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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与为偶_李歆【完结+番外】(202)


努尔哈赤摇头:“你举报有功,何罪之有?”
说话间,尼果济在地上不停的挣扎,一双哭到红肿的桃花眼憎恶怨恨地瞪着松阿里。松阿里心虚地别开眼,不敢与她对视。尼果济再水xing杨花,但她来寻他时,却还是念着夫妻qíng分的,且当时他并不是完全没有动心,更是当面应允过要随她一同去明国的。
努尔哈赤没有像松阿里定罪,相反还赞了他,赏赐了不少东西。而松阿里只是不敢接受,只一味的碎碎念叨着是自己对妇人有失管教。
他想开口替尼果济求qíng,苏鼐及时阻止了他,岔开话题说:“大汗既说你无罪,你可故请罪?何况你与尼果济已非夫妻,她有错,与你何gān,何来管教不严之说?”
这话题堵的及时,却是牵扯到了管教问题。而说到管教问题,在堂上这些个肇事者身上,牵扯出来的代善、阿敏等人却具是责无旁贷的。话已至此,他们自然没有再装聋作哑不吭声的道理。
武尔古岱眼角余光瞥了瞥代善和阿敏,犹豫了会儿,硬着头皮站出来第一个解释:“我弟弟莫洛浑,素来贪得无厌,穷奢极yù,挥霍无度,不顾家计,冬日里裁制貂衣,寻常人得一件保暖即可,他得了三四件尚不知足。而自尼果济归家后,所用耳坠、项圈、手镯、脚镯等,皆以huáng金打造。我福晋莽古济,大汗格格,身份娇贵也从未有如此奢yù。即便如此,莫洛浑还对我夫妻心生不满,说我待他供养不足衣食,而成日里厮混于寨桑武家中,昼夜宰牲饮宴。事到如今,弟弟妹妹居心叵测,我这个做兄长不敢担保他们无辜良善,更不敢担保他们日后心存善念。大汗!”武尔古岱跪下,“莫洛浑与我已无兄弟之qíng,既如此,若他心怀jian慝,恳请大汗勿以弟罪,株连于我。”
这番话讲出来,代表着他不会为莫洛浑三姐弟求qíng,甚至还当场与他们划清了界限,断绝了兄弟兄妹之qíng。
莫洛浑这时候方才感觉到了惶恐,他打小被骄纵惯了,听了两个胞姐的话,真个觉得哈达的首领贝勒原该是属于自己的,武尔古岱抢了自己这么大的机遇去,那么无论自己向他索要什么都是自己应当应得的。而事实上,从小到大,的确武尔古岱对他真是有求必应,他便觉得这是武尔古岱心虚所致,愈发肆无忌惮起来。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武尔古岱会放手,对他置之不理。
“哥……哥……”他心慌意乱地流下眼泪,一半是因为吓的,这时候原本可替自己拿点主意的两个姐姐都被绳索绑着,嘴巴里塞了胡桃核,用布绳勒着,堵得个严严实实,半句话都讲不出来。
尼伦和尼果济,一个吓得面色苍白痛不yù生,一个满眼仇恨似要将丈夫瞪出个窟窿来。
莫洛浑没了主见,慌里慌张的匍匐过去,作势yù抱武尔古岱的腿,却被侍卫阿敦拖回了原地。武尔古岱看都不看他一眼,跪在地上冲努尔哈赤磕头。
努尔哈赤对莫洛浑三姐弟并无感qíng,现下又恨着他们带累了自己的孙子,所以眼睛扫过还yù挣扎的莫洛浑时,目光便自然而来的带出一副厌恶和不喜的qíng绪。莫洛浑不是傻子,哪里看不出来,更觉得全身犹如掉进了冰窟窿里,九月的天气生生得将他bī出一身冷汗,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
努尔哈赤道:“你且起来。”
“谢大汗。”
武尔古岱一起身,斜刺里一个身影一闪,却是代善cha了过来,躬身说道:“硕托之过,我曾不yù告发,有心为之隐瞒……然而次子忤逆,毫无悔过之心……”
努尔哈赤不满地打断他:“子不教父之过。”
代善嘴角抽了抽,低头黯然:“他与我福晋……”底下的话没说,但天下无不透风的墙,这里头的风言风语众人还都是知晓一二的,只是私底下如何是一回事,这当众拿到台面上撕开遮羞布,说的人可以豁出去不要脸面,听的人却怕秋后算账啊。
果然,不管代善有没有心思要讲出济兰与硕托通jian之事,努尔哈赤这头已是高声打断他:“硕托秉xing庸散懦弱,诚然他有些过错,但这些岂能以你妇人之言而胡乱定罪于他?”

第十四章
代善张嘴yù辩,努尔哈赤却是语速极快地叱道:“硕托是你的次子,你亦是我的次子。硕托年幼丧母,你亦年幼丧母。同样作为阿玛,我是如何待你的,你又是如何待硕托的?我聘衮代为福晋后,由她照料你们兄弟,她看我面上,可曾为难过你们兄弟?因你们兄弟是我年长的两个儿子,在诸多阿哥里我甚至特别器重偏心你们,仅是分府时私产银子我独独给了你们兄弟一人一万两。你自想想那时候一万两是我多少身家?我可曾犹豫不舍得分给你们?你元福晋过世时,怕你一个大男人照顾不周,我让孟古姐姐替你抚养长子……我做阿玛的,一心只为让你成家立业,过上舒坦日子!可你呢,你是如何报答我的?难道因为眼门前日子好过了,一万两以今时今日计算不得什么了,你代善家产万贯不觉得这一万两值钱了?既如此,你倒是这会儿拿出一万两来分给硕托!”
这一口气骂的,话里话外,含沙she影的,除了真傻的,哪里听不出来。更有聪明绝顶的,更是进一步读出了努尔哈赤潜在的意思,代善这个继承人的位置,怕是保不住了。或者说,若是以前努尔哈赤还有选代善当继承人的意思,这会儿却早已经没了这心思。
旁人能听出来,代善哪里会不懂。他也没任何表qíng,只是任由努尔哈赤一溜儿的骂完,趁他缓气的间隙,走到叟根边上,蹲了下来,问:“昨儿夜里闻讯,早起派人寻你们,硕托不在家好些天,奴才回报说是一直在庄子上住,可是庄子上并没有他的踪影。派人去寨桑武家寻访,却说寨桑武和莫洛浑一起去狩猎了……可惜这些都是一拆即穿的谎言。我现在再也不想听任何谎言,所以只问你,你们这几个人,是否是打算叛国逃往大明?”
叟根心乱如麻,早已慌得没了主意。代善向来是个温文尔雅没什么脾气的人,可了解的人都不会因此轻视了他去——这个大贝勒能征善战,并非是个容易糊弄的。
叟根犹豫不决时,一旁的寨桑武已是先一步cha嘴道:“我等何故潜逃?绝无此事!”
硕托醒悟过来,忙跟了句:“绝无此事……”转瞬见阿玛目光凌凌she来,那股子威压感骤然使得他咽了口唾沫,讷讷地收了声。
代善目光紧接着转向莫洛浑,莫洛浑打着颤儿说话结巴:“是……是……是……”吐了三遍,依旧没把话说完整。
便在这时,一直魂游天外般的布尔吉突然开口道:“确有此事!”
全殿静默,瞬息后众人开始jiāo头接耳,窃窃私语。
努尔哈赤哼了声,殿上随即又安静下来。
莫洛浑被布尔吉的临阵倒戈之言吓得浑身一抖,瘫软倒地。
代善一把揪住叟根的领子,依旧慢条斯理不徐不疾的语气:“你呢?”
叟根只觉得脖子被勒得气都透不过来了,又惊又怕地点头道:“有……有,是有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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