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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乱说,我不渣_一只大鲨鱼【完结】(18)


“阿泯,你怎么了?咱们……上岸去?”
苏泯看也没看她一眼,自己就往岸上走去,叶眦在他身后挠了挠脑袋,突然间脑袋中灵光一闪,莫不是苏泯是在因为叶灼秋的行径而生气?
她眼神中闪过一丝光亮,追了上去,跟在他的后面,他往哪儿走,她便往哪儿走。
而在岸边上正哭骂着叶灼秋的那名大汉,在看着叶眦与苏泯两个人不见之后,冷着脸站起来,哪里还有半分懊悔模样。
大汉目光幽幽,许久才勾起唇角,转身进入了人群中。
人群熙攘,倒是比山上热闹了许多,苏泯一路上皱着眉头,也不知道是不喜这繁华,还是在为叶灼秋那件事而烦恼。
叶眦跟在他身后,等到人群渐少,不知从哪里,飘来了柳棉,落在她的肩头上,她看过去,一时没有注意,竟然撞在了苏泯身上。
他停在前面,半晌才回过头来,眼神幽深渺远,他眉头微微皱起,冷冷开口道:“叶姑娘,静心守性。”他抿了抿唇,目光似乎是看向了别处,“还有,终于一人。”
忠于一人,终于一人吗?
倏然间,她笑得眉眼弯起,像是将这件事想的通透了一些,摆着手回答道:“当然当然,这辈子,下辈子,我都忠于阿泯你一个人好不好?”
许是被她炽热的目光给吓着了,苏泯耳尖微红,慌张的回过身去,不作回应,也不走,湖上风吹过,引得衣袂飞扬。
她知道苏泯在等什么。
她走过去与他并肩,似是不经意间碰到他,挥舞着双手,碧衣飞扬,笑得也是明媚无双,她继续说了下去:“关于叶灼秋,我可以解释的。”
苏泯低头看着她,不言不语。
叶灼秋姓叶,她也姓叶,因为她是他姐姐。
二十年前,一剪秋色,正是无双,也是那个时候,叶成欢从外面,抱回来一个孩子,小小模样,却是好看的不得了。
他是秋天降生的,所以,叶成欢给他取名叶灼秋。
叶眦是一直以为,叶灼秋是叶成欢的私生子的。
长大了一些,叶眦才听门里的人说,叶灼秋是从饥荒的死人堆里捡出来的,那时候,整个村,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自从知晓叶灼秋的悲惨身世之后,叶眦就格外将就这个弟弟,偷了一只烧鹅,也得把鹅腿给他吃,她自己将其他的吃完。
叶成欢给了一本武功秘籍,两个人也得分着看。
两个人好的可以穿一个衣裳。
在叶灼秋到清风门的第十五个年头,清风门山下,来了一群山匪,浩浩荡荡,怕是聚齐了附近山头的十八寨。
他们向来不敢招惹清风门的,清风门也是懒得搭理他们,可是没有想到,今日却是成群到了山下,并且指名,要交出叶灼秋来。
叶灼秋做了什么,她不知道。
她只是记得那天,山色空蒙,整个清风门上空,飘着乌云,将整个山头,都快要压得喘不过气来,她刚刚练完了一套剑法,正准备着撺掇叶灼秋去浪,却看到,叶成欢将叶灼秋带走了,从此,那人再未回来过。
那天的雨,下得噼里啪啦,风也很大,吹的她的桃花阁的窗户,分分合合,她披散着头发换下打湿的衣裳,雪白的衫子,滴滴落着雨水。
看起来,冷漠又无情。
就像是她,也像是叶成欢。
附近山头的十八寨,最终还是得到了满意的结果而离去,后来她才知道,这些人是为的什么而来。
不久之前,她撺掇着叶灼秋一起去偷了各大山寨的金银财宝,还和唐隐一起将那些压寨夫人们非礼了个遍。
人家当然很气,当然得上清风门来找回场子来。
她当时没在,她还是听红林说的,那一天,雨还没有下,风却是在吹的,叶灼秋发丝飞扬,看在眼中格外扎眼。
一向放纵的叶灼秋,表情冷漠,抿着薄唇,一语不发,只是看着面前的叶成欢,眼眶微红,看得红林也多出了一丝心疼来。
“阿秋,你还不认错?”叶成欢语气冷漠,像是一如既往的模样,他头也未回,就这样同叶灼秋说着。
叶灼秋咬着牙,恍然间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嘴角露出了一丝不知道是什么意味的笑容来,他微微仰头,啊,下雨了。
“义父,是啊,是我偷了附近十八寨的金银珠宝,是我一个人轻薄了那些个夫人,对,对,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他放下手来,眼中泪水纷纷落下,和着突然起来的雨,看起来凄惨而又荒凉。
后来听说他一个人跑掉了,十八寨派了许多人去追,都没有找到,于是,叶灼秋这个人,像是彻彻底底消失了一般。
叶眦心中有愧。
因为,叶灼秋没错,错的是她。
她吸了吸鼻子,提起这段往事,竟然鼻头一酸,险些哭了出来,到现在,她仍旧对叶灼秋心中有愧。
虽然已经过了一辈子,虽然,上辈子,叶灼秋最后还是入了她的后宫。
最后这一句话,叶眦当然没有和苏泯说,她抬起手来擦了擦微润的眼角,心中一边想着,这辈子该怎么远离叶灼秋。
苏泯也是吸了一口气,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脑袋:“原来是弟弟啊。”
她点了点头,以后也会是你的弟弟的。
☆、盛雪
柳棉轻,天空晴。
即便是在上辈子,苏泯也是不曾有过这样的亲昵动作,饶是叶眦这个女流氓,都有一丝把持不住,她慌慌张张的将叶灼秋塞给她的东西拿出来,放在手中扬了扬。
漆黑色的请帖上面,印着几个烫金大字,看起来霸气中带着一丝张扬。
上面几个明晃晃的大字落入两个人的眼中——盛雪楼。烫金大字旁边落着几滴墨迹,那几个墨点组在一起,倒像是寒梅盛雪一般。
盛雪楼。
她看了苏泯一眼,然后打开了请柬,里面正写着,三月十六,盛雪楼拍卖,拍卖的,都是一些个武功秘籍或是神兵利器,可是叶眦眼神一凝,落在最后几个字上面,一剑清霜。
清霜剑么。
可是,叶成欢不是说过,清霜剑是在贺长垣手中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什么盛雪楼中?
她秀眉微皱,像是湖中央的水波。
“怎么了?”苏泯出口问道,将她的意识唤了回来。
叶眦回过神来,晃了晃手中的请柬,“哎,阿泯,咱们去这盛雪楼看看?”三月十六,不就是后天吗。
苏泯依旧是没说话,转过身:“走吧,你想去便随你。”
叶眦一笑,几步跟了上去。
*
西边,盛雪楼,霞光渐至,阁楼被大树遮掩住,微微带着一些凉意,大树掩映之下的阁楼窗边,一个女子正坐在窗边。
红色长衫,用金线勾出一朵硕大的牡丹花,女子肌肤胜雪,人比花娇,被风一吹,发鬓间的金色簪子,叮当作响。
长衫开叉,将一双细腻修长的大腿露了一半在空气中,可就是在这时候,女子雪白的脖子上,无故出现了一条血痕。
女子眼神一滞,然后看向窗外,神情淡漠,倏而又染上妩媚,再回过头时,那条血痕竟然消失不见。
朱唇轻启,如露菡萏,女子撩了撩耳边的碎发,露出小巧好看的耳垂来。
“二十年,也是足够了。”
“是啊,该付出代价了。”苍老的声音响在阁楼里,显得格外诡异,略带着沙哑,像是发潮了的铜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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