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给他省钱的，都是好叔叔。
别说，看着长得乖乖软软的小孩儿叫自己叔叔，确实还挺受用，比自己那蔫坏儿的儿子顺眼多了。
“要是我早两年认识你，这声叔叔我早就听到了。”江北序遗憾地说。
要是他当时直接把沈喻要过来放在自己身边养，简直不敢想象会养出一个多么可心的小朋友。
江存川闻言白了他一眼，很不客气地下逐客令：“礼物送完了就走，我可没准备你的位置。”
“我才刚来，你就要把我赶走？”江北序眼尖地看到了桌上的蛋糕，啧了一声。
小气鬼，连块儿蛋糕都舍不得给他吃！
他报复性地捏了一下江存川的脸，皮笑肉不笑：“我好歹是来给沈喻庆祝的，还送了礼物来呢。”
沈喻抱着电脑，乖巧地站在江存川身后：“谢谢叔叔，叔叔再见。”
江北序：“……”
江淅：“噗嗤。”
他爸和他们接触的少，不知道江存川和沈喻俩人一向狼狈为奸，互相无条件地站在对方这边。
要不然，他俩怎么会互相看对眼呢？
他俩绝配。
江北序：“？”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他今天过来就是一个错误！
江北序气得扭头就走，都忘了问一问江存川填报了哪所学校，录取通知下来没有。
他走的时候江淅很贴心地跟在他身后，江北序还以为儿子学乖了，打算安慰他。
没想到他刚走出大门，江淅这白眼狼就“哐当”一声把门关上了，连说个再见的时间都没给他留。
江北序：“……”
生了你做我的儿子，才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江存川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生闷气，眼角余光瞟到沈喻坐过来，连忙冷下脸装出很忙的样子。
沈喻软着声音：“小叔，很忙呀？”
江存川高冷的嗯了一声。
“那你能不能开车送我出去？我想去一个地方。”
江存川一顿：“去哪儿？”
——
中心医院的某个病房里，年轻的病人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表情安详，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如果不是病床上的卡片登记着他的病情，谁也不会想到这个才十七岁的高中男生，会是一个已经昏迷了半年多的植物人。
“向书，我来看你了。”沈喻笑着俯身整理了一下沈向书的被角。
是的，沈喻当初并没有放弃对沈向书的治疗。
这半年多，沈向书一直躺在医院的病房里，由护工照料他的身体，沈喻只会偶尔过来看他。
大多数时候，他会自己一个人和沈向书呆一会儿，然后就离开。
今天也是一样。
“我的录取通知书到了，上大学之后，我应该很长时间不能过来看你了。没有我经常来和你聊天，你会不会很无聊啊？”
沈喻弯起嘴角，语气无比温柔：“现代医学证实，植物人其实是可以感受到外界的声音和光照的，只是无法做出反应。也就是说，你一直以来都听得到我的声音吧？”
“我猜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要一直维系着你的生命特征？答案其实很简单，因为花的都是你的钱啊。”
沈致知被还进去之后，他的资产也被进行了查封和清算。清算账务和公司财政之后，还留下了一笔不菲的存款。
沈喻公平地把这笔钱分成三份，沈向书和沈致知的那一份，都被他花在了对沈向书的治疗上。
包括住院费用、营养费和请护工的工资。
“这笔钱迟早会有用完的一天，而我不会再承担后续的任何费用。”沈喻用一种十分欢快的语气说道，“你猜，这笔钱什么时候会被花完呢？”
这是一个未知的问题，但倘若沈向书真的听得到，他的意识将永远陷入对不知何时就会到来的死亡的恐惧之中，再无安宁。
“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下次再来，就是签署对你的放弃治疗同意书了。”
沈喻弯了弯嘴角，起身拉开了房间里的窗帘，灿烂的阳光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
不知道是不是恍惚间产生的错觉，沈喻似乎听到了那个许久未曾听见的声音。
“检测到情绪波动：绝望，情绪来源：沈向书。”
“目标沈向书任务完成度：100％。”
“本次任务已完成，系统即将剥离，祝您生活愉快。”
沈喻猛地回头，病床上的沈向书神情安然如昔，但在金灿灿的阳光下，他清晰地看到，沈向书的眼角有一滴泪落了下去，然后消失不见。
他恍惚着走出医院，刺目的阳光透过他的眼睫，模糊着映出不远处倚在车门上的少年剪影。
是江存川。
“说完了吗？”江存川轻挑了一下眉，作势要帮沈喻拉开车门，却被沈喻轻轻按住。
“小叔，我第一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就是在这间医院看到的你。”不知想起了什么，沈喻的嘴角勾出一个笑。
“我当时并不认识你，却觉得你很亲近，好像可以无条件的相信你。”
沈喻能够感觉到自己手心里江存川的手正在微微颤抖。
“小鱼……”
沈喻耳尖泛红，还在继续说着：“你第一次亲我，也在这间医院吧？你明明知道我在装傻，还要占我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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