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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日常_多木木多【完结】(165)



他知道此时太子心qíng好才敢打趣,果然太子并不恼,反笑着指指他:“你也来闹孤,好,就照你说的,叫膳房上一锅,上点带筋的,有嚼头。”

午膳前还有一段时间,太子跟儿子在一起看书看得开心,收拾好了gān脆坐下拿着书继续看,小宝在一旁侍候着,轻轻道:“听奴才的同乡说,皇上叫人收拾东西呢。”

太子眼尾扫了他一下,小宝压低声音:“好些箱子,半个乾清宫都给收拾遍了,全是chūn夏用的东西,冬天用的带得倒不多。”

太子合上书,闭上眼睛慢慢想,半天睁开眼道:“……皇上这是打算南巡了?”

过了几日,皇上叫人准备御驾,挑选伴驾的人,果然是要南巡。旨意明发,朝上的人都知道了。皇上说因为南巡的事,今年的新年就简单些,不必办太大了。

各处一溜下来,也不过是戏少叫几处,jī鸭鱼羊少几头而已。

永和宫里,德妃正在跟针线房的人一起商量过年时穿的衣服,偏殿里打开了十几个箱子,宫女们两两一对,把娘娘挑出来要看的布料展开。

金线的、银线的,苏州的、江南的,各种绢绸绫罗把殿里映得宝光流转,晃得人都睁不开眼。

此时嬷嬷过来道:“娘娘,成嫔来看您来了。”

德妃手里正摸着一匹紫销金花缎,闻言道:“先请成嫔去屋里坐着,就说我一会儿就到。”然后对针线嬷嬷道,“这料子是好看,可也太厚了,穿身上不跟多扛二斤差不多吗?”

针线嬷嬷笑道:“娘娘要是嫌它重,奴婢只给娘娘做个坎肩好不好?”

德妃也实在是爱这个料子,深紫的料子,色正得不得了,上面暗绣打底,明绣压色,还用了上好的金线绕着绣样纹了一层边,看着不起眼,却是越细看越尊贵的。

她道:“那就这么着吧,你带着人加紧些,这一件最要紧,我要最先看见它。”

针线嬷嬷小心翼翼的收起料子道:“娘娘您就瞧好吧。”

成嫔在德妃这里也不客气,坐下喝了半碗茶用了两块点心才见德妃回来,起身半福,扶着德妃坐到榻上问道:“我在屋里待得闷,过来找你说说话。你在那儿忙什么呢?是不是为了四贝勒府上新得的四阿哥?”

德妃一怔,屈指一算道:“可不是,那孩子快满月了。”

成嫔怨道:“有你这样当太太的吗?孙子满月都能忘。”

德妃摆摆手,说:“别说我没跟孩子们住一起,就是真住得近了,小孩子也不能多看重。你信不信,我略重一分,这孩子日后就险一分。”

成嫔苦笑,“哪能不信?这是实话。过节时我待七福晋是重而又重,就怕她心里不痛快生了坏心眼。”

两人喝了一碗茶,闲话说了一车了,成嫔又想起来,问:“既然不是为了孩子满月,那你刚才在忙什么呢?”

德妃道:“还能是为什么?这不要过年了吗?总要整治几件鲜亮的新衣裳。”

成嫔有些糊涂,小声问:“皇上不是说今年俭省些?我都打算拿去年的对付对付了。”虽然有了个成年还封了贝勒的儿子,可成嫔母子的qíng影仍然不好。皇上想不起来她,除了人人都有的赏赐外,她一点外快都捞不着。

除了一些必须要新衣撑场面的日子外,成嫔很少制新衣,首饰也是戴旧了拿去拆了重新攒,金的炸一炸就接着戴。

每年发下来的东西,除了看着能给儿子一家留下的,其他大部分都被她叫心腹拿去换了金银存起来了。

德妃知道她过得艰难,平时也接济她一二,这时就特意给她道:“皇上说俭省是不假,可你也不能连过年都不穿一两年新的啊,这不是明摆着打皇上的脸吗?”

皇上说俭省是真的,可如果连后宫妃嫔过年的新衣新钗都供不起,这不叫俭省,这叫穷。

成嫔叹气道:“得了,那我也回去收拾去。”还以为今年能省一笔银子呢。

她起身准备告辞,德妃叫住她道:“我看你也不必在你那里做,这会儿针线房的人谁手里都有好几件活。拿着你的东西到我这里来,叫我这边的针线嬷嬷给你赶出几件不就成了?”

她想贴补成嫔,知道她那里的好东西不多,过年半个月天天都要有新衣服新首饰,不是受宠的妃嫔绝对是撑不住的。其次也是免了叫成嫔再去看针线房人的脸色。

成嫔乐道:“那我可就沾你的光了。”

四贝勒府的四阿哥满月,正好夹在颁金节后新年之前,各府的各位爷们最近不忙gān活了,全都在忙着收门下奴才和各地外官送的年礼,女眷们也都差不多制好了新衣新钗,正想四处串门显摆。

最巧的是,十月三十日四爷过二十七岁生日,不是大寿也没大办,只收了几个兄弟的礼,连席都没开。三十一日就是四阿哥满月。

从直郡王到十四爷都到了,吃完满月见过小侄子后,就拉着四爷说要给他补过生日。

四爷实在躲不过,见兄弟们也只是想找个机会好好闹一闹,无奈叫出府戏,再从街上的飞白楼叫了七八桌席面,一群外面人见了要磕头喊爷的爷们在前院闹得不成样子。

直郡王喝醉了就爱笑,现在一手搂着要逃的三爷的脖子,一手提着酒壶要灌他,三爷喊的声音都劈了:“老四!你不厚道!老八!过来扶你大哥一把!他喝多了!”

直郡王脸一沉,严肃道:“谁多了。你看我这不挺清楚的吗?我没把酒喂你鼻子里吧?”说着还真低头看了看壶嘴是cha三爷嘴里还是鼻孔里。

四爷装傻跟五爷和七爷对饮,最好说话的八爷也跟九爷和十爷假装说话。其实都是三爷跑太慢,一看直郡王喝蒙了,连十三、十四两个小的都跑得快,就三爷还坐在直王边上一颗一颗的数huáng豆,他这是学人苏东坡呢,喝一杯数一粒huáng豆。

人家苏东坡斗酒诗百篇,他喝一坛子能站直就不错了。

直郡王两壶梨花白灌下去,三爷已经醉瘫了,十四喝得半蒙,跟直郡王家的弘昱争三爷醉成这样,是不是打雷都不醒。

弘昱说他阿玛最qiáng,把三叔给喝倒了,三叔要醉上两天才会醒,上回有个人跟他阿玛喝酒,在他家客房里醉了一天,抬上车时还醉着呢。

十四qiáng辞夺理说不可能,弘昱说真的,在他耳边打雷都醒不过来。

十四道:“那咱们试试。”然后转头去问四爷他们家有没有雷。

四爷没喝几杯,见十四对着左边的五爷喊四哥,扶住他把脸扳过来问:“十四你要什么?”

十四:“四哥,你家的雷借我们使使。”

四爷:“你要借什么?”

十四:“就那个啪啪的雷嘛!”

旁边的七爷猜:“十四是不是想要轰天雷?”

四爷恼了,“醉成这样还放什么pào?来人,扶你十四爷去歇着醒醒酒。”叫来苏培盛把十四扶走了。

弘昱蹲在三爷椅子前等半天不见十四叔把雷借来,跳上戏台子抢了人家的锣咣咣咣敲起来,一院子的叔叔兄弟,还有侍候的太监都看着站在戏台子上的弘昱。

八爷过去问:“弘昱,你抢人家的锣gān什么?快还给他们。来,八叔牵你下来。”

弘昱站在戏台中央,唱戏的都不唱了,敲锣的那人就站在他后面,可怜吧唧的看着这位小爷。

八爷站在台下,拿了弘昱手上的锣给那敲锣的,再把弘昱抱下来,他没儿子,见到侄子们都喜欢。弘昱站直也有他肩头高了,他抱着道:“弘昱真长大了,沉得八叔都抱不动了。”

四爷这时也过来了,见连小的都喝醉了,摇头道:“我叫人抱出去醒醒酒吧。”

刚才直郡王见儿子跳上戏台子抢人家的锣还哈哈大笑呢。

八爷把弘昱jiāo给四爷,刚把这小的抱进屋去,正要扶直郡王进去,苏培盛一路小跑的过来道:“直郡王府里来车接了。”

直郡王福晋想得周到,知道直郡王今天肯定要喝多,直接派车来接。

兄弟们都喝得差不多了,四爷见此就说今天就到此为止了。挨个把人送到门口,八爷道:“不如我顺路把十四送回去吧?”

四爷道:“算了,就让他在我这里歇着吧。”

送走大部分的人后,苏培盛道:“爷,十三爷也走不了了。”

四爷道:“收拾个屋子,就在你十四爷隔壁。”

屋里带院子都是一片láng籍,张德胜带着人正在收拾。

四爷嫌看着难看,先去看了十四,见他趴在榻上睡得四仰八叉,口水溜了一枕头,叫苏培盛:“好好侍候你十四爷,防着他一会儿吐酒,烧心,难受。熬好解酒汤随时预备着。”

隔壁屋里躺着十三爷,四爷进去后看他缩成一团捂着胃,上前扶着他的肩轻轻喊:“十三?十三?胤祥?哪儿难受?跟哥哥说。”

十三在刚才也是心里存着事才狠灌了好几壶酒,这会儿胃痛不是假装,但也有三分做戏的意思。他赖在四爷这里不肯走,为的就是能跟四爷扯上关系。

四爷喊苏培盛把白大夫叫来,切脉开方,白大夫道:“十三爷这是没用什么菜就喝了酒,被冷酒激住肠胃了,先让他把酒吐出来吧。”

拿了催吐的药来给十三喂下去。

十三心里叫苦,却也不敢不吃,吃了不到半刻钟就哇的一口气全吐出来了。不过吐完倒是浑身轻松。

四爷叫人开窗通气,重新换了被褥,再拿他的衣服来给十三换,折腾了好一通才把十三安顿好。

十三爷此时也累了,收拾gān净后躺下居然真睡着了。一觉醒来暮色四合,屋里已经点上了灯。

四爷就守在前院,连后面都没回。换了衣服在屋里看书,听人说十三醒了就过来了,一进屋见十三正在太监的侍候下穿靴子,看见他还要站起来行礼,连忙按下他道:“好好歇着,一眼没看到你就喝成那样,怎么大了反倒不懂事了?”

十三从小失母,下面又有两个妹妹,真是从小就比十四懂事得多。四爷也喜欢他这样,今天这样在席上使劲灌酒可太意外了。

四爷见他跟十四也差不多,今天心qíng实在好,就随口问道:“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他话音刚落,十三一个憋不住就哭了。

四爷马上叫人都退出去,拍着十三的背道:“什么事这么为难?跟哥哥说说。是不是府里的银子不凑手?”年轻的几个阿哥花钱都比较凶,四爷就补贴过十四好几次。越是到年前,越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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