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那一股强大的贪婪力量，再动不得半分，疯狂流失的精神力，有了些许缓和下来。於君凌这才发现，自己原本磅礴的精神力量，此刻已经剩下不到千分之一，仅仅足够生存的力量罢了，实在是少得可怜。
可总算是停下来了，再被吞噬下去，定是必死无疑。
未等於君凌松一口气，便听见了一道低沉磁性的男声：“呵……可真是一份大礼。”
於君凌心脏被刹那间吊起来，双眸冷然似箭，盯着干净得发亮的牌位一字一句道：“楼九天。”
对方似乎见了什么可笑的事情，轻笑说道：“过来。”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作为一个大恶魔居然这么爱笑？於君凌突然感觉有些恶寒，可双腿又不由自主地朝着那牌位走过去，好似被什么支配了手脚一般，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傀儡术是一种修炼要求极高的秘术，其稀有程度并不亚于炼药术。傀儡师擅长于沟通天地力量，传说中修炼到了极致，可以借天地之力，操控所有有形有体的物事，翻山倒海亦是不在话下，以万物为傀儡。
但，傀儡师也只能操控有形有体的事物。
说到底，还是这幅身子实在太弱，否则——等等，如此说来，楼九天之所以选择这个废物，完全只是因为这具身子弱，可以让他随意控制吗？
於君凌脑中念头千回百转，可注意力也同时关注着眼前的动静。
於君凌看见面前的牌位光芒大盛，魔神楼九天五个打字尤其明亮，好似深深地刻进了脑海之中一般，在眼前久久不散。
在这强烈的光芒之下，於君凌已经看不清面前究竟是什么景物，恍惚之间面前出现了一幕幕熟悉的画面。
就在她的面前，楚云轩温文尔雅地笑着，温柔望着她，道：“你看这株百灵草，这不正是你正练的那丹药的主药材吗？”
於君凌心头略过喜意，像是鸟儿一样朝着楚云轩的方向奔跑而去，兴奋地喊道：“对，楚大哥……”
只是，於君凌的话音还未落下，面前的楚云轩已然变了脸色，他将手中的百灵草狠狠一捏，恶狠狠地瞪着她，伸手一把将她的脖子掐住，咬牙切齿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活着！於家的人都得死！”
於君凌怔怔望着面前的楚云轩，一时之间茫然无措。
“楚大哥，你看这里……”萧巧儿正巧笑嫣然地走来，莲步轻移，婀娜多姿，她手中拉着一根手臂粗细的铁链，而这铁链的后头，绑着的竟是於家上上下下近百口人！
掐着於君凌的楚云轩突然狰狞一笑，手上灵力流转之间，便化作了无数柄刀剑刹那间穿透於家老小的身躯，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不！”於君凌想要阻止这一切，可偏偏，她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而无能为力。
满地的鲜血流淌，一直漫到了於君凌的脚边，楚云轩手中提着一柄阔斧大刀，狞笑着望着她，像是讥讽像是嘲笑，步步紧逼：“你恨吗，想报仇吗？哈哈哈……於君凌，你还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第一天才吗，你还以为於家是五教之中高高在上的第一家族吗？你这个窝囊废！”
於君凌痛苦地抱住头颅，龇牙欲裂，嘶声裂肺地尖叫起来，几乎丧失了机智一般，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将面前的贱人撕碎，可偏偏，她发现她竟没了一丝灵力。
楚云轩见此，更是讥讽地大声笑了起来：“於家为了给你铺路，白白葬送了近百条人命，你说，如果他们知道你是这样的废物，他们还会这样做吗？站起来啊，窝、囊、废！”
“啊！楚云轩，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於君凌胸腔的恨意几欲破膛而出，双目通红，狠狠瞪着楚云轩，近乎疯狂的仇恨已经将她包裹，她拼尽全力往前扑去，“楚云轩”被她扑倒，继而被她一拳一拳打得鲜血淋漓，不知过了多久，楚云轩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正文 第5章：与恶魔为盟
不知过了多久，楚云轩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可於君凌的殴打仍然在继续，这样的仇恨，这让制造这一幻境的楼九天，也不免为之侧目。
楼九天漠然望着她的一举一动，良久，唇角缓缓勾起，他继续魅惑，低声道：“你……想要变强吗？”
於君凌身子一顿，动作僵了下来。
“你，想要报仇吗？”
答案，自然是毋庸置疑。於君凌转过头，望向了一片虚无，大声回应：“想！”
那虚无发出一声轻笑，轻声道：“很好，於君凌。我能助你变强，我能助你报仇，我们做个交易？”
“哼。”於君凌从幻境之中回过神来，缓缓站起身，抹了一下脸颊旁的泪水，神态已然恢复了以往的漠然，“什么交易？”
“我助你强大，在我不需要你之前，你必须绝对无条件听从我的指挥。”
於君凌闻得此言，眼露讥讽之色，低头吹了吹自己已经血肉模糊的双拳。很痛，但是於君凌却没有表露出半分，一张脏兮兮的小脸上所剩下的只有讥讽：“凭什么？”
“凭我是楼九天。”声音很轻，听不出息怒，但绝对狂妄。
“我不需要你。”於君凌是药师，不用楼九天的相助，她同样可以独自闯出一片天。
楼九天闻言，笑了起来：“是吗，不如你看看你现在这具身子的经脉。”
於君凌蹙眉，依言将神识内窥体内。却发现体内的经脉道道广阔，十分适合灵力游走，甚至于……若是吸取天地灵气的话，更是可以事半功倍，这样的经脉，以通俗的话说，她是一个修炼天才！
可是，为何明明有着这样的身体，却会被成为废物——等等，於君凌突然间想起，这个废物的记忆中，她最经常来这破房子的最根本原因，就是因为她可以在这里找到修炼的快感，难道……是楼九天动了什么手脚？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因为种种原因，你这具身子，离开了我便不能修炼。”楼九天的声音始终含着几分笑意，这让於君凌更是窥探不出这个家伙究竟是何等情绪，“从前的我因为精神力不足，持续沉睡着，如今我吸收了你的精神力量，如今你我完全可以缔结灵魂平等契约，你我各取所需。你可以安心变强，而且要无条件助我恢复实力，因为平等契约里，对方越强，另外一方也会随之而强。”
的确是如此。於君凌沉吟片刻，才道：“你的手段，真的很不高明。”为了刺激她想变强大的**，特意制造出那可怕的幻境然让於君凌再一次疯狂崩溃，这样的手段不高明，但却很有用，於君凌终于点头，“我答应你。”
***
夜凉如水，乌云将朦胧月色掩盖，落日城中漆黑无比。
就在落日城中心的一处极奢繁华地段，一座高耸建筑拔地而起，青石狮鹫张牙舞爪左右而立，数十台阶而上，一扇古朴大门紧闭，其上雕龙刻凤似有活物游动。大门顶上一面漆黑牌匾，其上龙飞凤舞两字——於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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