哲房里,明安听完丫头的哭诉,却是只觉得额角突突的跳动,怒气隐忍。
“那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四贝勒大福晋处理不好,那是她无能。你作为福晋,怎么连一个小妾都拿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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