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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长梦为君倾_刺蘼【完结】(11)

  楚昀回头戏谑地笑着说:“在这宫里说仙客?看来此人心系于你。”

  楚曦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冷然道:“这些人若是肯把心思用一半在正途上,何愁不能成材?”

  永安公主又岂容平凡人肖想?见那群人还在嬉笑不止,她不由大怒,脸色森然,不好当众失态,登时拂袖而去。楚昀心中为那个陆生默哀了一下,楚曦修道,却不是仁善之人,触怒了她,只怕没他的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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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旭暗中向若黛使了好几次眼色,她终于不能假装看不见,甩了这个见色忘义的家伙一个白眼,借故离开,留他二人独处。

  她一个人无事,便四处走走,观看人家作画。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画画的都有几把刷子,若黛一个个看过来,画花的画鸟的,几乎都是园中春景。只有一个与众不同,画的是出现在宴会上的各位美人,卿萱、永安公主、若黛、宛罗均跃然纸上,姿态各异动静有序,栩栩如生。

  若黛走到那人身边的时候,他正好在画她,已经在为衣裙上色。画上她和宛罗坐在一处,宛罗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她微微阖眼含笑聆听,旁边一丛迎春垂下来,人面黄花交相辉映。若黛看得饶有兴趣,那人低头画的专心致志,没发现她就在旁边看着。

  等他将她画完,长舒一口气,直起身想伸个懒腰活动一下,才看见画中美人正在身边,等着看他继续画下去。

  他一紧张,手臂无意识地挥了一下,碰到了笔架,笔架直直倒向画纸。架上尚有几支蘸有颜料的毛笔,若黛大惊,不忍画作被污损,忙伸手去扶住。岂料长袖不慎甩进了砚台,沾了一大片墨汁,若黛扶正笔架,慌慌张张将袖子拖回来,谁知又勾住了案边的梅花调色碟。她用力一抽,整只碟子向她斜飞了过来,避无可避。若黛尖叫一声,抬手捂住眼,一碟颜料全扣到她衣裙上,五彩斑斓,淅淅沥沥往下滴淌。

  若黛心中拔凉,呆若木鸡。

  附近不少人看见了这一幕,有的没忍住笑出了声,若黛一张脸囧得通红,恨不得就地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那画者一脸歉疚,不知所措地望着她,一个劲儿的道歉。

  “罢了罢了,这是我自己的过失,画没事就好。”若黛以袖掩面,痛苦地说,“劳烦你去和三皇子说一声,我先回去换衣服了,叫他不用找我。”

  说完不等人回答便拎着裙子匆匆逃离。

  走在路上,若黛只觉沿途遇见的所有人都在背后对自己指指点点,越发感到难堪。到了御河边上,眼看四下无人,她决定好歹先将裙子上的颜料搓一搓,拖着湿衣也比脏兮兮的引人注目好。

  若黛没有自己洗过衣服,她力道不足,白色的裙子沁足了水,被她胡乱一揉,颜料反而晕染开。眼见越洗污染的面积越大,她气馁地将裙摆一扔,左手撑着腮帮子,不顾形象地蹲在河边生闷气。

  水面恍然闪过一个人影,就在她后面,若黛吓了一跳,正想回头细看,冷不防被人从背后大力一推,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扑进水中。

  冰冷的河水从四面八方涌来,没过头顶,眼睛刺痛,眼前只余一片模糊的水光。她不会游水,又惊又怕,只好拼命蹬腿挣扎,然而越是如此越是身不由己地被水流推得远离岸边。

  没水性的人憋不住气,她难受得不自觉张嘴呼吸,河水自动从口鼻灌进去,呛得咳也咳不出,胸腔里有种撕裂或者灼烧的痛楚。一直持续到她无力再挣扎,任由身体在水里安静地飘忽下沉,上方的光线离她越来越远。这时若黛仍是清醒的,知道自己在不停喝水,也知道自己快死了,但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痛苦,似乎感官已经麻木。

  她看着衣裙和头发在水中蓬松地荡开,鱼儿好奇地在她周围游来游去,竟然觉得很美丽。心里有些荒谬,又很平静,还有点遗憾。

  没想到才刚刚重生不久,连最想见的人一面都还没见到,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淹死。

  远处影影绰绰游过来一个黑影,是水鬼吗?还是大鱼?下面太昏暗,她看不清,依稀觉得那是个很像玄池的人,可是眼皮慢慢变重了,头脑昏昏沉沉的,很想睡一觉。

  她等不到他了。

  黑影终于靠近她,一把抓住她的手,带着她奋力往上游。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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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池带着已经昏迷的若黛浮出水面,游到岸边,岸上等着的素衍立即跑过来,伸手将她接过去。

  “咦?这位是成安侯府的千金,您还记得吗,就是上次……不好!师尊,她没气了!”素衍将人平放到地上,探了探她的鼻息,大惊失色地望向玄池。

  若黛此时面呈青白,身体微微抽搐,四肢冰凉,呼吸和心跳俱已十分微弱,正濒临死亡边缘。

  “别慌,人还没死。”玄池一身湿透,不断往下淌水,却依然从容不迫,令人丝毫不觉狼狈。他神情清冷淡漠,气质庄严而脱尘,与平时身穿羽衣端坐诵经时没什么区别。

  他上得岸来,单腿跪地,将若黛腹部放在膝上,头部下垂,手压其背部,让她吐出胃里的积水。若黛呕出河水,呛得咳嗽几下,面上看起来好过了一些,但呼吸仍很微弱。人命为重,玄池顾不上男女之别,用力按压她心脏位置,并辅以渡气,一番急救,终于将她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

  “她活过来了!师尊你真了不起!”见她转危为安,素衍表情从焦急化为欣喜,忙脱下自己的道袍给她盖上。

  “以她的体质,抢救过来也难保无恙,你送她回住处,让人立刻请御医看看。”玄池找来下水前踢掉的鞋穿上,向徒弟叮嘱道,“不要提到我,就说你路过看见有人溺水,顺手救了她。”

  “可我不知道她住哪,这往哪里送呀?”素衍犯难地看着自家师父,他不时常进宫,每次来也是紧随玄池左右,如何认得路?

  玄池沉默半晌,眉头紧拧,只好说:“那就先把她带回我们那吧,等她醒了再送她回去。”

  “好。”素衍在玄池帮助下,背起若黛走向他们在宫里的住处。

  玄池跟在后面,走了两步,脚下踩到一个硬物,捡起来一看,原来是自己赠与方若黛的药瓶。药已经吃完了,她还留着空瓶子做什么?他本想扔掉,犹豫一下,又揣进了自己袖中,毕竟不是他的东西,还是找机会还给她吧。

  师徒二人带着若黛离开后,二皇子楚昀才从一棵树后走出来。他看着他们的背影,暗自懊恼不休,一拳捶在树干上。

  他该早些出手的,好不容易瞅准空子制造了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谁知会遇上这对多事的师徒?一般人倒也罢了,他可以借身份将人要过来,可对方是皇上也要敬三分的国师,他怕被看出端倪,不敢妄动,只好眼睁睁见他们把人带走。

  不逢时啊不逢时!

  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看到推人下水的小太监,不过为免皇后追究此事,不管看没看见,那人都留不得。

  他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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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尊,我们没看到她掉下去,怎么您一路过那就知道水里有人啊?”路上素衍惊奇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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