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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谋:帝后攻心_卿弋【完结】(74)

  而方才趁衾香去沏茶之时,尉迟晔明里打量着她,却又打量着素鸢,很明显可以发觉素鸢对转达内容应是毫不知情。而刚刚他又借着解释当面问了素鸢一遍,更是应证了他的猜测。

  素鸢的毫不知情,就表示着……长公主并没有临死托云夕玦转告此事,那云夕玦会知道此事就必有蹊跷。

  昨晚,她让况太医转告尉迟晔此话,也正是为此目的!她知道,尉迟晔必然会起疑她的身份,再联想即墨郡发生的一些事情,尉迟晔应该会猜到一些离奇的答案。

  第六十一章明白,东渊局势

  而此刻,看着尉迟晔从刚进来时的打量,到此刻的沉稳,以及她肯定地否认了易容,她便知道,尉迟晔必然是猜到了。

  宣绫靖忽的抬眸,顿了顿,才问道,“那如今,尉迟你还是决定要等回去之后再说么?”

  尉迟晔不由地愣住,显然未曾料到宣绫靖会突然问出此话。

  其实,也不怪宣绫靖会问出此话,因为在上一世,在除去了蔺翔与太后之后,尉迟晔便将所有心意都告知了素鸢,尉迟晔没有早说,便是想为素鸢报完仇之后再提,而素鸢虽然冷淡惊诧,她却能够看出,素鸢并非对尉迟晔无情,在八年前经历了那般惨烈恐怖的灭族之祸后,尉迟晔是唯一一个稍稍走进了素鸢心中的异性。

  而这一世,蔺翔已死,素鸢的心防也明显打开了一些缝隙,她只是忽然想让他们能早些知道彼此心意,也让身边,多一些美满。

  尉迟晔迟疑地顿了顿,眸光似有若无地扫过风亭四周,宣绫靖却知道,他在看素鸢,而后,却是温润地拒绝道,“日后再说吧。”

  言罢,尉迟晔从石桌旁悄悄递给宣绫靖几张折叠的信纸,而后起身借着躬身施礼之际,低声道,“我此行乃是借静穆王探视之名而来,不宜多呆,郡主想知道的事情,我已经事无巨细写在了信中。”

  宣绫靖接过信纸藏于袖中,才扶着素鸢站起,回以一礼,亦是低声道,“帮我查查,万佛寺往西南方向十里范围内是否有一片树林。”

  尉迟晔微是一愣,而后点了点头,便在欣沐轩各位宫女的注视中,缓缓离去。

  至此,欣沐轩才终于又恢复了安宁。

  宣绫靖吩咐素鸢将她扶回内室,声称想要静静躺会休息,屏退了其他侍候的宫女,只留下了素鸢。

  素鸢瞧着宣绫靖眉眼间的倦色,忙得扶着宣绫靖躺在了软榻之中,又帮着掖了掖被角,才欲言又止地嗫了嗫唇。

  宣绫靖静静躺着,一张一张看完尉迟晔临走时塞给她的信纸,虽是明白了如今东渊因为祝勐而产生的政局变幻,但心头,却又一股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她总感觉,这个祝勐,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

  暂且压下对祝勐的疑惑,宣绫靖楞楞盯着手中最后一张信纸,细细看了看最后一行的落款,不由地忽然笑出声来。

  素鸢不由诧异地看向她,疑惑道,“小姐,怎么了?”

  宣绫靖掩了掩唇角的笑意,才故作认真地问道,“怎么,还在疑惑尉迟是怎么猜到我的身份的?”

  不待素鸢回答,宣绫靖将手中最后一张信纸往素鸢面前一递,忍不住轻笑道,“你的。”

  “我的?”素鸢茫然地接过,在看到第一句话时,眉头皱出几分怒火。

  宣绫靖却是忍不住想笑,这尉迟晔,竟然还专门给素鸢写了一张解释他是如何猜到她是长公主的详细过程。

  如此体贴也就算了,非要在开头写上一句,唯一不明白的素鸢姑娘,而落款,又是热心解惑的北晔公子。

  看到一处,素鸢忽的怒斥出声,“他竟然敢算计小姐!”

  宣绫靖一听,顿时明白素鸢看到了何处,不由帮着尉迟解释道,“其实不怪他,我明明是云夕玦,却在盛都便能联系到长公主,而长公主又早被祝勐挟持在即墨郡,这本就是矛盾。”

  “再加上,我曾让你以长公主的名义让九伶楼追查手腕带花纹的女子,又恰好是被祝勐挟持在手,甚至想要作为筹码与东渊作交易的长公主,尉迟晔定然知道长公主所要追查的人竟然是长公主自己,这更是矛盾,而能解决这个矛盾的关键,便只有我。”

  看着素鸢眉眼间的愤怒渐渐平缓,宣绫靖才又道,“能解释这个矛盾只有我,所以他才故意让况太医以防备而提防的态度对待我,借以告诉我,他现在对我是心有存疑的,而我若要继续游走在东渊政局,必然需要去取信于他,自然会帮他解开这个矛盾。”

  “那也不能——”素鸢仍是愤愤不平,宣绫靖却是不在意地笑了笑,“其实昨晚况太医那般表现之时,我大致就已经猜出了尉迟的打算,他那是阳谋,不论如何,我必然会去与他解释的,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素鸢怔怔愣住,良久,才嗫嗫道一句,“就算有这么多矛盾,也不一定能猜到您就是啊,毕竟容貌——”

  听及素鸢追问至此,宣绫靖立时浅浅抿了抿唇,“你看尉迟信中所写,他怀疑我的身份有问题,而他原本的猜测有两种,一是,树林那女子只是容貌相似之人,长公主仍在我身边,二是,树林那女子确实是长公主,而我别有用心。”

  “而我让况太医送去的那句话,让他产生了第三种荒唐地想法,那句话,云夕玦与你同在长公主身边,可你不知,云夕玦却知,这绝不可能,故而,他大胆猜测,我才是长公主,而恰恰这个答案,可以解答之前所有的矛盾。再加上之前我能拿到长公主的亲笔信与阵法图,又曾当着他的面在暗门上布下阵法,当初的搪塞之语,现在再想,便会因为我的身份而豁然贯通。”

  “他的信应该是昨晚所写,他也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荒唐,才又添了句猜测,可能是极其高深的易容术,而这个疑惑,我刚刚为他解答了。”

  素鸢了解地点了点头,才压下因尉迟晔的算计而起的愤怒,继续将信看完。

  见着素鸢看完,宣绫靖忙得将其他信纸一齐递给素鸢,道,“一起烧掉。”

  素鸢接过,一张一张烧成灰烬。

  宣绫靖静静盯着那燃成灰烬的纸张,看着素鸢,心底默默叹息一声,尉迟晔最相信她就是长公主的理由,恐怕根本没有信中所写的这些条理,只是因为,尉迟晔极为了解素鸢,能让素鸢如此信赖的人,唯有她罢了,他信她就是长公主,恐怕与素鸢眸中的信赖脱不开干系。

  缓缓压了压这忽然漾出的思绪,宣绫靖才又沉沉思量其信中所写的其他事情来……

  祝勐,即墨郡商贾,多日前被仇家纵火烧家,倾家荡产,其夫人葬身火海,祝勐浑身烧伤,薄葬夫人后达到盛都。为祈求夫人重新厚葬所需之银钱,遇上了静穆王,为静穆王小测一卦得静穆王赏识,而后便是殊月台死卦以及天术府风水沙盘。

  据了解,祝勐只是一介商贾,从未听说会卜卦风水之事,所以猜测,此祝勐非彼祝勐,而是李代桃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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