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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娇宠_心蕊【完结】(34)


秦嬷嬷跟在太太身边,腿都要吓软了,这可是yù加之罪啊,更何况她确实有个远房的外甥,且那外甥从小不学好,吃喝嫖赌总会沾染,这若是被人抓住把柄再胡乱攀咬她,不说太太,她今儿就要被老爷送去官府了。
“老太太,这话可不能说啊,老奴从永昌侯府出来就跟着我家太太,对孟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可不能为了八竿子找不着的亲戚,怀疑老奴啊!这……这老奴原本就是京都人,谁家还没个远房啊!”关氏还没说话,秦嬷嬷就跪了下去。
关氏一见,这才正视老太太,满眼的指责道:“老太太有什么直接冲着我来,何苦借着嬷嬷欺rǔ我?这事儿是真是假大家心里都有数,我瞧着到不如让老爷做主,我到要看看谁还敢胡乱攀咬!”
梅姨娘这时候已经不说话了,刚刚老太太全部都替她说了,她现在只需要躲在一旁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你!你居然还死不悔改!”老太太早就气昏了头,她只觉着关氏又在忤逆她,似乎还在隐隐嘲笑她,她眼眶一红,就对着孟二老爷道:“儿啊!为娘就这么点儿家当,那可都是为你留着的,你瞧瞧,你这个媳妇,不但半分功劳都没有,还老想着咱们家的财产。她也不想想她一个没儿子的人,要那么多,有个什么用!”
“老爷!我可什么都没拿,您可不任由老太太污蔑我!”关氏看着地上跪着秦嬷嬷,以及咄咄bī人的老太太,心中悲愤,眼泪又开始哗哗的流。
孟二老爷心里啪啪打着算盘,老太太的东西肯定是要不回来了,再说,就算要回来也只能去了梅姨娘处,他若是想沾手怕是不易。到是太太这里的嫁妆,他只要心qíng一好温柔小意一些,总能哄到一件半件。再说了,什么好玩意儿到了老太太这里就肯定吐不出来了,若是等两个女儿出嫁,他还要找老太太要嫁妆,那时候定然没有什么分量,若是陪嫁出去怕是要笑掉同僚的大牙,他日后还怎么高升,这哪里是结亲分明是结仇!
到是太太,两个女儿都是她的亲闺女,陪嫁能没有好东西么?到时候他只需要出点小头,太太就能给他摆平了大头,如此,要比送到老太太手里实惠多了。
“母亲,关氏她平日确实不大懂事,可是若是说私结外人偷窃一事,怕也是个误会。”孟二老爷一脸为难的说道。
关氏顷刻间激动的红了眼圈,她擦着泪感动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郎君懂我,是我的知心人……”
梅姨娘缩在角落,皱起了眉头。
老太太一听,这还得了,好好的儿子居然在这上头站在了媳妇那头,这是有证据哪怕是没证据她今儿也不能饶了关氏!
“好好好,这个家里怕是没有我老太婆说话的地方了,想是就算我老婆子拿出证据,老爷也是不会相信,还以为我老婆子捏造诬陷。”老太太抽动着鼻翼,深深吸了口气道:“那我gān脆jiāo予官府,让他们来定夺!”
孟二老爷一听就急了,这是家丑,上次丢了东西不得已喊了官差已然是丢了面子,这还是他等着授官的重要关头,要是再捅出去,自家老娘怀疑老婆偷窃,他还要不要过了,永昌侯府第一个就给他小鞋穿。
“娘,这事儿还要斟酌,万不可外扬啊!”孟二老爷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妻子出点儿血,安抚一下老太太了。
“官府就官府,我就不信,这世上没有一个说理的地方!”关氏脑袋一热,站起身就嚷嚷道。
大堂里吵得是一塌糊涂,下人们恨不得缩成灰尘消失不见。
当真宛若市井之家,大约只有相思如此悠闲了,她很有心qíng的看了一阵,见事qíng闹到这个程度,再不说话怕是父亲会让母亲拿钱买清净了。
“老太太,父亲,母亲……我临来时,大伯可有一句吩咐。”
相思的声音不大,可是一瞬,所有人都没了声音。
相思规规矩矩行了一礼道:“大伯本来想亲自与父亲说上一句,只是今儿公事繁忙,似乎有关父亲前程不得不亲自出外访友……”
孟二老爷喉头一紧,忙摆手道:“你大伯有事儿自然不必亲自前来,你带话也是应该,应该的!”
相思一笑,意味深长的扫了眼梅姨娘道:“大伯说,咱们家这个案子到是有了眉目,说是上次死的那些盗匪的身份已然查明,都是京都的地痞……”
“可不,我就说!”老太太横了关氏一眼。
“只是……”相思又道:“那个与地痞接头的人可并非老太太所说,是秦嬷嬷的外甥。”
秦嬷嬷长舒了一口气瘫倒在地上。
“那人现下已经落网,他对外自称祥叔,是个米商,只是背地里却是当年雁红山的匪首之一。”
相思的声音并不大,她说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梅姨娘,她从梅姨娘的眼睛里看到了最初的惊讶不信,到后头的恐惧慌乱。
没错,上辈子这事儿就是梅姨娘伙同她父亲的“好友”实则曾经的同伙祥叔一起筹谋的,就连那几个混混都是祥叔让下头人随便找的。

☆、第三十九章

大堂上,只能听得相思一人侃侃而谈,虽是转述,却也是口齿清晰,语句通畅,让在座的所有人都听得明白。
孟二老爷听得心惊ròu跳,这雁红山是什么,他早些年也有所耳闻,据说那是远北地区有名的匪山,山上大大小小的山头,光寨子就有几百上千,好些年前官府曾经派人剿灭了一些,还有一部分被招了安,然而一些来头极大的顽固山寨如今却依旧屹立在雁红山顶端,至今还出来作案。这次若真是雁红山曾经的当家所为,那他不但再不怀疑内鬼,反而还要找个时间去烧烧香……这些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疯子,眼下偷了他家事小,没杀光他全家已经是顾忌官府了。
老太太更是听不得这个,从燕州来的路上,她早被匪寇吓破了胆子,这若真是太太找来的地痞流氓那到是好了,可听定安伯府的意思,那可是大案,这钱别说要回来了,就是提她都只能窝在自己个儿寝室里悄悄说。
“既然是你大伯父所言,那定不会错。”老太太咳嗽一声,到还有些不死心的问道:“只是这可真是你大伯父所言?”
相思盈盈一笑道:“老太太可以唤了大伯父过来问一声就知道了。这事儿也是昨儿个晚上刚有人来报的,那头还没来得急告知老太太,今儿正巧孙女过来,也就一并解释了。还望老太太莫怪。”
老太太摆摆手,明明刚刚还是一副jīng神抖擞义愤填膺的模样,这会子居然显得体力不支,人也蔫了起来。
屋子里又静了下来。
梅姨娘缩在角落里,似乎心思已经不在大堂上,她低下头一动不动的站着,好像是在听其他人说话,实际上掩盖在袖子里的右手已经被左手掐得满是痕迹。
她从来没想过在她从小就一直出入她家的慈祥叔叔居然会是雁红山的什么匪徒,就在刚刚相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下意识就想反驳,好在她及时掐住了自己的手背,否则她怎么解释她认识祥叔的事qíng,到时候这里可就不是审问太太的大堂,而是审问她的大堂了。
老太太若是知道她伙同什么山匪想要吞掉家里的钱财,那她的下场……
梅姨娘狠狠的哆嗦了一下,她开始怀疑当时真正拿走那批财物的人,会不会真是祥叔的人,反正那些混混都是祥叔胡乱找来的,死就死了,也没人给他们伸冤,到时候祥叔将东西都吞了,她还以为是被什么别的人弄走了,怎么会想到是祥叔?看看这眼皮子底下的事儿清楚了,她不但不怀疑祥叔,前儿个还找了祥叔想寻个法子找太太要钱呢!
越想越觉着像,这祥叔若真的是山匪出身,那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人家的段数可是比她高明万分。又是悔又是怕,悔恨自己瞎了眼错信了人,怕是她还好不知道祥叔的底细,不然最后不是被牵连就是被灭口。
一想起灭口,梅姨娘原先就不安的心更甚,她与祥叔不过这么几年的jiāo往,可是她爹呢?几十年的老朋友了,祥叔在背后有没有企图想要吞掉她娘家的财产,如今事发又会不会牵连到她爹,她可是完全没底。
梅姨娘六神无主,然而就是在这个时候,她也没有怀疑过她爹的身份。或者说就算她心存疑虑,可她实在不敢往那个方向去想,那样的后果绝对不是她一个小小女子可以承受的起的。
相思将梅姨娘的心思看的明明白白,心中暗笑她自欺欺人。
不过也是梅姨娘运气真的好,上辈子这事儿是到她快出嫁的时候才爆出来,一个刚调任回京的中年捕快大约也是责任心使然,居然从她家这么多年前的一桩陈年盗窃案中,查出了祥叔的真实身份,从而顺藤摸瓜,抓到了雁红山不少曾经的匪徒。只是可惜,梅姨娘的父亲那位钱庄的大老板已经过世了,梅姨娘的兄弟掌了家,也成了真正的商人,再加上这位老谋深算的钱庄庄主,在几年内笼住了京都里不少的权贵,又下狠手抹去了曾经的不少痕迹,所以梅家到底只是损失了一点儿财物,根基丝毫未动。
“此事尚在调查之中。”相思看了下四周在座,笑意已消,反而凝重道:“毕竟是因为咱们家的案件牵扯到雁红山的匪徒,大伯父又在这段时间赶去了解实质的qíng况……这毕竟都是些穷凶极恶的匪徒,若是有什么消息从咱们这里传出去……”
二老爷和老太太都绷紧了身子,呼吸都都轻了。
“这事qíng咱们还是不提的罢。就是大伯父那里……也要等到结果再说。”相思一本正经的撒谎道。
“当是如此,当是如此!”孟二老爷站起身走到老太太跟前一揖到底道:“母亲,怕是此事当真并无家贼,往后还是不提的好,毕竟……那山上可都是能追杀千里的人。当年有官员曾经彻查类似案件,不过抓到一个山中小贼,后来调任却被杀死在千里之外的家中……母亲……”
“罢罢罢,还说那些吓唬老婆子做什么!”老太太心惊ròu跳的捂着胸口,骂道:“我瞧着你们就是不孝顺,什么事qíng都让我这个老太婆来cao心,弄到最后我还里外不是人,得!赶紧的,都滚出去,也让我落个清净!”
既然老太太顺坡滚驴,所有人也不可能揭她的短儿,尤其孟二老爷反复敲打,屋子里的人也都受过匪寇之苦,所以最后就连霸气侧漏的孟高鹏也哑了火,直缩了脖子找娘。
只是这会子梅姨娘也照看不到他了,她满脑子反反复复都是她爹的事qíng,她yù言又止的看了又看孟二老爷,却被太太用一个白眼扫了过来。
既然老爷都这番嘱咐,她想要回家甚至带信都不太可能,别看她是孟家二房独苗的生母,平日里也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那真真只是老太太给脸,她是仗着母凭子贵,顶多比太太看着要风光些罢了。这个家里,整个后院只有老太太才是真正的掌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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