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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日常_多木木多【完结】(218)



接下来,进宫的时候再也没有什么波澜。到了元宵节这天,又下起了大雪。本来今晚宵禁推迟,平民百姓们都出来过元宵节,到了七点多时雪越下越大,逛街的人渐渐都回家了,摊贩们见行人渐少,也不得不收摊回家。

府里,李薇叫人煮了各种口味的元宵,东小院里的屋檐下挂满宫灯,十二生肖,八仙过海,福禄寿仙等,张果老倒骑驴,蓝采和挑篮,何仙姑送药,还有蟾宫月桂。

她叫人编了些灯谜给孩子们猜,给四阿哥挑了个小公jī的灯笼叫他提着玩,不一会儿就哭着回来说灯笼烧了。

看他拖着灯笼杆子,呜哇哇的哭着跑过来,李薇被他逗得难得笑起来。今年这一年过得实在叫人憋气。她记得在现代时,小时候过元宵夜也点灯笼,以前也是点蜡烛的灯笼,总是没逛完街灯笼就烧了。

后来她大一点了,外面卖的灯笼就是点灯泡的了,放块电池能亮一晚上,还不会烧。不过那时她已经不玩灯笼了。她的妈妈都拿着点灯泡的灯笼说:“要是你那会儿也有这种灯笼多好!提不到一会儿就烧了,然后就要在街上给你买,白天买才八块,晚上他都敢要二十!”

她当时挺没良心的说:“那你不会不给我买啊?”

她的妈妈就说:“满街的小孩人人都有,就你手里没有,你能愿意啊?”

养儿方知父母恩。

四阿哥提着新灯笼欢乐的跑出去玩了,李薇坐在屋里突然有点想哭。直到眼泪掉下来,她才知道自己真哭了。

既然哭了,不如就哭个痛快。

玉瓶在旁边担心的看着她,她哽咽道:“你出去守着门,别叫格格和阿哥们进来。”

等她出去后,她趴在炕桌上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哭一哭,停一停,歇过劲了再哭。抽噎哽咽,她才发现自己哭起来没声音,就是眼泪流得脸上都发涩,她还有心想一会儿洗了脸再抹点羊油,不然该皴了。

想着她又觉得玛蛋哭成这样好傻,不过哭完好舒服。

抹了把脸回头想喊玉瓶进来,就见四爷站在后面,那眼神表qíng怎么说呢?像被踢了一脚的大狗,想过来又不敢。

李薇刚想笑,马上想起她刚才哭的时候肯定脸上的粉和胭脂都花了!而且她喜欢用眉笔画眼线!

她马上捂住眼睛说:“爷,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我?”

她的话打破了四爷的僵硬,他踌躇着过来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有点小结巴的道:“我……刚刚过来,你……”他使劲按揉着她的肩,好像在犹豫该怎么开口。

“没事,爷,我没事,您帮我叫玉瓶进来吧,我想洗脸。”她低着头说。

四爷抬手按着她的手腕,大概是想找个话题,问:“你gān嘛捂着眼?眼里扎了睫毛?我帮你chuīchuī。”
“不是,不是。”她捂着眼左闪右闪避开他的手,解释道:“我是脸上的妆花了,您帮我喊玉瓶呀!”她急的跺了下脚踏。

这种算是不敬的行为倒叫他愣了下,听他对着门外喊:“玉瓶进来,打热水侍候你主子净面。”她才松了口气。

玉瓶很快提着热水进来,他背过身去,叫她觉得他是在顺着她,避开这叫她难堪的一幕。

支起妆镜,镜中的她果然下眼圈全花了,黑呼呼的泪痕挂在脸上,配上还带着红血丝的眼睛特别可笑。

她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玉瓶也一直垂着头。洗过脸,她没有再用胭脂,只用羊油在脸上轻轻推了一层保护皮肤。

收拾完玉瓶就马上出去了。刚才一直背对她的四爷也转过身上,他的眼睛一转来就看着她,叫她紧张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告诉他人偶尔就应该哭一哭来释放压力?

好吧,只是最近的日子过得太cao蛋了,她憋得厉害才哭的。明明一件件摊开来也没什么大事,怎么就叫她的反应这么大?

真是好日子过久了,一点委屈也不能受了?

放在刚进阿哥所时,头上的主子们要做什么,她几时会不平了?给四爷磕头,给福晋磕头,她也不是做过一两回,哪回不舒服了?

这次,福晋不过是‘非常正常’的打算压制她,把她的孩子收为已用。她可以愤怒,可以生气,可以恨福晋恨得咬牙切齿,脑补一百零八种完nüè她的办法,发挥现代人的智慧将她斩于马下。

唯独不该委屈。

她委屈,是因为她觉得他应该保护她和孩子们的,他应该做点什么,而不是叫她自己来,叫她去跟福晋顶。她居于下位啊,顶得过吗?这就跟班主任突然对她说,我看好你,你去把班长给撤了,你gān他的活吧。

这不开玩笑吗?gān嘛班主任你不把班长撤了,再任命我当班长啊?你叫我去把班长撤了,或者不撤只是分他的权,那下面的人也要听我的啊。

四爷走过来搭上她的肩,她啪嗒一下,眼泪又掉出来了。

话就这么脱口而出:“胤禛,你欺负人……”

一说出来,她就像放下了一块大石,一直管着她的什么无形的东西消失了。

她一句句的把对他的埋怨都吐出来了。

“……你gān嘛不跟福晋说,叫她不要折腾我们?”

“……你跟她说,我的孩子不归她管。叫她管好大阿哥、大格格和三格格就好了。”

“……我自己会养孩子,额尔赫懂事可爱,弘昐聪明,三阿哥机灵,四阿哥懂事,他们个个都好着呢,叫她不要cao那么多的闲心!”

头顶的四爷清了清喉咙,按住她肩膀的手用力握了下,她一扭身甩开他的手,赌气坐得远一点,继续低头抱怨:“她那就是闲心!轮年纪大格格在前头!大阿哥也大了,前几天七贝勒府的纳喇氏还跟我说要给儿子找通房丫头呢,她有那个jīng力cao心怎么叫额尔赫在娘娘跟前露脸,怎么不cao心下大格格和大阿哥?”

四爷好像轻轻叹了口气,挨着她坐下来。

她背过身,接着道:“大阿哥几乎不在府里住,宫里都是厉害人,她用这些功夫想想大阿哥,cao心点大阿哥在宫里吃得好不好,住得好不好不行吗?不然问问功课,看跟不跟得上,要不要请个先生在府里。”

四爷cha嘴:“有爷呢,孩子们的功课有爷看着呢。”

她当没听见,“还有大格格,上回来月事疼成那个样子,一看就是身体还没养好,从小胎里弱的孩子,趁这个机会给她好好补一补,免得日后受苦。这都是事!她怎么不忙这些正事,只……只……”

她努力想把那话说出来,四爷也探头看她能不能说出口。

“只……只会动些歪脑筋……”最后越说越低,几乎是含在嘴里吐出来的。

不知何时起,屋里沉闷yīn郁的气氛早就一扫而空了。

她也好像经过那一场痛哭,泪水把身体里积攒的毒素都冲了出去。

身后,四爷轻笑几声,边叹气边伸手把她整个搂到怀里。她一遇上他就成了软骨头,顺势投进早就想投入的他的怀抱里。

两人都找到了最舒服的姿势抱在一起。

四爷只觉得怀里沉甸甸的叫人安心,他再次长长叹了一声,伸手摸着她的脸,感到掌下的脸颊还在发烫,看着她道:“刚才进来,真叫爷吓坏了。”

元宵节福晋在正院办了宴会请大家来,他到了才知道她不但没来,弘昐等几个孩子也没叫来。公然在东小院另办了小宴,还叫人做了足有上百盏宫灯挂满了东小院里里外外,从正院的方向都能看到这里灯火通明。

正院的席上自然寥落得多了。这一巴掌算是扇得够响亮,他在上头都能看到下头的格格们个个是一脸jīng彩。

福晋还算撑住了面子,至少他到了。

后来下了雪,宴会匆匆结束。他就到这边来了,进院就见孩子们都聚在额尔赫的屋里赌骰子,没在屋里陪她。

正屋里面见不着人,侍候的人只留了个玉瓶,还是守在门口的。

听着屋里没动静,结果他掀帘子一进去,就见她伏在炕桌上哭得气噎声堵。跟他设想中奚落福晋的得意完全不同。

从背后看,穿着夹衣的她看起来只剩了一把骨头,小小的肩,瘦瘦的背,高高支起的背骨更显得她可怜。她哭得那么惨,却只是抽气哽咽,不见嚎啕。

让他裹足不前。

等她停下来,他都没想到该说些什么。躲出去更显得他心虚,结果见她转头看到他了,他几乎希望她能像以前那样体贴温顺,别说叫他为难的话。

结果……她的第一个反应居然是担心她的妆花了?!

四爷当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只知道刚才满心的为难全不见了。这就是素素,她从来不会叫他为难。如果说福晋是一个长颈细口的瓶子,外表华美,可从瓶口往里望,对着光也看不清瓶底。素素就是水晶琉璃瓶,在暗处也能看到她心里是什么样。

四爷道:“爷知道,你是委屈得很了。这事就jiāo给爷来办,你不要cao心,带着孩子们过你的小日子。”

李薇不接受这么简单的回答,追问道:“那要是福晋再找麻烦怎么办?”
四爷笑着捏捏她的下巴,道:“你不是知道怎么办了吗?今天你可算是给了福晋一个没脸。”

说起这个,她还觉得轻了呢,而且这样她的名声就更不好听了,不敬福晋什么的。

“那算什么啊……”她揪着他胸口的盘扣,道:“我那只是看着出气了,其实什么作用也不会有,除了坏了自己名声,她吃什么亏了?可她那一次次,都是直对要害……”

说得她也觉得奇怪,福晋怎么突然变这么厉害了?

还是她以前就这么厉害,只是没使出来?

揪他的盘扣一次次越来越用力,他握住她的手,伏耳对她轻声道:“这怎么不是要害了?你个傻子,要对付人,就要找准什么是他最在意的下手。你自己想想,福晋最在意什么?”

尊严。

这个不必他说,她自己就知道。福晋最在意的,就是在府里的尊严。她身为四福晋的尊严。

想到这里,她慢慢坐直身,回头几乎是惊讶看着四爷——胤禛。

他平静的说:“你今天做的,就是把她一直想维护的脸面狠狠的扒了下来。叫整个府的人都看到,她这个福晋,在你这个侧福晋的面前,已经连话都不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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