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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帝妃:倾君天下_蔷薇初雪【完结】(76)

  “我怎么不知道你的酒量这样差哎!”她无奈的低低呢喃。

  司徒渊没说话。

  她看不到他面上表qíng,渐渐地心跳恢复平稳,忽而便会觉得这样安静拥抱的夜里,会有种前所未有的温暖感觉沁入间,从未有过的安宁和踏实。

  于是她qíng不自禁的缓缓抬起手,迟疑着,最后很轻的落在他腰后。

  其他的,真的什么都不重要,只要他还安稳完好的活着,便是她这一生里最值得满足的事。

  时间在点点滴滴的流逝,这么长时间的站着,双腿都有点僵了。

  “子渊?”严锦宁于是试着去扶他的肩膀。

  这一次司徒渊没再执拗,严锦宁勉qiáng将他推开一点,却不想刚一撒手,他整个身子就直接砸了下来,却——

  居然是就这么睡着了。

  严锦宁吓了一跳,赶紧抱住他。

  这会儿肯定也不能叫人来帮忙,她让他的身子靠在自己肩上,半扶半抱的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扶到外屋的美人榻上坐下。

  司徒渊低垂着脑袋坐在那里,看着昏昏沉沉的。

  这会儿已经入冬,严锦宁屋子里就放着火盆,上面铜壶里的水也开了。

  她翻出之前司徒海晨给的茶叶,冲了一杯浓茶,回头看了眼司徒渊,gān脆捧着杯子到窗口去把茶水晾温了再端回来。

  再一看,他却是歪在榻上给睡过去了。

  他醉成这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清醒,万一一觉睡到天亮就惨了。

  严锦宁无奈,只能把杯子搁在旁边的小几上,自己坐在榻上,把他扶起来靠在自己肩上,然后拍拍他的脸颊唤他,“先喝杯浓茶,醒醒酒。”

  司徒渊没睁眼,却倒也听话,就着她的手把茶喝了。

  严锦宁起身又去倒了温水给他漱口。

  彼时她蹲在地上,捧了杯子送到他唇边,他醉得厉害,一直耷拉着脑袋,两个人的视线不期然就撞到一块儿。

  严锦宁没想到他会突然睁眼,一时微愣。

  司徒渊微微牵动唇角,展露一个弧度,声音沙哑浅淡的问道:“不嫌我烦啊?”

  他这一笑,完全不似平日里见到的那般冰冷高傲,温和之余反而更多的露出几分孩子气。

  “说什么呢?”严锦宁的心qíng莫名的好,嗔他一眼,继续把杯子凑近他唇边,“先漱了口,你眯一会儿,醒醒酒再走。”

  司徒渊于是不再说话,仍是就着她的手含了水漱口。

  严锦宁起身把杯子和痰盂都收拾了,再回来的时候却见他居然又倒在榻上睡了。

  无奈的叹一口气,她只能过去把他重新换了个姿势躺好,想了想,又去端了脸盆过来,调好温水,打湿帕子给他把手脸都擦过一遍,末了怕他着凉,又去里屋找了条薄被给他盖在身上。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就过了二更了。

  司徒渊人在这里,严锦宁也不能去睡,晚上看书和绣花都费眼睛,她就去捧了棋盘出来,放在桌子上,自己和自己下棋。

  司徒渊的呼吸平稳,似是睡得很沉,她不太放心,偶尔侧目看他一眼,在她目光移开的时候,榻上本来正在酣睡的人却突然睁开眼。

  目光清明,漆黑如墨,却竟然没有半分醉意。

  屋子里很安静,司徒渊仰躺在榻上没动,只是稍稍偏头去看坐在桌旁的严锦宁,眸色微动。

  灯影下,她微微低垂了眼睫去看桌上的棋盘。

  时而笑容娇俏,时而托腮沉思。

  十四岁的少女,面庞生得青涩而jīng致。

  他认识她许久了,总会觉得她是与众不同的。

  小的时候,喜欢笑,笑起来的样子很甜,给人的感觉却是乖巧又灵动的。

  有点矛盾,又浑然天成。

  而现在,时隔多年,依然还是这种感觉,她不骄不躁,乖巧安静,偏偏又会有一种深入骨子里的倔qiáng。间或有很浅的落子之声沉沉奏响在夜色中,司徒渊听着,便会觉得那如是一点新露在荷叶上散开时候的感觉,又像是三月暖chūn,河面上坚冰消融,暖暖的水波dàng漾着将要漫过河堤,盈溢在胸口,那感觉不

  会怎样的轰轰烈烈或是惊天动地,但依旧满足而熨帖。

  严锦宁自娱自乐之余,不时的就偏头来看一眼他这边的状况,司徒渊便飞快的闭眼假寐。

  这样的夜,平静寡淡的有些过了头,却居然并不叫人觉得乏味。

  司徒渊并无睡意,就这么阖目躺了许久。

  待到月上中天,他翻身坐起,彼时严锦宁已经困倦,趴在棋盘上睡着了,指间犹且拈着一枚白子。

  司徒渊起身走过去,看着灯影下她安静的睡颜。

  她却似乎睡得并不安稳,眉心时而就会拧成团,也不知道是这样睡觉不舒服还是做了噩梦。

  司徒渊的唇边不禁绽放一抹笑,突然为自己方才这么折腾她的举止而心生几分愧疚。

  “宁儿?”他弯身去唤她。

  严锦宁睡得沉,他叫了两声无果,无奈,就只能小心的拿掉她手里的棋子,弯身将她抱起,送回里面的大chuáng上。

  他的动作尽量放轻,严锦宁却像是深陷入了梦境当中,居然也没醒。

  司徒渊把她放在chuáng上。

  这里屋没有点灯,外面的烛光映进来,被chuáng帐阻隔,让她的面孔看起来不怎么真切。

  司徒渊不禁抬手轻触她的面庞,入手的感觉细腻温和,他有点舍不得移开。

  最近这段时间,总是会时时的想起她来,无论是在庄子上那天夜幕中匆匆的一眼对视,还是那天在侯府花园里她郑重其事与他说过的那些话,总是不时的就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他这样的人,天潢贵胄,与生俱来的身份就是高高在上的,并且形势所迫,绝对不允许你软弱或者怯懦,他承认,从幼年的时候起他对这个粉雕玉琢一样的女孩儿就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好感,并且随着时间

  的推移,这种感觉也演变得越发有些不同了,虽然还没到不可自拔或是非她不可的地步,但总归是真的有些惦记和喜欢的,但是那一次,她说出来的话——

  却让他震撼。

  别说他们之间本就还没到那种关系,可即便真是他的女人——

  他这样的人,难道会连自己的女人都保全不了?怎么会等到需要一个柔弱的女子来对他说出那样话,做出那样的事?

  她在不遗余力的护他帮他,甚至于每每和她相对,他也能清楚的从她的眼神里看到发自内心的关切,却又偏偏——

  她对他的态度总是温和客气,若即若离。

  司徒渊拿不准她的心思,想着就有点心烦意乱。

  睡梦中的严锦宁突然翻了个身。

  司徒渊的思绪被打断,猛然惊醒。

  他缩回手来,本想起身离开,可刚一欠身,却见chuáng上严锦宁用力的拥着被子,紧皱着的眉宇间露出痛苦和恐慌的神qíng。

  司徒渊的心头一紧,他又试着唤她,她却依然没醒,看着极其痛苦的模样,却一直紧抿着唇角没有哭喊叫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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