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凤弥天临时改了主意：“嗯，可以。你起来吧。”
诺言很惊讶，没想到一开始对她发难施压的堂小姐竟然会改变主意，同意了？！是因为她提到了自己的胞弟吗？
“谢……主子成全。”诺言又磕了一个头，连称呼都改了，不再跟院子里的其他四个丫头一样称凤弥天为堂小姐了。
凤弥天自是注意到了这一点，看来她是认了她这个主子了。
诺言起身，回了她们丫头们的房间，收拾完包袱再来跟凤弥天告别的时候，也带来了另外四个丫头。
“奴婢诺雪”
“奴婢诺雨”
“奴婢诺晴”
“奴婢诺雾”
四人分别报上自己的名字，最后齐声道：“见过堂小姐。”礼数很是到位。
“你们是天气预报吗……”吐完槽，凤弥天又随即问道：“这些名字都是怎么定下的？”为什么诺言的名字不是和她们一个系列的？之前一直忙着外面的事情，都没有注意到身边的人。
为首的诺雪，上前一步答道：“回堂小姐的话，是夫人给我们起的后面那个字。”
她们说到底还是算御史府的人，由掌事的主母起名字也是合情合理，还留了一个字等着凤弥天给赐，算是很给凤弥天面子了。只是：“哦？那为何诺言的名字与你们的不同？”
“回堂小姐，那日徐管家带我们见过管事的主母，主母便给我们赐了一个字，当时诺言姐内急，如厕去了，夫人便只给我们起了，后到的诺言姐，夫人就给她另取了一个字。”诺雪继续恭敬地答道，诺雪的职务是负责碧云院与御史府上下来往的事宜，工作轻松些，又时常给其他丫头传话，自然也就算大丫头了，所以凤弥天的问话，都是她来答。
原来是这样，看来诺言去“如厕”的那时候起，就已经被收买了啊~吕氏仰仗凤济民过活，自然与凤济民是一致的，凤济民的安排自然也会帮衬点，只是吕氏就这智商吗？安插人进来也得不引人注目吧？这么特立独行的名字，很容易让凤弥天起疑的好吗？真不知道是太看得起她自己的智商呢，还是太看不起凤弥天的智商？
这诺雪的神情和动作不慌不乱，且对答如流，不似内心有鬼之人。再看她身后的三人，也都还欠着身，其他人都站得好好的，只有那诺雾腿肚子似有些发抖，颤颤巍巍的，有些站不稳。
凤弥天点着诺雾问道：“诺、雾，是吧？你来告诉本小姐，你觉得卖身契的执有者和主子之间应该是什么关系呢？”
诺雾闻言，上前一步，说道：“回堂小姐的话……拥有奴婢卖身契的人，是能掌控奴婢生杀大权的人……主子，则是奴婢直接听令的人，而这个主子，是由执有奴婢卖身契的人决定的……”
诺雾是几个丫头中年纪最小的，看起来长得比较粗实精干，动作语言之间却有些胆小的样子。不过脑瓜子倒是很灵活，看卖身契的执有者与主子之间的关系的问题，倒是门清。
凤弥天听完，点点头，又继续追问道：“那如果你的主子让你去杀你卖身契的执有者，而执有者又派你来杀你的主子，你执行哪个命令？”
凤弥天的话问得很直接，就是问她愿意当谁的奴婢。凤弥天的目光凛冽，直视诺雾，诺雾却一直低着头，没有凤弥天的命令不敢起身。可她还是感觉到了来自头顶的威压，甚至感觉自己就要站不住，马上要倒下。
“奴，奴婢不知……奴婢从来没有经历过，不知道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
凤弥天仔细看着诺雾的表情变化，紧张、恐惧、不安，看来她没有被人收买。于是凤弥天转过身，面向诺雨问道：“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诺雨又屈膝行了一礼，依旧为蹲着身子，低着头道：“回堂小姐，奴婢认为，应该听主子的话去杀执有者。”
凤弥天静静地注视着她，诺雨明显要老成了一些，没有了诺雾跟她答话时的紧张，没有慌乱，一副心安的样子，看来也没什么问题，但是凤弥天还是继续问道：“哦？为何？”
凤弥天说这话，眼睛却是看着诺晴的。
正文 第57章 安抚人心
诺雨很自然地答着：“因为执有者已然把奴婢送给了主子，奴婢就是主子的人了，主子的命令自然要无条件执行。除非执有者拿着卖身契把奴婢收回，但是奴婢相信主子既然起了要杀执有者的心思，要么就会找手下的其他人杀，要么事后就会想办法拿到奴婢的卖身契的，所以执有者根本收不回。要怪，就怪执有者把奴婢送给了一个会杀他的人，是他自己的失误，怨不得旁人。”
被凤弥天注视着的诺晴一直不动声色，规规矩矩地半屈着膝，那姿态和神情，甚至是五官细看起来，倒和凤弥天有几分相像。凤弥天不叫起，所有人都不敢起。诺晴的脸上很平静，没有做错事的不安，和对可能会降临的坏事的担忧，听了诺雨的话，眉头都没皱一下，显然是很认同。
凤弥天默默地在心里，放松了些许警惕，看来目前为止除了凤济民，还没有别的旁人在她身上动心思。
但是经了昨晚太康帝派刺客行刺一事，她的碧云院也不会住得这么安分了。
眼下御史府这边她还是需要人打理，不能一下子都打死了。
但凤弥天深知为人做事的人的心理，所以她当下说道：“嗯，诺雨分析得倒是很透彻，即刻起，诺雨便为我碧云院的一等大丫头了，主管碧云院与御史府之间的联系的上下事宜，有不懂的，可以请教她。诺雪则接管诺雨之前的事宜，可有异议？”
之前院子里的丫头们都默认诺雪为碧云院的大丫头，凤弥天和千澜千菱不在的时候，都是向她请教应该怎么做。但凤弥天到底没有亲自指认，如今才真正的定下了院子里的大丫头。
四人齐声道：“奴婢没有。”
凤弥天特意注意了诺雪和诺雨的神情变化，一个有些不甘，一个有些高兴，都是很正常的自然反应。
凤弥天之所以要换诺雪和诺雨的工作，是因为诺雪看上去太过老成，虽说古人早熟，但是才区区十四岁，就很懂得控制情绪，连后世的“心理专家”凤弥天，都有些不确定她的表现是自然呈现的，还是刻意伪装的自然。而诺雨的表现就简单多了，很明显的愿意与她亲近。
之后，凤弥天又继续说道：“诚如诺雨所说的，你们的卖身契，我迟早会拿到手中。你们愿意安心当我的人，大家坦诚相待，我就会把你们当朋友，日后你们在我面前也不必再自称奴婢，我不喜欢。将来，你们中，肯继续为我卖命的，可随我到御王府；不肯的，我便将卖身契还与你们，你们大可去寻自己愿意过的生活。”
凤弥天知道，要能安抚人心，才能换得手下人的信任。
四人答道：“我愿追随主子。”
她们很聪明，立刻改了称呼。凤弥天很满意自己的眼光，所谓相由心生，还是有一点道理的，当初她挑人的时候，是注重了的。倒不是注重丫头们的相貌，而是五官神色之间传递出来的精神面貌，当初几个丫头看起来还是很正能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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