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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主,好巧_七杯酒【完结+番外】(133)

  四宝一离了他心里就格外惶惑起来,又怕自己胡思乱想,正琢磨着要不要干点什么,窗户忽然被叩响了,她推开窗,就见谢乔川站在窗外,表情很是冷硬,不过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补药:“听说你最近生病了?”

  四宝好些日子没见到他了,好像自打谢乔川知道她和陆缜的关系之后就开始对她避而不见,她猜测以谢乔川的风骨应当是看不上她这样没节操,所以没想到他这回又过来了,怔了怔才道;“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谢乔川脸色更难看:“我就不能过问你的病情了?是不是只有姓陆…陆督主才能过问?!”

  四宝最近自己已经把自己折磨的筋疲力竭,实在是没功夫跟他斗嘴,面露疲态地摆了摆手:“哪儿能,我这是见到你过来高兴的。”

  谢乔川的脸黑如锅底:“你高兴的时候是这幅神情?”

  四宝无力地扯了扯嘴角,他定定地看了她半晌,还是脱口问道:“你和督主…”

  四宝就知道他要问这个,却不想为这事儿跟他纠缠,直接道:“对,我们在搞基。”

  谢乔川:“…”她反应过来才觉着不对,改口道:“断袖。”

  谢乔川不理会她的胡言乱语,抿紧薄唇看着她:“可是你是女子,他,他知道吗?”

  四宝低头不答,谢乔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脸色不知不觉白了几分,咬牙沉声道:“先不说他是宦官,他那样的身份,不过拿你当个玩意罢了,你能靠他靠到几时?你为何如此不知自…”

  他话才说完,就见四宝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慌忙住了嘴,半晌才低声道:“我是为你好。”

  四宝疲惫地揉着眉心,语调冷淡:“那我真是谢谢你了。”

  谢乔川见她脸色确实不大好,缓了神色把手里的大包小包交给她,语调不自觉多了几分关切:“听说你最近常失眠多梦?这些是助眠的补品,还有一些熏香,你睡觉的时候点上,还能睡的好些。”

  四宝脸色缓了缓,正要认真道谢,就见陆缜拎着个小香炉走进来,目光只从谢乔川身上一掠而过,含笑看向她:“朋友来探望你了?”

  四宝见到他心里不觉一松,自然而然地向他靠过去:“你回来了?”

  陆缜把博山炉搁在她床头,清雅的香味丝丝缕缕逸散出来,让人一闻便气定神安:“吃完饭好生歇一歇,你昨晚上都没怎么睡。”

  他说完淡然瞟了眼谢乔川,眼梢微沉,嘴角挑起几分讥诮:“你的心意四宝领了,这些东西还是拿回去自用吧,太医叮嘱过,若是用了不当的补品,只怕会让她的身子越发不好。沈宁找你有事,你先退下吧”

  谢乔川脸色微变,手掌不由得在袍袖下攥紧了,半晌才低低地应了个是,拿着东西转身告退了,转眼身影就融在暗淡的天光里。

  陆缜拿来的香料曾经谢家未倒的时候他也用过,一小块香料比一大块金子还贵重,能助人静气凝神还不会伤害人的身子,他知道,那是极好的东西。

  曾经的他若是喜欢上四宝,也站在她身边护着她庇佑她,衣食住行都给她最好的,让她一世无忧,现在他只能狼狈地被人驱赶出来,连买些中下等的补品都要攒许久的月俸。

  倘若他能有跟他相当的权势地位,他会不会有重新把她从陆缜手里夺回来的机会?

  他停下脚步,把手里杂七杂八的东西扔在脚边,看着天空闪烁的星子不语,随即又低垂了头。人活着不能光想着靠神佛庇佑,终究得靠自己来奋力往上爬。

  四宝等谢乔川走了之后才后知后觉地问道:“小谢是怎么进来的?”司礼监是外松内紧,尤其是陆缜住的院子,外面看着没有什么,但内里的守卫却极严格,没有陆缜的允许根本不可能进来。

  陆缜听到小谢这个称呼不由挑了挑眉,见她一脸倦容这才按捺住了,吹了吹甜汤送到她嘴边,漫不经心地道:“我让他进来的。”

  四宝没功夫多想他今天为什么这么好脾气,只低低地哦了声,张嘴任由他喂了半碗甜汤。

  陆缜见她脸色稍稍好些了,叮嘱道:“你好好睡一觉吧。”

  四宝眼巴巴地看着他:“你要不要也一道睡个午觉?”她现在一离陆缜就开始做噩梦,明知不好却不能自控。

  陆缜这辈子没对谁这般耐心过,可以说把二十多年的温柔的倾尽到她身上了,扶着她的身子让她躺下:“我陪你躺会儿。”

  四宝张了张嘴,痛苦地揉着额角:“太麻烦你了。”她觉着自己简直宛如一个智障。

  陆缜换好衣裳躺在她身边,漫应了声:“知道你麻烦就好,等你身子大好了,打算怎么偿还?”

  他瞪了半天没瞪来回答,就见四宝歪着脑袋枕在他肩头,闭上眼睛睡的正香。

  他忍不住伸手在她脸颊上刮了刮:“磨人精。”

  这些日子吃药点香各种补身子的东西都没少吃,四宝还是日渐下去,心绪也越发不宁,白天黑夜都无法控制的做噩梦,有时候陆缜在身边都不管用了,她自觉心理素质强大,可也快被没日没夜不受控制的纷乱思绪逼疯了。

  不光陆缜急得要死,四宝自己更是急的冒火,她本来健康积极乐观向上的,怎么就变得低沉消极噩梦连连了呢!偏这事儿半点不由人,现代那些抑郁症和厌食症患者是自己想自尽或者自己不想吃东西吗?当然不是的,只是身不由己而已!这也是四宝现在的状态。

  陆缜又一日请了太医过来,太医诊脉还是没诊出个所以然来,他面色沉郁,倒是四宝出声安慰道:“我现在就是精神不大好,至少性命还是无碍的。”

  陆缜抓住她细瘦的手腕,轻轻在她手背上亲了下,面色还是没好起来:“只是暂时无碍罢了,若是三年五年这么下去该怎么办?”

  四宝脸色也难看起来,他顿了下,突然道:“沈夙前几日递话要见你。”他见四宝面露愕然,又道:“他倒也算聪明,托一个在宫里当差的同乡辗转带话进来的。”

  四宝不知道沈夙有什么目的,也完全不想知道,只嫌恶道:“谁要见那种禽兽不如的人渣?想让我见他也行,让他原地爆炸…”她才听完陆缜的话,突然脑袋抽痛起来,身子一颤,手里的碗差点掉了。

  陆缜倾身扶住她,拨开她的手帮她按着眉心:“你如何了?”他手指抚过她眉眼道:“我们虽不知道你到底得了什么病,但这症候无疑是你见过沈夙之后才得上的,若只是为了治病,见他一见也不碍事。”

  他是旁观者清,四宝一面说着不想见沈夙,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表现出想见沈夙的迹象,幸好他见多识广,也知道有人疯癫之症会表现出两种不同的性格来,严重的甚至会变成完全极端的两个人,他自然不希望四宝也沦落到那种境地。

  四宝等头痛和缓之后才犹豫着问:“你觉着我该见他?”陆缜淡然道:“若你见他之后还没有起色,我也不会再顾忌皇上和那起子姓陈的货色,到时候就直接杀了他,看他的项上人头能不能治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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