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话楚翎羽倒是喜欢听，她眯了眯眼睛，表情放松了下来，冷笑道：“楚翎夏别想越过我！”
“姐姐可要去夫人院子里瞧瞧？”楚翎鸢三言两语便消了楚翎羽的怒气，她话锋一转，便将话题带到了别的地方。
“自然是要去的！”楚翎羽站起身来，说道：“你先回去吧，母亲被那个小贱人倒打一耙，心里定然不痛快着！”
楚翎鸢看着楚翎羽渐行渐远的身影，方才还带有讨好的脸色立刻就冷淡了下来，她身边的丫鬟心疼的看了一眼楚翎鸢的手背，说道：“小姐，你这又是何必呢。”
楚翎鸢面色冷淡，她不以为然的瞥了一眼自己发红的手背，喃喃道：“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让我在府中过得好一点而已。”
那丫鬟还待说什么，楚翎鸢却摆了摆手，有些疲惫的说道：“回去吧。”
自从楚翎夏想通了以后，往老太君那跑得更是勤了，老太君面上虽然依旧是一副严肃的模样，但是看向楚翎夏的眼神里却带了暖意。
天气也一日冷过一日了，楚翎夏也终于将那件抹额做好，她带着抹额去见老太君的时候，却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她依稀记得前世的时候，四姨娘素来都是深居简出，上辈子她本就过的浑浑噩噩，对四姨娘的印象就更浅淡了。现在若不是看到她笑意盈盈的脸，楚翎夏或许就真的记不得四姨娘的模样。
“这便是大小姐吧，果然出落得水灵。”四姨娘站起身来，落落大方的看着楚翎夏，言语里不带恶意。
老太君难得的面上浮出丝丝笑意，她招了招手，说道：“来得正好，方才还同你四姨娘说起你呢。”
“祖母和四姨娘说我什么？可是在夸我呢？”楚翎夏快步走了过去，她皱了皱鼻子，语调轻快活泼，引得老太君绷紧的面色缓和了不少。
四姨娘静静的站在一旁，楚翎夏偷偷打量着她，能在被林淑云牢牢把持住的府中活这么久，这个女人自然是不简单的。
“夏丫头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老太君捏着楚翎夏的手，在府中将养了一段日子，楚翎夏的皮肤倒是越来越好了，从前蜡黄的脸色已经被白皙取而代之，更显出精致的五官。
楚翎夏拿出那件抹额，她本没打算在别人面前拿出这件东西，只是现在却不得不给四姨娘看见。
“祖母，这日子越来越冷了，我给您做了件抹额。”说着，她便将抹额递了上去，说道：“您试试可有什么要改动的？”
老太君捏了捏厚实的抹额，一捏便知道其中埋了许多棉花，又见到封口处针脚密集，特意将接口处的线头埋在了里面，一看便知道这是花费了一番心思的。
“夏丫头有心了。”老太君捏着抹额，看起来似乎是十分喜欢的样子，楚翎夏这才放下了心。
她要获得老太君的庇佑，就一定要改变老太君心中护她几分只是为了她嫡女的身份这个想法。
四姨娘在一边安安静静的瞧着，一双柔和的眸子中多了几分深意。
楚翎夏没待多久便到了老太君礼佛的时间，四姨娘一直在旁边安安静静的看着，纵然不说话，她也完全没有不耐烦。
离开宁香苑的时候，四姨娘也随同楚翎夏一同离开了，她双眸含笑，忽然唤了一句：“大小姐留步。”
楚翎夏有些诧异，她回过头，眉头微微皱了皱，问道：“四姨娘？还有什么事情吗？”
“老夫人看起来似乎真的喜欢大小姐呢。”四姨娘声音软糯，一双入睡的眸子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她似乎只是为了和楚翎夏拉家常，轻声说着。
楚翎夏思衬着四姨娘的意图，心中暗自警惕起来，她面上却不显露，只是一双澄澈的眸子略带些疑问的看着四姨娘问道：“祖母心善，怜惜我年幼，平日里对我多有照拂，我心中感激，便做了件抹额，聊表心意罢了。”
四姨娘唇角勾起一个敲到好处的弧度，温润的眼神直直盯住楚翎夏，说道：“大小姐出落得越发的水灵了，现在瞧着，和故夫人长得竟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楚翎夏眯着眸子，她略带几分探究的看向四姨娘，四姨娘黑眸如墨，其中闪烁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母亲故去的时候我尚且年幼，也几乎记不清母亲的面容了。”楚翎夏声音沉着，她垂下眸子，虽不知四姨娘是什么意思，但是稳妥起见，她还是跳过这个话题。楚翎夏忽然勾起唇，浅笑盈盈的说道：“四姨娘想必还有事情要忙，翎夏就不打扰四姨娘了。”
话罢，她转过身便准备离开，四姨娘却忽然出声唤道：“先夫人……可惜啊。”
楚翎夏脚步顿住，她面色沉了下来，方才眸中的笑意已经荡然无存，她回过身，低声吩咐着春棉和秋画道：“你们先去那边等我，我和四姨娘有几句话要说。”
两个丫鬟分得清事情轻重缓急，垂着头立刻就走到旁边去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以防有人来打扰。
“不知四姨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楚翎夏面容冷静，手指却紧紧的攥起来，她可不相信四姨娘这番只是为了同她一起悼念亡母。
卷一：楚家有女 第020章 香味
“我知道大小姐一向聪慧。”四姨娘依旧是笑着的，只是笑容里却没有温度，她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大小姐当时年幼不知事，所以才当真以为先夫人的事情都是意外？”
楚翎夏红唇紧抿，柳叶眉轻轻皱着，她沉默的看着四姨娘，半响没有说话。
“方才在老夫人那边，我便看得出来大小姐极为聪慧。”四姨娘幽幽的说着，她面上的浅笑渐渐隐了下去，顷刻间便布满冰霜。
楚翎夏捏着手指，竭力影藏着自己的情绪，她深吸一口气，说道：“还请四姨娘指点。”
四姨娘笑意加深，她摇了摇头，声音依旧是不急不缓的：“指点担不上，不过是给大小姐提个醒罢了，其中内情，还是要大小姐自己去发掘了。”
楚翎夏久久没有言语，她看着四姨娘晦涩难懂的神情，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四姨娘见说的差不多了，她又轻笑一声，仿佛是有几分懊悔一般，说道：“人老了就是喜欢念旧，今日我同大小姐唠叨的大小姐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大小姐且先忙去吧。”
话罢，她转过身，不急不缓的向前走去。
楚翎夏看着四姨娘的背影渐渐的消失，神色却依旧紧绷。四姨娘虽然只是含含糊糊的说，但是她却明白了四姨娘的意思，当年她母亲的离开，还另有隐情！
只是她同四姨娘素未谋面，她为什么会突然告诉她这些？
太多的谜团扰得楚翎夏有些头疼，她想着四姨娘波澜不惊的脸色，忽然有些明白了。
隔山观虎斗，这可不是最轻松的除去敌人的办法么？在这深宅大院里，还活得好好的人怎么可能是个简单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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