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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谋:帝后攻心_卿弋【完结】(202)

  第一百五十五章反噬,苍苍白发

  而闻人越却已经闭上了双眸,摊着尚未止血的指尖,手指悬在半空微微移动着,感应这阵外素鸢已经指出的地方阵眼具体所在之处。

  素鸢警惕地等着他的动静,而此刻,前方气流陡然一阵窜动,瞬间,就在闻人越正前方,出现了一名黑铁卫,素鸢心神一紧,当即趁着那人尚未反应过来,一剑利落斩过。

  发觉已经有人闯入了这处阵法,素鸢神色越发凝重焦急起来,只盼着闻人越能够再快些。

  而等着闻人越终于睁开眼睛时,他们前方的地方,已经倒下了足足五人,浓郁的血腥味有些刺鼻。

  素鸢趁着空荡,将这几人推入内外阵重叠区域,由着阵法之力,将他们传走。

  闻人越看都没看,面色涨着一种诡异的红,唇更是紧抿地未动,沉闷地发出一个简短的“走”,便一把扣住素鸢的手,让素鸢站在外阵后,他当即走入了内阵,循着铜钱指引之处,触发了内阵的阵眼,而后,二人眼前一晃,眼前景色已经瞬变。

  而就在进入内阵的这一刻,闻人越一声沉重的闷哼,猛的,再也忍耐不住地喷出一口血来,整个人应声跌坠地上,却极力闭着唇,闷咳声持续不断,难以停歇,而随着每一声闷咳,他身躯都随之猛烈颤抖,形容极其惨淡狼狈。

  “大皇子,您怎么了?”素鸢扶起他,不由忧急难耐地问了一句,“我不能呆在这阵内,否则长时间行踪不知,日后必会起疑,您自己可能行?”

  “没……没事……只是心血过损,遭了反噬。”闻人越喘着粗气,再不见一丝从容随和,狼狈至极。

  而因着之前在阵中的多番躲避,再加上刚刚摔倒在地的狼狈,他的本紧紧系在脖间,不留丝毫缝隙的斗篷,隐隐松垮了下来,而随着这松垮的缝隙,随着他低垂的头,几缕发丝从他斗篷下的后背中划了出来。

  浓郁的夜色中,清冷的月光下,那一丝白色,在月辉笼罩下,竟如同泛着银光,格外显眼扎目。

  素鸢一愣,白发……西殊大皇子在盛都时,不都是黑发吗?

  起先,她并不知这西殊大皇子竟也会卜卦,小姐与她说及这解救暗助之法时,她才知晓。

  卜卦、白发……西殊大皇子。

  卜卦、白发……

  殊月台,即墨郡……

  祝勐!

  素鸢陡然一惊,猛的放开了扶着闻人越的手,抢夺了小姐“尸身”的祝勐,难道是这西殊大皇子?!

  “你是……祝勐?”惊疑地吸了口气。

  刚一放开,她陡然惊醒过来,猛的一把扣在闻人越的脖间,攥住他的衣襟,咬牙切齿地质问道,“你把公主藏到哪去了?!给我交出来!”

  闻人越猛的咳嗽了几声,因着素鸢这一番变故,他才注意到自己头发的问题。他罩着斗篷,本就是担心自己耗损心力后,头发恢复苍白,却万万没想到这次出行,心血竟会损耗至此。

  在树林中发现阿靖的尸体时,他不愿相信之下强行为阿靖卜测了一卦,却被天机反噬,生机被夺,生生白了一头。

  伪装成祝勐,便是为了夺取南海镇颜珠,保阿靖尸身完好。

  在安顿好阿靖的尸身后,他利用西殊大皇子的身份再次回到东渊,正是想阿靖完成未了的心愿,强压反噬之力,使头发恢复了黑色,与祝勐区分,从而遮掩身份,降低慕亦弦的疑心。

  可头发的黑色却无法持久,一旦他心血再度过损,头发便会瞬间恢复毫无生机的白色,所以,他才一直带着斗篷,以防万一。

  而先前被困桑莫之阵中,他就隐隐猜到了慕亦弦的目的,慕亦弦早就对他起了疑,更是想将他逼入绝境,逼他动用控心之阵的手段与之对抗,从而确定他的身份!

  在素鸢的五音铃尚未响起之前,他也确实被逼入了绝境,而桑莫的那阵,竟是有意封锁了几处关键阵眼,让他无法轻易利用,所以,他才不得不动用心血之力,准备强行布阵,再顾不得遮掩。

  而随着素鸢那及时的指引铃声,他才临时改变了轨迹,偏离了最后一处血滴位置,将本是准备布下的控心之阵转为了普通的风水法阵,继续遮掩身份。

  可已经损耗的心血之力却是实打实的,再加上之前本就因为强行为死人测卦被天机反噬,根本没有完全恢复,那一股反噬之力便隐隐复发,而他则是一直强忍着。

  直到为了寻找云夕玦以血气留下的入阵指引,他不得不再次耗费心血之力,才彻底压不住这一丝反噬,彻底爆发,而反噬之下,生机被夺,他的头发,又彻底恢复了苍白。

  此刻,被素鸢攥着衣襟,勒着脖颈,他本就痛楚忍耐的呼吸不由更加迟缓,但内息被毒性吞尽,他根本无从反抗素鸢的力道,只得拧着俊朗的眉眼,反抓住素鸢的手,一边挣着,一边迟缓地道,“素鸢……八年前,阿靖救你之时,我也在旁。”

  迟滞沉重的声音一落,素鸢神色一怔,茫茫然松了手,盯着他苍白惨淡的面颊,似在回忆辨认,迟疑不定地道,“你……你是……那位……小公子?”

  “你是……小,公主的师兄?”素鸢神色茫然恍惚,本是下意识地要唤小姐。

  可神思一转,若闻人越就是小姐的师兄,小姐为何完全没有与他相认?

  不由临时改了口,只唤公主。

  她只在八年前见过长公主的师兄一眼,而后便被长公主送入了尉迟府别院,苦练武艺,甚少交流外界,本就已经记不太清八年前那小公子的长相,而八年时间,也足以让一个小公子模样大变。

  “是。”闻人越难受地咳了几声。

  素鸢狐疑地盯着他,面上渐渐又爬满惊怒之色,质问道,“那你为何要抢夺公主的尸身?!”

  听及尸身二字,闻人越眉眼中骤然翻涌过一抹完全不同于反噬之痛的痛色,让他不由地闭了闭眸,才难言地叹息道:“我只是,想为她选一处隐秘而安全的地方。你该知道,东渊对北弥是如何仇痛,如果阿靖她落入慕亦弦的手中,就算是尸身,也绝不会有任何好下场……你难道忍心看着她,身后不得安宁?”

  素鸢怔怔地盯着他……久久难以出声。

  就这瞬间难忍的痛色,这短短几句话语,她便能感觉到长公主的“死”,究竟为他带去了多大的悲痛……那沙哑嗓音中的悲戚与无力,让她的心都情不自禁地随之颤抖不安,感同身受。

  西殊大皇子与小姐也有过数次的接触,小姐究竟是为何,竟没有认自己的师兄呢?

  迟疑地顿了顿,素鸢终究没有多说什么,只嗓音沉了沉,迟疑地道,“长公主……她还好吗?”她问的,自然是被闻人越抢走的尸身。

  闻人越紧抿着唇,唇角微微往上弯了弯,似乎想要勾出一抹笑,可眉宇间的伤感与无力,却让这一丝勉强的笑,多了几分让人心疼的自嘲,“有南海镇颜珠,她素来喜静,自然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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