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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谋:帝后攻心_卿弋【完结】(357)

  “东帝冷酷无情,数年前,因一己之私兵发北弥,致使多少无辜之人枉死,在下所在意之人便也死在那场动乱之中,东帝若在位,我有何脸面去祭拜她!!”

  殷杬说此话时,面无表情,唯独面色的惨淡苍白因为愤怒而呛起了几分异样的红色。

  北弥之人?

  连安王不知他所言是真是假,未免太过露于痕迹,他只能视线稍稍迟疑地停留在了殷杬面上片刻,才又不着痕迹落到了李轻歌的面上。

  此刻,就连李轻歌也面有几分诧异之色,因为,她还从未听师父提过他的私事。

  而连安王自是也看见了李轻歌眉眼里的诧然,便对殷杬这番话更多了几分好奇与探究。

  不过话说到如此程度,若再追问,过犹不及,而且,殷杬所言之真假,他也无从分辨。

  及此,连安王倒也不再追问,但他内心有一种感觉,觉得殷杬所说的那一句“想为一个人准备一份礼物”并不是假话。

  他说那句话时的神情,太过纯粹而沉溺,那种真切,并非假装而来。

  那么,殷杬所说的这个人是谁?

  会是如他后一句所说,因十五围困北弥而死之人吗?

  连安王不禁想起了之前,北弥人带着老三的手书来与他见面之事……

  若此事当真是北弥人的复仇,北弥长公主也在应对此事,当真是……有趣了?

  随后,连安王与殷杬又商量了几句今夜的安排,毕竟,按着他们得到的消息,明日,东帝就要盛都了。

  他们自然要早做应对!

  等他们商量完毕,已经是子夜时分。

  连安王连下数道命令,又趁夜匆匆离了府,府内风亭内,一时间只剩下了殷杬与李轻歌。

  殷杬眸光阴沉诡谲,沉沉盯着连安王消失在夜色之中的背影,并未回头看李轻歌,却是别有深意地道,“歌儿,你觉得连安王对你,有几分真,几分假?”

  哪知李轻歌却不屑地咧了咧唇,“全是虚假又如何,徒儿所求的,又不是他的真心。”

  “那你不怕他……过河拆桥?”殷杬嘲讽地扯了扯唇角。

  “李府也不是全然无用之人,家父如今出任院丞,殿下若继任皇位,自会权衡朝中势力,我所求不过贵妃之位,又不是皇后,殿下是个聪明人,不至于过河拆桥。”

  殷杬却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道,“可他若从头到尾皆是作戏,你这一场,可就输透了。”

  殷杬的话,让李轻歌忽的一愣,那双灵动的眉眼里,刹那没了刻意维持的妩媚,可却清透灵韵,仿若星河点点。

  殷杬见她久久没有回应,恰巧回过头来,不经意瞧见她此刻的眉眼,竟是刹那失神,好似陷入了某段不为人知的回忆中。

  “师父?”直到李轻歌诧然地连唤几声。

  殷杬才心神恍惚的回过神来,却是利落戴上了斗篷帽,隔绝了她的视线。

  第二百六十八章谣传,喧嚣尘上

  翌日,天尚未破晓,连安王便在宫中消失了踪迹,同时消失无踪的,还有李轻歌以及殷杬。

  而清晨时分,东帝慕亦弦的马车便沐浴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驶入了盛都,又驶进了皇城,仿若什么异状都不曾发生。

  唯独喧嚣尘上的,是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传言。

  ——穆元先帝(慕亦弦父皇)曾留有遗诏,七子才是天定帝子,而今皇位,当归先帝七子。

  ——黑铁卫存有暗令,执掌军令者,不可为帝。

  一时间,民间众说纷纭,无人看见那所谓的遗诏与暗令,便已经三人成虎,言辞凿凿。

  东帝立已死之人为后,早就被朝堂言讨多次,如今骤然传出如此消息,朝堂瞬间哗然,掀起了轩然大波。

  可引出如此惊涛骇浪的罪魁祸首,眼下,却逍遥在外,吱悠吱悠的马车笃笃前行在蒙蒙雨雾中。

  只是马车内,三人神色却各不相同。

  殷杬仍旧从头到脚罩在黑色斗篷之下,看不清神色。

  李轻歌却是眉眼沉静,轻纱随着呼吸微微阖动,她微微挑开侧帘,目光落在外面,似乎有些失神,不知在思量什么。

  而连安王却是目有不悦的蕴怒,盯着那罩在斗篷下的黑影,良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威严被触犯的不满,质问道。

  “为何民间传言多了一条,你们暗下作主,竟将本王蒙在鼓中,这就是你们合作的诚意?”

  连安王的质问,让李轻歌回过了神来,却又有些茫然地扫了扫连安王,最后又扫了扫师父,似乎因为心不在焉,没有听清连安王刚刚说了什么。

  昨夜师父那一句反问,她从未思考过。

  连安王如果从头到尾皆是作戏,她,又该如何?

  连安王注意到了李轻歌的失神,心底不禁掠过一丝诧异,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盯着殷杬,似乎威严被侵犯,非要讨一个说法、颜面不成!

  马车内,一时沉默了片刻。

  直到,殷杬似乎别有所指地反问了句,“眼下情况,岂非更对殿下有利?殿下如此愤怒,难道是……不愿自己胜算更大?”

  他并未抬头,只露出一个诡异苍白的下颌,唇角牵着似笑非笑的嘲讽。

  连安王眸色一深,幽冷之芒一闪而过,面上却是冷肆地哼了一声,“本王只是见不得有些人太过自以为是。”

  殷杬似乎低低笑了一声,意味莫测,“这一点上,在下与殿下倒也正好相同。”

  连安王暗下心绪一紧,不知为何,他忽然心生了一种不安,感觉殷杬此话似乎别有所指。

  莫名的,他忽然感觉,昨夜的那一场心理博弈并未结束,甚至,此时此刻,仍是棋局焦灼。

  马车仍旧在雨雾中笃笃前行,连安王借着李轻歌挑开的侧帘微微扫了一眼外面,并不是官道,马车穿梭在幽林小径中,不知要去往何处。

  ……

  而此刻,东渊皇宫。

  一进入皇宫,许是因为知晓了上一世的事情,慕亦弦并未安排何人为宣绫靖引路,只让她先随意走走,便是匆匆赶去了朝堂,反正她身边有伶颜在,也遇不到什么危险,更何况,她还有诸多阵法护身手段。

  在回宫的途中,他们也听到了街巷里议论纷纷的两则传言。

  宣绫靖知道,这日的东渊朝堂,必然惊涛骇浪。

  毕竟,她虽不知那有关黑铁卫的暗令之事真假,但连安王那一纸金帛之事,她却是可以肯定,确有其事。

  上一世东渊那场太后、连安王、静穆王各方夺权之争中,连安王就曾当众取出过那一纸遗诏,更是因为那一纸金帛,连安王才能在杨国公去世的情况下,仍旧收服了杨国公一派人士的支持。

  只是这一世,因为太后那血腥大战的意外,导致连安王与静穆王最终都放弃了夺位之事,故而,这些暗藏的依仗,便也没了用武之地。

  只是没想到,这一世的那一纸金帛,最后,竟是成了这样一个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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