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舜华无话可说，只能翻了个白眼。
溺水之后，若是大脑处于缺氧的状态时间过长，确实会使人痴傻，但是就原主在池塘和她交谈的样子来看，怎么可能是个痴傻的？
此事定是有隐情的。
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原主用痴傻来将自己隐藏起来？
☆、哑巴妇人
“那个人是谁？”王舜华指向一个坐在树下的一个女人，那女人时不时的看向这边，眼神就像是有什么话要和她说一样。
谁知道王舜华问出这句话之后，谷雨的脸上竟然带了明显的厌恶，王舜华有些奇怪，便听谷雨道：“小姐你不要管，让她自生自灭就行。”
“自生自灭？”王舜华皱着眉头问道：“她不是府中的人吗？”
这一个月来，王舜华也算是把这个李府给摸清楚了。
这个身体的父亲不是什么大官，但也算是在天子脚下了，养家糊口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有什么本事，能够在京城站得住脚跟，据她所知，李家是没有什么后台的，甚至连一些亲戚都不是官场上的人。这也是她自己观察的，还有从谷雨谷风那里套出来的。
李府对待下人还是宽容的，年纪到了一定份上若是不想走，就会被留在府中，没有什么活计，只是养老罢了；若是想走，便给笔丰厚的赏银子也好还乡。
这个身体的母亲将这个府邸管理的井井有条，下人仰仗着她过火，自然也不敢对她多言。
只是为何谷雨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呢？不像平常那个善良的小女孩了。
谷雨听够听出来自家小姐话里的意思，忙解释道：“小姐，她是府中的人没错，只不过确实犯了大错的，若不是夫人仁慈，还能给她一口吃食，一个住的地方，她怕是早就死了。”
王舜华有些不解道：“到底是什么错事？”
谷雨看了一眼周围轻声道：“小姐，她过去是在那个人身边伺候的，只是被鬼迷了心窍，竟然听那个人的话给夫人下毒！”
王舜华着实是吓了一跳，下毒？看那个妇人慈眉善目的，没想到竟是能做出来这种事情。
那这样看来，夫人着实是仁慈了，还能够把对自己下毒的人留着。
“为什么没有报官？”
“家丑不可外扬，况且夫人也看她在过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便留她一条命了。”
王舜华想了片刻又道：“她为什么不逃走？”
十五年就这样这府中苟延残喘吗？
“敢逃走怕是就被打死了。”
王舜华眼珠子轻轻的转了转，谷雨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刚准备劝阻自家小姐离她远一些，便听自家小姐道：“谷雨，将点心带上，我们去那边。”
“小姐……”
“听话。”
“是……小姐。”谷雨其实是满心不愿意的，但是谁让她是小姐呢？谷雨有些不高兴的跟在王舜华的后面。
王舜华看到她的小表情只是笑了笑，其实她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若是有人想害自己的孩子，怕是把她剥皮抽筋了都不解气的，可是李夫人竟是会那般仁慈，还将她收留，还没有报官，就不怕她再来一次吗？
除非当初的事情另有隐情，这个人不得不留在自己的眼前，这一留就是十五年。
“你好啊，”王舜华笑得人畜无害，示意谷雨将点心递上前，那妇人看到点心扑上去就抢，谷雨吓了一大跳，点心都撒在了地上，可是她像是没有看见一样，依旧争着往嘴里塞，王舜华的心凉了一半，看她这个样子，怕是早就疯了，以前的事情也是说不出来了。
“你别吃了，脏了。”王舜华想要将那些脏了的点心从她手中拿出来，可是她喉咙里一边发出威胁的声音，一边往后退。
王舜华听着那声音有些奇怪，谷雨却是气不过冲那个妇人说道：“小姐和你说话呢，你有没有听到？！”
那妇人被谷雨吓了一跳，嘴里的食物都掉了出来，张大嘴哀嚎了起来，她这一张嘴，却让王舜华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她的嘴中空无一物！那人人都有的舌头，她是已经失去了，怪不得说不出话来，怪不得她可以留得性命！
王舜华皱紧了眉头道：“谷雨你去厨房拿些吃食过来。”
“小姐，那就你一个人在这里了。”
“放心，我手脚健全，难道还会怕一个妇人？”
“是……”谷雨是打定了注意，快点回来的，走之前还不忘警告她：“你离小姐远一点，不然……”
那妇人害怕的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嘶哑的发出意思不明的声音。
“快去快去。”
“嗯，知道了，小姐。”
在谷雨走后，王舜华却是慢慢靠近了哑巴妇人低声道：“当年的事情的真相你知道吗？我知道你听得懂我的话，是与不是，点点头。”
这个妇人并不是痴傻，王舜华能够看出来，她怕是与原主一样，都是装的。
那妇人迟疑了片刻，就在王舜华以为她会点头的时候，她又哀嚎着往后退，王舜华有些不解，这个时候在她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大小姐，您在这里和一个疯子说什么话？”
王舜华转过头来，就看见李夫人身边的侍女迎春冷冷的看着她。
看到她的表情，王舜华心中一紧，刚才妇人的迟疑也是可以解释了，她定是有话要说，但是却不能被别人听见。
“我看着她怪可怜的。”
“可怜之人自有可恨之处，大小姐还是离她远些比较好。”虽说她只是一个侍女，但是却是一直伺候在李夫人的身边的，甚至连大公子都是她看着长大的，自然不像普通奴婢一样对待王舜华恭恭敬敬的。
王舜华也自然知道这茬，她甚至知道若是这个女人到李夫人那里说些什么，李夫人都会信她，而不会相信自己。
她从谷雨那里了解的一点点事情就足以让她知道，那个人人都说她善良的李夫人定然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也许原主就是让她找的这个真相吧。
虎毒不食子，王舜华知道最起码自己是安全的，就算李夫人以前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也是不会对自己下手的。
询问哑巴妇人的事情可以告一段落，若是在迎春的面前与哑巴夫人说些什么，不就是相当于直接告诉那位夫人，这哑巴是装的，她知道的东西可多了，这不是明摆着将哑巴妇人供出来吗？王舜华心中一打量，于是便决定了等到没有人的时候再偷偷的过来，询问这个哑巴妇人自己心中的疑惑。
她知道哑巴妇人只能告诉她是或不是，不过，王舜华心中已有事情大概的脉络了，只需要问哑巴几件小事便可以了。
在谷雨将吃食递给那个哑巴妇人之后，她们便离开了。
可是王舜华却没有想到，这就是她见哑巴妇人的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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