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听苏沐沐句句在理，无端指责南慕霖的林上卿只能暂时压下奏章，准备稍后再议。
从朝堂里出来，苏沐沐去了西纥的藏书阁。
伽蓝加啻现在不问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地在藏书阁里品茗吟读。
“加啻哥哥好雅兴，躲到这舒坦地方，却把朕撇在朝堂之上备受折磨。”
招招手，示意苏沐沐在对面坐下。
心中有事的苏沐沐并没有配合地坐下来，依旧站在原地望着一手持书，一手把盏的伽蓝加啻。
“朕要出宫一趟，想要加啻哥哥陪同前往。”
随手蘸了洗茶的沸水在桌上写下去哪，苏沐沐看了即刻说道。
“去刑部检查曹天云的尸首。”
不知道苏沐沐口中所提的曹天云是何许人也，伽蓝加啻从茶几旁站起身来，几步来到苏沐沐近前。
伸手做了个走的手势，苏沐沐微笑着带头走出了藏书阁。
伽蓝加啻与连翘一左一右地随在苏沐沐身后到了刑部。
来到停有曹天云尸首的房门前，差役拿了钥匙打开房门。一股死尸味呛得伽蓝加啻连打几个喷嚏。
毫不在意的苏沐沐领先进到房内，撩起盖尸布查看。
曹天云的面容自然，并无林上卿所言遭受殴打致死的迹象。
命差役将人整个翻转过来，苏沐沐又瞧了背后、双腿、双足，确定了推断，便命差役从新摆放好曹天云尸首。
“臣见过皇上。”
恰巧参了瑞王一本的林上卿也来刑部打探消息，碰到从停尸房出来的苏沐沐，不满地出言讥讽。
“看来刑部是再无能人，才有劳圣上亲自前来勘察鉴证。”
出了停尸房，迎头碰到林上卿，苏沐沐一点也不感到奇怪。仔细清洗双手后，接过连翘递过来的锦帕擦了，苏沐沐方才随意回到。
“林上卿言重了，朕本身就是大夫，来此查看也不过是职业习惯所致，若是引起林上卿的疑虑，倒是朕考虑不周了。”
根本不相信苏沐沐所言，林上卿躬身说了声告退，便转身要走。
“林上卿，当时瑞王打死曹天云时，可有人证在场？”
不知苏沐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林上卿掂量再三才回复到。
“有一随同曹天云去到乡下收租的随从亲眼所见。”
苏沐沐闻言点点头，吩咐左右。
“去将此人找来。”
不多时，随从带到。
“见过皇上……”
浑身发抖地跪下，随从低着头完全不敢动弹。
“莫怕，朕只问你，当时曹天云是如何被瑞王打死的。你且说来与朕听听。”
叩首的形势僵在原地，随从说了声遵命，便把事情介绍了个大概。
“禀皇上，当时瑞王说是要接收，曹天云拦在兵部侍郎府门前，死活不许，后来瑞王退回到一旁打算离开，就在这时，有瑞王的属下不忿，推了叫骂不绝地曹天云，结果，曹天云就倒了下去，死在了当场。”
正文 第三百八十一章 统治西纥9
听到这里苏沐沐确定了自己的判断，曹天云应该是属于突发心梗而亡，根本与南慕霖接收一事无关。只是毕竟死了人，终究要有个交代。
“你家舅爷平时是否有厥心痛症？”
随从不敢撒谎，直接点头称是。
“当时被瑞王属下推到后，是否出现嘴唇青紫，十指指尖亦全部青紫，且呼吸困难，不过须臾即亡？”
听了苏沐沐句句贴切，与曹天云当日临死前症状全部吻合，仿佛亲临现场似的准确，那随从惊讶异常。
“是，正如皇上所言，当时曹天云确实是此种症状。”
苏沐沐听罢微微一笑。
“林上卿，从曹天云临死症状来看，应属厥心痛重症，最简单的叫法，名唤突发心梗，是属于猝死病症，同瑞王争执并无甚关联……”
只听到无甚关联四字，林上卿躬身便要继续上奏，却被苏沐沐及时以手势拦住。只听苏沐沐继续说道。
“但毕竟与瑞王争执也算是一诱因，且兵部侍郎惨遭二王灭门，独留这曹天云幸免，谁知曹天云竟然还是未能幸免。所以，朕责令瑞王捐出十万两白银，同兵部侍郎遗产一并充实国库，算作对瑞王之惩罚，林上卿，你看如何呀？”
卑鄙无耻！绕来绕去，最得利的反而是皇上。借题发挥的林上卿不但没撒气成功，惩戒到南慕霖，反而还让苏沐沐坐享其成，白得了这许多好处。心下动气，面上又不好表现出来，以免落人话柄。只得躬身称赞。
“皇上圣明，既如此，瑞王便要在兵部侍郎举家入殓的三日后凑齐，随同所接收遗产一并归入国库，只不知瑞王可否办到？”
十万两白银，哪里是个小数目，苏沐沐当然是不会为南慕霖下保证。
“这就要看瑞王的本事了。只是，今日瑞王并未上朝，朕这就命人传旨，即刻命他筹办。若瑞王在期限内未能完成，两罪并一罪，再另定责罚。”
也只好如此，林上卿心有不甘地恨恨退朝，苏沐沐命人暗中跟随。
来到御书房，苏沐沐开始进行每日功课，看奏折，学整治。
正在埋头苦读的时候，忽听门外有人喧哗。
“何事？”
揉揉眼抬起头，苏沐沐皱眉示意连翘去到门口查看。
“皇上，是瑞王要求见皇上。”
早等候多时的苏沐沐挑了挑眉。
“让他进来。”
连翘上前打开门，见瑞王侍卫正与护卫周旋，忙出言制止。
“瑞王爷，皇上有请。”
一句话，所有争端均告停止。南慕霖阔步上前进到御书房。
“皇上，那曹天云之死根本与本王无关，更何况本王刚接受事项，拿什么去凑足那十万两白银？”
慢悠悠地品了口茶，苏沐沐抬眼看向脸色微变的南慕霖。
“若事事都是易如反掌，朕还封你为王作甚？既然出了难题，你瑞王就要想办法解决，如此方能证明朕封你为王是最正确的决定，堵住悠悠众口的机会朕给了你瑞王，至于你瑞王珍惜与否，就要看瑞王爷的本事了。”
知道苏沐沐是在利用与观察自己，如果此事完成不了，自己极有可能会被苏沐沐驱逐出境，到时候自己只有流亡北旌一处去处，而去到北旌恐怕自己再无活路。掂量了左右分量，南慕霖只好咬牙称是。
“是，圣上英明，是瑞王愚钝未能领略皇上圣意。本王这就去着手办理，还望皇上恕罪。”
乖得很，苏沐沐满意地挥手恭送。
“好，朕相信瑞王必定能将诸事料理妥帖，快去吧，朕等着你的好消息。”
退出御书房，南慕霖心事重重地回到瑞王府，坐在前厅内愁眉不展。
有下人端来茶放在南慕霖手边，南慕霖端了饮了几口，只觉心烦意燥，啪地将茶杯扔在桌上。
“瑞王爷有心事？”
端茶的下人没有立即退下，只守着南慕霖察言观色。
“退下……”
发现端茶仆人大胆乱语，南慕霖不悦地喝令其退下。
“瑞王爷息怒，在下知道瑞王爷的烦恼，所以特来为王爷分忧解愁。”
狐疑地仔细打量。一张普普通通的脸，唯独嘴角边有一颗硕大无比，长出几根毛的痦子甚是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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