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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谋:帝后攻心_卿弋【完结】(381)

  而此刻,聂成祈垂下头,默不作声,也看不清神色,不知是太过虚弱,还是默认了殷杬此说。

  就连李轻歌都惊了一惊,她知道地室囚着一人,但却从未没想过囚着的这人身份如此复杂。

  第二百八十五章博弈,真真假假(二)

  殷杬并未理会他们的震惊之色,挥了挥手,示意那架着聂成祈的两人将人带回去。

  连安王有些复杂地看着聂成祈被人拖走,直到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他才转而看向殷杬,疑声道,“阁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殿下可知,多年前,东帝为何会助太后携稚子登帝吗?又可知,东帝为何忽然挥兵攻向北弥,誓死诛杀北弥皇室吗?”殷杬却是不答反问。

  连安王疑惑地敛了敛眉梢,迟疑地打量了一眼殷杬,才问道,“为何?”

  当初他与老三调查了那么多年,都从未查清楚十五为何会助太后,至于为何誓要诛杀北弥皇室,他们倒没怎么关心。

  李轻歌亦是有几分好奇地看向了她师父,这些事情,她还从未听师父说过。

  殷杬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唇角,眸子里的诡谲之色越发深不可测。

  “皆是因为东渊四公主之仇。太后以告诉东帝四公主下落踪迹为由,换的东帝倾力相助,而东帝看见东渊四公主极其惨烈的死状后,想要为她重新入殓,却被阵法所阻,而这阵法是以北弥皇室血脉所布,那必是北弥皇族亲自布下,而若要破阵,必须尽数斩灭北弥皇室,断其血脉之力。”

  原来如此,难怪十五会率兵攻入北弥,在北弥举国投诚后,仍对北弥皇室誓死追杀。

  连安王沉吟地点着头,心思却是瞬间明了,瞥了一眼聂成祈被架走的方向,意味深沉地道,“原来,阁下是要以聂成祈要挟十五。”

  殷杬说了这么多,无非是在告诉他,十五对四皇姐,十分看重。

  殷杬甚为满意连安王明白了他的意思,唇角扯出一分笑意,衬着他那张苍白病态的脸,反而更显诡异。

  “不错,东帝既然如此在意东渊四公主,能因四公主追杀北弥皇室那么多年,这四公主唯一留在世上的孩儿,他总不会置之不顾吧。”

  连安王沉沉打量着殷杬,幽幽地道,“阁下所说的这些,本王从未听说过,是真是假,口说无凭!”

  他虽是如此质疑,但心中却已经信了九成。

  那夜慕亦弦偷偷潜回皇宫与他商议定计时,便已经说过如今阮寂从与南乔祈王失踪之事,他更知晓,慕亦弦仍旧暗中搜查着二人踪迹。

  他本来是以为十五执意搜查,只因为阮寂从的缘故,却未料,竟还有这层身份秘辛夹杂其中!

  “聂成祈的真实身份,想必他自己也已经有所了解,殿下若是不信,不妨自己亲自去问问。”殷杬却毫无紧张感,不疾不徐地回道。

  见殷杬如此坦然的姿态,连安王便没再继续这个是真是假的问题,反倒是瞳眸一眯,透出寒冽的怀疑与戒备,“本王暂且相信阁下所言是真的……那么,阁下怎会对我东渊秘辛如此了解?!”

  这殷杬竟然对他东渊的秘辛侃侃而谈,他的手在东渊暗中到底伸了有多长?!

  殷杬自是看出了连安王眼中的戒备,幽幽地道,“阁下无需多虑,在下并非对东渊秘辛了解,而是对东帝了解,俗话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言下之意,他在东渊暗中的势力并不大,不足以让连安王感受到威胁与戒备。

  连安王敛了敛眉峰,戒备疑色稍有退却,但却仍是有些沉地盯着殷杬,无论是作为亲王还是帝王,对了解东渊如此多秘辛之人,他都该心存戒备。

  顿了顿,连安王才敛了敛面上残余的戒备疑色,沉声道,“那阁下准备如何拿聂成祈对付十五?直接以命换命?依十五那般凉薄孤僻的性子,恐怕不会答应……”

  殷杬却阴沉一笑,卖关子道,“这个嘛……就要等在下确认殿下这遗诏是真是假后,再另行相告了……殿下的遗诏真假未定,在下就把所有的计划全全告知,若殿下这遗诏是假的,殿下尚有退路,在下还如何确保万无一失呢?”

  当初殷杬向连安王索要先帝遗诏,便是为了断连安王临阵倒戈的退路,如此一说,倒看不出什么漏洞与破绽。

  连安王视线沉沉落在殷杬身上,这就是一场互相试探的博弈。

  可自从刚刚,他就莫名的感觉殷杬对先帝遗诏似乎别有用意……

  给,还是不给呢?

  若殷杬当真有辨认遗诏真假的手段,一旦验出这遗诏是假的,他这戏,又该如何继续下去?

  思量片刻,连安王视线陡然转落到了自己的手上,东帝造的这假遗诏,若非是东帝提前告诉过他从何处辨认真假,就连他也难以分清,殷杬未必能够辨别的出……

  “好!”顿了顿,连安王陡然抬眸对上殷杬那对阴沉的眸子,将先帝遗诏往石桌中间一放,沉声道,“阁下想如何验?”

  殷杬缓缓拿起先帝遗诏,连安王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想从他的神情间瞧出哪怕一分变化,用于确认他心中的那一丝错觉——殷杬对先帝遗诏别有用心!

  可殷杬连打开看都未看,神情更是没有一分变化,就将那先帝遗诏递到了李轻歌手中。

  李轻歌面上拂过一丝迟疑之色,但并未说什么,接过了先帝遗诏。

  殷杬才又道,“明日傍晚,在下会告诉殿下这先帝遗诏是真是假。”

  话音落下,殷杬与李轻歌已经先后起身,作势要离开。

  “等等!”连安王却是陡然出声制止,同时身形极快跨到了李轻歌身前,抓住了李轻歌手中的那一纸金帛的一头。

  李轻歌愈发用力握紧了抓着先帝遗诏的一头,疑声道,“殿下这是何意?!”

  连安王却是冷嗤一笑,满是讽意,“本王倒想问问你们是何意!明日傍晚?你们将本王这遗诏拿走一日,谁知会不会偷梁换柱!”

  说着,连安王一用力,从李轻歌手中夺下了先帝遗诏,冷笑连连。

  “这可是本王的倚仗,就这么由你们拿着,本王还不放心呢!本王所答应的诚意,只是将这先帝遗诏带在你们的势力范围内,可从未说过,要放到你们手上!如今本王本就在你们的势力范围之内,先帝遗诏放在本王手中,与你们来说,并未差别吧?”

  李轻歌见她师父一语不发,不由伸手想要再从连安王手中拿回先帝遗诏。

  连安王冷笑地勾着唇,躲开了李轻歌的手,晃了晃先帝遗诏,瞳眸微虚,嗓音霎那森寒无比,“还是说,你们要亲自拿着这先帝遗诏,其中还当真有什么本王不知的差别呢?”

  连安王质疑的神色径直落在一旁的殷杬身上,一副怀疑他们根本没有助他夺位,反倒是想谋夺他手中先帝遗诏的模样。

  可殷杬却至始至终没有丝毫神情起伏,只是面色阴沉,诡异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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