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学期她上台做了一次发言后，在市一高多多少少也算是出了名。企鹅加的人多，她就干脆把平时玩得好的都加了微信。赵清岚那边有时差，这会儿估计还睡着，倒是以焦雷峰为代表的小弟天团第一时间点赞回复：“大嫂的朋友跟大嫂一样！心灵手巧！”
“博学多才！”
“人美心善！”
“天仙下凡！”
严小茉：“……”
这些人真是瞎说什么大实话！夸得她都想谦虚惹！
没一会儿校霸也冒头了，点完赞悠悠地说了句：“好看是好看，不过没有上次你给我织的围巾实用。”
陈·很想屏蔽共同好友·沂南：“……”
这条围巾这货已经炫耀过不下二十次了，单身贵族表示并不是很想吃这种口味的狗粮。陈单身给校霸回了个呵呵，两人立刻进入日常互怼一嘴毛模式。仙女司空见惯置之不理，倒是林阳川趁机悄悄点了个赞没评论，过了一会儿才私聊她：“去不去图书馆？”
这时候问，应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问问她大佬在那边的情况。
严小茉犹豫一秒，回复对方：“今天有事，下次吧。”
“……”
她最近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忙，反正就是没空跟他们一起学习。林阳川不像学霸那么敏锐，他只觉得莫名其妙，回了串省略号过来就直接问：“你最近是不是在躲我们？书寒说你忙没空，可我感觉你好像也没怎么忙啊，就是不想要我们这些朋友了对吗？？”
连着被拒绝好多次了，他显然有点不高兴。毕竟除开赵清岚的关系不提，他们也算关系不错的朋友，突然疏远实在很奇怪。
严小茉不知道怎么回答好。难道说“我知道叶行之是别有所图故意接近我被你们赶走，也知道你们一开始大抵是因为同样的原因才出现”的吗？
之前叶行之的事情她就想了好久，后来再回忆刚认识林阳川跟严书寒时的他们表现，好像前者从最初起就一直致力于撮合她和学霸，而且锲而不舍不管她明示暗示多少次都不放弃。
叶行之是努力撩她刷好感想让她喜欢自己，林阳川就是努力想让她喜欢学霸。而严书寒有段时间表现也颇为古怪，让她偶尔小鹿乱撞一下，却不确定对方这样是不是对自己有好感，之后便不了了之。
没有确切证据，她无法判断出这两者间是否有联系，可总觉得心里别扭调整不过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他们。现在林阳川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她也不好再装傻，只能开诚布公：“我只是有些事情没想明白。”
他不信：“什么事？有什么想不明白的？该不会是你那个男朋友吃醋不想让你跟我们见面，所以你才会这样？”
这事跟校霸能扯上什么关系？如果是最开始的赵昊天确实有可能，但现在的他虽然也会吃醋偶尔黑化吓吓她，却不会干涉她的交友自由。
严小茉无法理解他的脑洞，对方却茅塞顿开好似想通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他一个劲地打字说这样不对不应该，真正喜欢她的人是不会这么小气，而是应该尊重她大方放手巴拉巴拉。越说越来劲，最后甚至抛弃了打字这种不快捷不直接的沟通方式，直接给她打电话。
学霸估计不在旁边，所以他才这么肆无忌惮大吐苦水。
除了不指名地袒露自己有苦衷学霸也有苦衷，喜欢一个人就要给她自由而不是捆绑，还说如果校霸真的逼她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那他可以帮她出头。总之就是鼓励她寻找真爱自己和自己真爱的那个人，不要被眼前的事物蒙蔽目光。语气里充满了对自己这种“不争不抢放爱自由”的人的欣赏同情。
对此，小仙女呵呵一笑，给出毫不留情的读后感：“那你怕是有猫饼。”
她压根没给对方说话的机会，直接放大招吐槽：“你不要为了洗白自己混淆概念，没勇气跟大方根本一点也不像。至少我没看见你做了什么努力和争取。事情还没发生就说‘我不行的我有苦衷我是为了你好’，当谁稀罕？你自个儿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表示，难不成还要别人乖乖主动地走过来锲而不舍地追求你？到时你是不是还要欲拒还迎说我放你自由？”
“……”
先前她一直沉默，林阳川被她骤然的爆发炸懵了，只来得及结结巴巴说了句“我我没那么想过”，严小茉就已经嗤笑一声打断：“得了吧，我也不是躲着你们，就是觉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们两个可能确实跟我们这些人‘不一样’，当朋友当别的什么都好，碰上喜欢的人就只会试探，生怕自己付出的更多。”
说完，她做了最后的总结陈词：“你们保留的部分太多了。我不好奇也不想知道为什么。只是如果没办法真诚地对待喜欢的人，就麻烦你们不要怪别人看不穿自己裹着城墙的‘真心’。”
林阳川哑口无言，只能听着她干净利落地挂断电话。严书寒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接收到他无措的目光后，男生面色平静，仿佛早已料到。
他说：“她猜到了。”
猜到了，他们动机不纯。
也猜到了……他们习惯了获取。一旦发现自己过界就会退回原处，等待对方走完剩下的九十步，才舍得付出。
或许只有这些而已，但这些已经足够多了。
林阳川一脸懵懵懂懂的错愕，争辩她作为“本地人”应该不可能猜到这些。严书寒没再说话，心里却有种尘埃落定般的怅然。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严小茉指责他得到之前都不想付出，是这样的吗？
不，不是。他只是不想用那个“蓄意接近”的开场，让她喜欢上一个“动机不纯”的自己。
所以……宁愿不要争取，不要喜欢。
也好过在她面前暴露自己龌龊的内心。
……
对林阳川这种令人诧异的感情观，从他先告白却什么也不做一副情深意重希望对方谅解自己的样子开始，严小茉就已经憋了很久了。
这货平时蠢成狗不会看脸色大大咧咧粗神经都算了，作为朋友这些都不是大毛病。可他一面装腔作势一面还想站在道德制高点，这她就不能忍了。
一顿喷完浑身舒爽，系统在耳边爆了几次黄牌警报她权当没听见。喷完挂电话理直气壮：“我又没说什么违规的话！”
系统：“……”
没毛病，从台词看确实没违规。
扣不成积分的系统默默下线，严小茉撸起袖子正准备继续投入到题海中遨游，手机忽然震动一下接到一条短信。
From学霸：“对不起。”
“……”
她犹豫一下，回了一个笑脸和“谢谢”二字，除此之外什么都没说，对方也没再回复。
两人都知道，今天过后这页就算是揭过了，只是从前那样学习三人组的场面，大抵再也不会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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