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秦皓说。
他可不常用这样的语气。苏陌把热茶给他，心里有些不稳，会是什么事？他故作镇定地坐下，问：“什么事？”
秦皓踌躇了一会儿，说：“我爸给我打电话，叫我们除夕夜回家吃饭。”
……
“你也接到爸的电话了？”晚上睡觉前，秦贝儿打来电话。
“你也接到了？”秦皓靠在床头，苏陌正在他身边看书，两人对视了一眼，“让你带着传明回去么？”
“嗯……爸怎么知道我跟传明在一起的？我没告诉过他们啊！”秦贝儿说。
“爸有爸的渠道。”秦皓安抚她，应传明好歹是上过杂志的人，有人看到秦贝儿跟他出双入对，去他爸那儿说两句不足为奇。
“你会带苏陌回去么？”秦贝儿对上次的事情还耿耿于怀，在电话那头问道。
“应该会。”秦皓说，“我们除夕前陪苏陌的父母吃团年饭，除夕夜去爸妈家。我跟苏陌商量过，爸这次的举动不像是要反对我们，不然不会叫我们除夕夜回去。”
——就算是他父亲，也不喜欢在除夕夜给自己添堵。
苏陌刚刚听到这件事的时候惊大于喜，秦皓很少提到自己的父母，而上次秦妈妈不请自来，对苏陌也并不友好。不过两人仔细分析了一下，觉得还是应该去一趟，毕竟这是秦皓的家。
“哎……好吧，我们也会去的。你千万不要迟到啊！我们一起进去，我一个人面对爸爸还是有点怕怕的……”秦贝儿说。
“传明不是会在你身边？”秦皓笑。
“讨厌！”秦贝儿娇嗔，“我要睡了，晚安！”她挂了电话。
“跟你猜的一样，我爸也打电话给贝儿了，让她带着传明一起回去。”秦皓把手机放在床头，跟苏陌说。
“你们去年都没有回去，老两口自己过除夕肯定很冷清，还是回去看看吧。”苏陌说。
“你不知道，从我记事起我爸就没在家过过完整的除夕夜，每次吃不到两口就借口要走。”秦皓说，露出鄙夷的神色，“他外面有一串女人，根本不在乎这个家。”
苏陌握住秦皓垂在被面上的手，与他十指相扣，脑袋撒娇般靠在他肩上，“放心，这次他肯定不会走。”
“你怎么知道？”
“他要走的话，把你们叫回去干嘛？而且还叫了应总和我，总不能他想在我们面前演一出除夕夜离家出走的大戏吧？”苏陌笑看着秦皓，眉眼弯弯，“平时你挺聪明的，碰上这个就想不通了？”
“所以我需要你啊。”秦皓回眸看他，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眼里面印着的是苏陌的脸。
苏陌的心脏狠狠一跳，这个秦皓，太犯规了！突然讲这种肉麻的情话是想闹哪样？！
“不用说这些了，最近太忙没有时间，趁今天好好补偿一下你。”秦皓说完，上下其手把苏陌压在床上。
……
老流氓就是老流氓，苏陌白了秦皓一眼，他们的车已经停在了秦家的门口。
刚才在车上，他们本来很平常得说着话，后来聊到《异客》里的情节，里面有几段带色的，秦皓突然脱口而出：“我们好像还没有在车子里试过。”
苏陌还没想好如何反驳，车子已经在秦家大宅前停下了。
——他总不能在人家家门前喷人家儿子精虫上脑，满脑子黄暴思想吧！虽然他的腰现在还有点隐隐酸痛……
“下车？”秦皓问他，脸上一切正常。
苏陌憋着一股劲，特别想对秦皓吼：你别做梦了！我才不在车子里试！
然而他脸上的热度还没消退，秦皓又在他心里加了最后一根稻草：“还是你现在就想试试？”
“你闭嘴！”苏陌飞快打开车门，退到一边，指使秦皓停车。
秦皓换档，眼睛却还看着苏陌，那似笑非笑的样子，苏陌不用问都知道他脑袋里是些什么画面。
两人一个笑，一个瞪，好不容易停好了车，应传明和秦贝儿也到了。
应传明可没有秦皓这么多花样，他利落地停好车，跟秦贝儿一起下来。苏陌刚好从后备箱拿了水果和酒，还有一束鲜花，是准备送给秦父秦母的。
“哇！苏陌你还带礼物了？”秦贝儿惊讶，她两手空空，完全没想到回家还要带东西这回事。
“知道你会忘，我都准备好了。”应传明有备而来，从后背箱拿出几个袋子，一看就是送中老年人的补品系列。
“嘿嘿，你最细心了。”秦贝儿笑，亲昵地挽住应传明的手臂。
他们正在门前说话，秦家的大门突然开了，一个面目严肃的老人站在门前，穿着舒适的圆领毛衣，“都到了？”他问。
秦皓和秦贝儿同时看向他，苏陌明显觉得身旁的秦皓变得紧张起来，嘴角的笑容也没有了。
“到了就进来吧。”老人说，转身进门。
“那是秦叔叔？”苏陌小声问秦皓，牵住他的手，安抚他。
“嗯。”秦皓点头。
苏陌看秦皓这样，又看秦贝儿，简简单单的回家，这两兄妹却好像严正以待，一股即将进入考场的紧张感在他们之间蔓延。
其实，秦皓脸上没有表现得很明显，只是神情恢复了他在公司时那种严肃、不苟言笑的样子，要不是苏陌对他私底下的表现极熟，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
进门后，他们很快见到了秦母吴昕芬。大概是除夕的关系，吴昕芬在家里也穿得很正式，全套香奈儿搭上卡地亚的珠宝，显得贵气逼人。
“回来了啊，进来坐，马上就开饭了。”吴昕芬道。
秦家的装潢是典型的古典欧式风格，进门的玄关很宽敞，有专门供人换鞋的长椅，地上铺着大理石，一路延伸到里面的会客厅。苏陌跟着秦皓进去，会客厅里铺的是木地板。里面有一面墙都是书架，书架前放着一组古典欧式沙发，下面铺着厚厚的地毯。
他们刚刚坐下，立刻有人上了茶，苏陌一看，应该是秦家的佣人。
苏陌仔细观察了一下，会客厅的一面墙是书架，书架对面是大片落地玻璃，能直接看到院子里的景观泳池，厅里有两组风格相近的沙发，可供男女主人分别招待他们的客人。
另外两面墙上分别装饰了一些艺术收藏，会客厅里没有寻常人家都有的电视。
“我去厨房看看，你们聊。”吴昕芬说，她跟苏陌眼神对上的时候有一瞬间尴尬，很快又移开，对应传明点点头，快步走了。
秦鸿刚才叫他们进来后就去了楼上的书房，现在也不在这里。
“我妈是不是去过你们家？”秦贝儿凑过来，问苏陌。
苏陌点头。
那次秦皓妈妈突然光临，他至今记忆犹新。
“你知道爸想干嘛吗？妈刚才的态度怪怪的。”秦贝儿说。
“不知道。”秦皓说。
“想这么多干嘛？吃饭的时候他们自然会说。”应传明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动作表情好像如同在家一样闲适。
“就你心宽。”秦贝儿朝他皱鼻子。
应传明拿着书在秦贝儿身边坐下，揽住她的肩，“我呢，不是心宽，我是有备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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