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东羿是来的阳谋。可一口一个海誓山盟,哪年兑现过?
总归这俩人没一个好东西。
只不过是自始至终地,余东羿没想过要杀他,而潘无咎就那么义无反顾地跳了他余慎的坑罢了。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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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东羿扁扁嘴,等潘无咎吃完粥了,张口便勾头朝他手里的碗说:“哎?下了好多黄连呢!拿水涮涮再喝点儿,别浪费。”
说罢,余东羿便提溜了一个茶壶来,茶壶里没放叶子,就只装了烧好的热水。
他真提壶往碗里头倒水。
“咔嚓!”
潘公把涮碗水带碗一块儿砸了。
“嘬嘬,气性儿真大。”
都弱得下不来床了,还能发那么大脾气?
余东羿耸耸肩,出去拿了撮箕来,把一地的碎瓷片捡捡。
捡碎片时他听到点儿动静。
等回来了,余东羿抱胸,斜倚在门槛边儿上,歪着脑袋看他:“咱想着,都最后一日了,潘公就不能温柔点,哄哄你再也见不到面的小丈夫?”
潘无咎坐在床上,斜眼吊了他一下,冷冷道:“谁是丈夫?”
“那要不是也行,”余东羿悠悠然走上来,“枕边人、意中人、囚|犯、爱|宠、玩|物?公公想怎么叫慎儿,慎儿都不在乎。”
“废话恁多。”
“没办法,慎儿对叔叔好奇嘛。”
余东羿弯腰,掐起他脖子,问:“好奇,就比方在……刚才我出去倒垃圾那一小趟,你的人来说了些什么?”
潘无咎嗤笑一声:“你倒是眼睛尖。”
有密信。
余东羿松了掐潘无咎的手,强硬地从他身子底下摸了一封出来,拆信看。
密信上记的是凌霄卫特殊的暗语,玄机奥妙,错综复杂。
历朝来,权臣名将们对此暗语破译数年,终不得解。
凌霄卫能长盛不衰,一大成凭了以密信为基石的、自上而下的令行禁止。
也唯有此,凌霄卫一举一动皆有章法,内部才能严丝合缝。
那又如何?
可曾几何时,余东羿与潘无咎亲如一体——
密信而已,潘无咎读得懂的,余东羿自然晓得。
传来的讯通俗易懂。
——霍蛮香刺杀成功并与敌人同归于尽。事后凌霄卫验尸一看,却发现霍蛮香杀死的贴了□□,并不是邵钦。
潘无咎挑拨他:“这下你得意了?”
“您把纸藏屁股底下,不就是等着我刨出来好好得意一回的嘛?”
余东羿梁上檐下地蹿来蹿去,东张西望了一道说:“不然,早该在我出手抢夺的时候就有暗哨射过来一箭了吧?”
潘无咎半躺着淡淡道:“此处无警戒。”
余东羿狐疑:“一个也没有?”
“一个也无。”
刚来传信的凌霄卫都走了。
余东羿笑了,立到床沿边弯腰,凑鼻子上去威胁道:“那便是说,就算此时我把公公吊起来鞭一顿再偷偷遛了,也不会有人立刻杀出来取我项上人头喽?”
潘无咎勾起嘴角:“呵,你大可试试?”
“我、不、信。”余东羿点点潘无咎的鼻尖,一字一顿道。
“叔叔太奸诈了,慎儿玩不过你。”
潘无咎拍开他的手指头,一双丹凤眼刺向他:“你待如何?”
“当然是,逃啊!”
余东羿摇头晃脑地来回踱步,悠哉道:“叔叔当您喝了多少黄连?慎儿总不能真让一代千岁拉|屎到裤|裆里吧?放心,那粥不怎么坏,只不过会让您多睡上一遭罢了。”
“唔,睡多久好呢……”余东羿负手在距离床边沿两步的位置停下,龇牙笑了笑,“七天七夜?怎么样啊?”
潘无咎沉默地望着他。
“待您一晕过去,我就将院子外边儿的三棵垂丝海棠连同您那盒玩具都一块儿给烧了。这次好,您半点儿念想也没得留。至于我呢?当然是逃之夭夭!”
“幼稚!”潘无咎嗤笑一声,“普天之下还未曾有让人昏睡七日以上的毒。”
“是药,非毒。”余东羿轻笑着顿了顿声,与香儿当初说那般一样缓缓地道。
说完,余东羿一揽手将潘无咎一大个人从床上带下来。
他的双手手掌就掐着潘无咎的两侧的咯吱窝,把中年男人像布偶那般提起来。
他高度也估量得合适,举着潘无咎令潘无咎的双脚将将好摆在地上,又踩得不落实处。
“这药见效慢,不易察觉。若不信,您且放宽了心站一站,试试能不能站得住?”
余东羿笑道:“叔叔别害怕。站不稳的话,这不还有慎儿接着您嘛?”
潘无咎真的站不起来了。
他膝盖一软,像个刚蹒跚学步的婴儿似的,东摇西摆,跌坐在地上。
而余慎——
他嘴上说着要扶,手却恶劣地没有碰潘无咎半下,反而是眼睁睁地看潘无咎腿一弯,任由九千岁跌倒,“哐当”跪在地上。
潘公此生头一次如此羞耻地成了个双腿无能的残废。
潘无咎身在石板,心却仍高得似在天边,仰头用危险的视线挖他道:“你敢逃?余慎。没那么容易的——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咱家也有法子……把你给逮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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