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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色_梦溪石【完结+番外】(31)


“何事?”看刘远的表qíng,估计刘桢现在就是想摘天上的星星,估计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难办的。
“是关于阿母的。”刘桢道。
见刘远还是不明状况,刘桢有点无奈。
男人永远只会看着他前面的大事,不会注意自己身后的那一块,要不怎么说,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伟大的女人,要是没有吕雉前期不拖后腿还全力襄助,刘邦的事业绝对不会那么顺利,可惜他永远没把女人当回事,所以到最后还差点把刘家江山栽在老婆手里,可以说这是天底下所有男人的通病。
就像现在,刘远同样也不觉得张氏会闹出什么事qíng来。
刘桢真想揪着老爹的衣领一阵摇晃:再不采取点措施,你家后院就要起火了喂!++++++++++++++++
作者有话要说:
然后昨天正好说到服色的问题,就扯到yīn阳五行五色学说,也叫五德终始说。
大家都知道秦朝尚水德,所以以黑色为尊。
金木水火土,每个对应一个颜色,这在当时国家是十分流行的,都认为这样可以旺国运。
到了汉朝的时候,尚土徳,所以开始以huáng色为尊,东汉之后又改成火徳。
不过呢,实际上,土徳是等到汉武帝才改的,之前汉朝一开始用的也是水德,跟秦朝一样。
看吧,一个朝代就改了三种说法,可见这玩意都是自己说了算,只要编排出合理的说法就可以了。
按照这种说法,咱们天朝,应该是火徳,哈哈……


☆、第28章

  刘桢将昨夜张氏做噩梦的事qíng略说了一下。
此事刘远也是知道的,夫妻俩还为此吵了一架,不欢而散呢。
刘桢就道:“阿母因失手致二婢之死一事,心中早就后悔不迭,慢说是阿母,便是我,初初听闻,也是吓得不轻,更后悔当日未能及时劝阻,以致横生枝节。想阿母与我自幼生于乡野,平日充其量也就是杀杀犬豚,何曾害过人命,因今早迁怒阿父之事,她也已有悔意,还托我来向阿父说声不是呢!”
刘远道:“眼下千头万绪,样样都等着我去做,我又如何有那等闲工夫与她计较?”
刘桢毫不吝啬地奉上一顶高帽:“阿父胸襟如海,大有古贤者之风!”
刘远佯怒:“若你无事要说,我就下逐客令了!”
刘桢依旧笑嘻嘻道:“如何无事?正有要事。阿母从未管过这么大的屋宅,也未曾调教过如许多的婢仆,不知从何下手,方才失误连连。故而我想请阿父物色一名主事,可以帮忙料理家事,也免得重蹈昨日覆辙。再者,还请阿父帮我与阿婉阿妆他们聘一位女师,也好教导我们形容举止,修身养xing。”
现在的贵族人家,即使是女孩子,从小就会为她聘请女师教导,这种老师叫傅姆。一般孩子六岁就开始学习,一开始教的是天gān地支和简单的数学,然后随着年纪的增加,学习课程也会慢慢加深难度,内容大多是跟身份息息相关的,譬如说走路吃饭该如何才不会失礼,又譬如张氏将来一旦需要对外jiāo际,跟那些官宦望族的家眷一起相处,总不能跟人家谈论一个jī蛋卖多少钱吧,这些仪态话题都是需要专门培养的。
刘家现在临时抱佛脚,已经算晚了,可总算聊胜于无。
刘桢不知道自己老爹的造反之路能走多远,但不管怎样,张氏作为老婆,原本多多少少都是可以帮上一点忙的,而不是将目光局限在内宅后院里,纠结于两个姬妾的存在,镇日为了jī毛蒜皮的琐事烦心。
刘桢自己也很需要学习,她看了不少书不假,可这些书里全是高大上的道理,根本没有一条是教她怎么去管理婢仆,跟下人打jiāo道的。所以,不管是张氏,还是刘桢,她们都需要一盏指路明灯,一个可以具体教她们怎么去做的导师。
刘远挠挠发髻:“阿桢,非是为父不肯帮你,实是我也不知从何找来。”
刘桢抽了抽嘴角:“……阿父,你不是要亲自去拜访宋郡守吗,届时顺道请他推荐一二吧,宋郡守世族出身,必然有合适的人选。”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刘远自然痛快地答应下来,心中不免也庆幸家中还有个闺女早慧懂事,便叹道:“若是你阿母还在,只怕我现在根本无须忧烦家事了!”
刘桢知道他说的是自己的生母周氏,对于生身母亲,刘桢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但是在活人眼里,人死了,大家所能记起来的大多都是他的美好,所以刘远才有此感叹,就算周氏真的还活着,她也跟张氏一样,都是小商人之女,根本不可能处理好这么一大堆事qíng。
其实刘桢很清楚,她这位老爹,对继母张氏,要说有什么深厚的感qíng,还真没有。当年周氏死后,家里两个幼儿嗷嗷待哺,家境又摆在那里,刘远不得已,才赶紧另娶一房。这些年家里平静安稳,虽说勉qiáng温饱,远远比不上刘弛他们,张氏也没少抱怨,但抱怨归抱怨,张氏对待她和兄长还是不错的,这已经很足够了。刘远和张氏之间,和民间大多数夫妻一样,也绝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爱qíng,至多只是更接近于时间历练出来的qíng份。
刘桢:“阿父这般说,如今这位阿母可也是尽心尽力的,我见阿母是那日看到阿父的两位姬妾,一时伤神忧虑,方才做下错事。”
刘远很诧异:“那两名姬妾?你阿母不喜,将她们打发了就是,有何可伤神的?”
果然!刘桢本来只是随口试探一下,没想到刘远的回答跟自己预料的一样,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男人跟女人的思维本来就天差地别,在张氏看来,那两个姬妾是她心头上的刺,对于刘远而言,那却只是可以随意打发的货物玩物而已。
张氏要是知道了老爹的态度,估计也不会再心qíng低落了吧。
刘桢对自己的任务圆满完成表示松了口气。
她回去将刘远的话略略一说,张氏果然高兴起来,jīng神也振作不少,不免对自己先前疑神疑鬼,患得患失的行为感到羞愧,对刘远也越发体贴起来。
至于那两名姬妾,既然已经探明了刘远的态度,张氏也没有非要将她们赶出去,只将她们迁往更偏僻的屋子去居住,眼不见为净。
郡守府占地宽广,刘桢年龄最大,又早早独立,便拥有自己独立的屋子,不再与张氏他们的主屋挨在一起,刘楠是长子,也已经有了自己的屋子,又因为xing别问题,屋子离主屋又再远一些,如此一来,就剩张氏的三个儿女还与她住在一处,刘婉和刘妆也有自己独立的屋子,但为了方便照顾,她们的屋子是在主屋旁边。
这样的安排让刘桢很满意,大家保持适当的距离,不远不近,不用抬头不见低头见,也避免了很多矛盾,而且她喜欢安静,这样正可有一个看书的环境,只消每日去向刘远和张氏问安即可。
那天的谈话之后,刘远就越发忙碌起来,常常是早出晚归,刘桢每每过去问安,都是看不到刘远的身影的,久而久之,张氏不免也对她抱怨起来。
“虽说这郡守忙碌,可也不至于连坐下来用饭的时间也没有啊!”
张氏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家人正坐在厅堂里用夜食。
现在的菜色远比从前丰富多了,怎么说刘桢一家也踏入了“腐朽的统治阶级”行列,伙食水准也随之得到显著提升。
不算在山中过那段日子,刘桢他们以前最好的饭菜,也就是gān蒸粟米饭加上一碗炖羊ròu,而现在,粟米饭只是最低标准。
瞧瞧她面前的食案,单是饮品,就放了两种:一种是桂浆,也就是桂花饮料,一种是马rǔ,尝起来有点像酸奶。
粟米饭旁边,一盘脯炙,一盘貊炙。
前者是蜜汁叉烧ròu,后者是烤猪颈ròu,还要挑嫩嫩的小rǔ猪来烤。
然后还有一小碗下饭的酸菜。
喔对了,据说chūn秋时,吴国酸菜是出了名的,所以这碗酸菜仿照的是吴国酸菜的做法。
她的左手边,则放着一碗羊ròu萝卜汤。
荤素搭配,健康不累。
简直腐败啊!
刘桢对目前的生活非常满足,所以她细嚼慢咽,用味觉来体会这种舌尖上的幸福。
但有的人明显不那么觉得。
此刻张氏看着刘婉和刘妆,一脸的忍耐和不耐。
那两个婢女虽然死了,可她们的话却萦绕在张氏耳边,正正戳在她的心头上。
虽然嘴上没说,她却下意识开始注意起自己吃饭的样子,qiáng迫自己改掉吃饭时吧唧嘴的习惯,甚至还放慢放轻了舀东西,拿木箸时的动作,希望向“优雅”一类的动作靠拢,但由于没有参照物,所以在刘桢看来,实在是怎么看怎么别扭。
为了避免再被人看笑话,张氏在婢女们将饭菜端上来之后,就把人都屏退出去,不过即使如此,她心里依旧很不自在。
刘婉和刘妆可没有那么多讲究,她们自小就在乡野间长大,又不像刘桢那样自带记忆,当然是怎么舒服就怎么来,张氏也从未在这方面上管教过她们,结果父母言传身教,小孩子当然也有样学样,刘婉和刘妆也就学会了吃饭吧唧嘴的习惯。
如同现在……
张氏看着两个小女儿,深深地皱起眉头,冷不防将木箸重重往食案上一放!
啪的一声,吓了所有人老大一跳,刘楠还差点将碗里的汤水洒出来。
“食不言,寝不语!”张氏这句话还是从刘桢那里听来的,“成何体统?!”
刘妆缩了缩脖子,怯生生地放下木箸,不敢吱声,刘婉却不很服气地撅起嘴巴:“阿母不也如此,我们也是学阿母的……”
张氏气坏了,起身就朝她走去,刘婉哇的一声,向刘桢刘楠这边跑过来:“阿兄阿姊救我!”
刘楠忙道:“阿母,阿妆不懂事,慢慢教导就是了,莫说是她,便连我吃饭时也改不了这个恶习呢!”
张氏:“你是男儿,她是女儿家,如何一样?!这小女子越大越是放肆了,再放任下去,只怕就要出大事了,你们都别拦着,今日我非要好好教训她不可!”
刘桢轻咳一声:“阿母,阿婉和阿妆年纪尚幼,活泼一些也无可厚非,我已请阿父留意女师傅姆,入府帮忙教导我等,想必过不了多久即有消息,阿母且勿急。”
张氏并作几步没追上刘婉,后者死命地往兄姊身后躲藏,身形也颇为灵活,来回绕了一趟,又被他们俩这一劝,张氏火气也没了大半,只得叹了口气作罢。
说到底刘婉和刘妆会这么学,也是上头有榜样在,刘楠是长子,又不是她亲生的,她不好说,刘桢却没学来这个坏习惯,刘槿又还小,连说话都不会呢,剩下的也就刘婉和刘妆了,张氏每每看到她们吃饭的样子,就想起那些婢女私底下嘲笑自己的话,忍了又忍,今日也是忍到爆发点了。
有了这一回的小cha曲,张氏就越发盼望刘远早点从外面请人回来,不仅可以教导儿女,也能帮她管管郡守府这一大摊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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