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忌道：“你的相貌。你这张脸不但承袭自我的姑姑，更是承袭自祖母的相貌。而且比青鸾姑姑更甚几分，我从未见过祖母笑过，她永远是沉稳内敛的端庄模样，而青鸾姑姑则是活泼开朗，喜欢发生大笑。而你的神韵性格则是中和了这两人，所以比起姑姑，你反倒是更向祖母。”
凌歌的眸子微闪，心中不由得一叹，这老妇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性子如此古怪？不但住的地方在那最为偏远的极北之林，连人都不像是普通人。
凌歌心中也产生了深深地好奇，如此古怪的性格，是天生还是经历了什么事情？或许这祖母也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凌歌好奇的问道：“所以祖母就对这唯一一件不受自己控制的事情格外关心，可是我不明白的是，既然如此，为何祖母不早在发现我娘亲消失在极北之林时，就派人追上娘亲，将她带回极北之林呢？而是任由她随随便便的嫁给腾蛇国的皇帝腾武峰？”
第858章 娶谁无碍
凤无忌轻轻的一笑，这笑声轻轻浅浅，却又是听的极其清楚，像是夜风低啸而过的残声，竟然还带着几丝悲凉之意。
“当初青鸾姑姑为了救下那个负心的陵光尉漓，不让祖母发现，用了所有的办法隐藏住他的存在，所以直到他们逃走了，祖母也是在几天后才发现这个事实，待到祖母派人出极北之林追他们的时候，为时已晚，后来派去的人终于寻到了朱雀国，得到的消息却是陵光尉漓娶了当朝宰相的女儿。”
凌歌点了点头道：“这样说的话，也就是祖母派出的人根本就没有找到我娘亲和莫离姑姑的下落。”
凤无忌淡淡的一笑道：“那些人的确是没有找到青鸾姑姑的下落，而且极北之林的人多半都没有出去过，对大荒之境的六国也不是很熟悉，他们也委实没有想到堂堂极北之林的大小姐会下嫁给腾蛇国的皇上，所以找了许久之后，依然是杳无音讯。最后没有办法，只好回极北之林复命。”
凌歌闪过一丝想法道：“想必依着你口中所说的祖母，这些人回去也没有什么好下场吧？”
凤无忌道：“你猜测的不错，的确是如此，那些人回了极北之林复命之后，一个都没有成活，因为办事不利，全都被祖母处死，所以后来没有人再敢在祖母面前提起青鸾姑姑半句，十几年过去了，若不是莫离姑姑送来了消息，所有人似乎都忘记了极北之林还存在过凤青鸾和莫离这两个人。”
凌歌苦笑了一下道：“所以现在祖母便将这全副精力都投注在了我这个外孙女的身上？一心想将我带回极北之林？可是她要带我回去的目的又是什么？”
凤无忌侧眸看向凌歌道：“虽然祖母从未说过，但若是我猜的不错，祖母之所以要带你回去，怕是不想再让我们凤氏一族的血脉流落到外面，所以你这个身体里流淌着凤氏一族血液的外孙女，自是不能再放任你在这外面的世界。”
凌歌无奈的一笑道：“你这样说，我便想得明白了，所以祖母才会让你娶我，为的就是你这个孙子可以娶有纯正血液的我，也算是好事一桩。”
凤无忌的眸子流露出了一丝赞赏的神情道：“这就是祖母的目的，你说的一点都不错。”
凌歌蓦地一笑道：“我虽然和你不够相熟，可是对你也算是有所了解，以你的性子，真的愿意受祖母的摆布，就这样和我成亲？你这辈子就不想娶你喜欢的人吗？”
凤无忌嘲讽的一笑道：“娶我喜欢的人？对我而言，娶谁都无所谓。”
凌歌笑了笑道：“没想到你在感情上是如此随便的一个人，如此好打发，还是你自小到大实在是听了太多祖母的话，所以没有任何想要反抗的想法？”
凤无忌笑道：“反抗？我为什么要做无谓的反抗？不过也的确是如你所说，我自是也不会乖乖听话。我原本只是想着见到你就杀了你，然后再也不回极北之林，这辈子也在这宽广的天地里游荡，可是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却改变了主意。”
第859章 此夜陌路
凌歌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凤无忌敛起所有的神情，眸底倒是流露出一丝认真道：“因为你恰好却是那个对的人。”
“我是那个对的人？”凌歌轻蔑的一笑，“你对我一无所知，也不了解，凭什么就认定我就是可以和你过一辈子的人？我怕你如果有一天真的厌倦了我，会杀了我。”
凤无忌听到这话，不怒反笑道：“你是对自己没有自信，还是对我没有自信？和孟章白泽相比，我们才是最般配的人，你莫要选错了对象。”
凌歌的唇角弯了一弯，深深地凝视了凤无忌一眼，“你也莫要认错了人，也看错了人，我未必真的就是你苦苦寻找的妹妹，我看你还是三思而后行。”
凤无忌嘿嘿一笑道：“凌歌，你为了不与我履行婚约，竟然说出如此话，你觉得你说这话，谁人会相信？你不是我的妹妹？难道你也不是凤青鸾的女儿？”
凌歌并不能做出太多的辩驳，她到底是谁，谁人又能说的清楚呢？毕竟在所有人眼中，她都是腾凌歌，都是凤青鸾的女儿，可谁又知道她不是呢？
凌歌不置可否，琥珀色的眸子望着黛蓝色的夜空道：“这世上的事情大抵如此，谁又能说的明白，看得通透？你有你要完成的使命，我也有非做不可之事，只是谁会成功，谁会笑到最后，怕是要看老天了。”
“妹妹说的对，谁都不会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凤无忌也转眸望向夜空，“今夜之后，怕是我们就再也没有如此平静的时刻，也不会在如此推心指腹的倾谈。”
凌歌笑道：“你我虽是不能并肩而立，可是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兄妹，怕是和我有血缘关系为数不多的亲人之一，我希望无论以后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输的那个人都不要伤害对方。”
凤无忌挪动脚下的步子，转身面向凌歌，他抬起纤长的手指揉了揉凌歌的头发，眸子中第一次暗含着由心而发的笑意，“我对你所能承诺的，就是在祖母派人来之前，你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因为我也想看到陵光尉漓生不如死的过完余生，最起码要让他良心不安。毕竟这是他欠青鸾姑姑，欠你这个女儿，所理应受到的惩罚！”
不待凌歌有任何的回答，凤无忌俯身向前，他猝不及防的用手臂一捞，抱住凌歌，凌歌的眸子蓦地放大，不由得挣扎了几下，风无忌手臂上的力量却是大了几分，他紧紧的抱住凌歌。
在凌歌耳边邪气的一笑道：“你是我的，此生此世都会是我的，对于青鸾姑姑，我唯一庆幸的就是她生下了你。”
说完这席话，凤无忌蓦地松开手，他微微的后退一步，邪气的脸庞上挂着一抹淡笑，随即身形一闪，纵身跃上墙垣，夜风撩起他紫色的长袍，摇曳之中，像是暗夜中绽放的花朵。
凤无忌的身子微一停顿，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站在墙垣之下的凌歌，挥了挥手，身子一跃，如一只灵动的飞鸟一般，眨眼之间消失在茫茫的漆黑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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