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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妃倾城,燕宫玲珑局_羌笛菱歌【完结】(69)

  她走了几步,沿小径出了月门,见就在前面不远处,另一处的厢房里透出灯光,琴声便由那边传来。

  琴音泠泠,似水如松,鹤鸣阵阵,和着庵堂的梵钟,悠远雅清。

  她垂下眸,是慕容天华……

  她退了回来,却看见宫姒也披了衣在门前站着出神,看见她,微微一笑:“慕容公子的琴,真是可绕梁三日,令人倾倒。”

  “咦,他象是唱的《秋行》,”宫姒眼睛一亮,笑道,“哀家应该没记错这曲调。”

  秦晚故作认真地听了听,才道:“臣妾听着也象。”

  宫姒注意看了她一眼,只是淡淡笑道:“公子多情,只怕是错付了,实是可惜。”

  秦晚无言,施了一礼,回了自己房间。

  那曾是她记忆中最美好的回忆,山径清清,枫叶如火,拾径而上,身边的风景美不胜收。

  她贪玩误了下山的时辰,便也是在山上的桃花庵中住了一夜。

  那晚的月光也是如此明亮,她喝了酒,没了礼数,趴在他肩头,看他弹琴谱曲,他不以为忤,轻声给她哼唱刚谱成的词曲。

  她心有感念,发了“酒疯”,一定要伴舞助兴……

  结果……

  不由得耳烧脸热,时隔多年,事过境迁,一回想起来,竟仍是这样羞不能胜。

  那一幕,真是丢人,没几步她一脚踩在了自己的裙边上,摔在了他的怀里。

  他似是也已微醉,话语中多了一点轻狂,笑容如夜色惑人:“这才是,明月入怀。”

  明月,明月,现在谁又才是他心中那轮明月呢?

  一夜微雨,她睡得不深,仿佛听到琴声也是一整夜。

  太后的八关斋要连做三日,秦晚没再去过塔林,都在庵堂里相陪。

  当晚酉时,太后依旧在房里抄经,秦晚在边上砚墨。

  这时,令月从门外进来,看了秦晚一眼,她走到太后身边,俯在太后耳边说了几句话,太后的执笔的手微微一顿,随后又如常地继续书写,嘴里道:“下去吧。”

  秦晚垂眸,手里的动作也没停,但觉得感觉到气氛的微妙改变。

  红妆凝就思断肠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丽妃秦玉

  宫姒写完最后一笔,把笔放在笔架上,坐正了身子,缓缓长呼了一口气,这才笑着对秦晚道:“晚儿,你替哀家把这幅字送去给玉儿吧。”

  秦晚微怔了一下,随即低头道:“是。”

  这两天宫姒都没有召见秦玉,当然也没有召见其他在广觉庵修行的前朝妃子。

  现在却突然要送一幅字给秦玉,想必和令月刚才说的话有关?

  在寺中小尼姑的指引下,出院门,沿着青石小径往左,见一个小月门,一条石板路延伸至院落深处,两行桂花夹径,出了月门,过了桂径,眼前是一个清雅院落,一株亭亭的绝高梧桐长于房门前,竹篱青瓦,雨后新新,别有一番韵味。

  这地方虽不及岫玉宫,但幽静清致,雅趣盎然,倒是个好住处。

  秦晚勾了勾唇,对引她而来的小沙尼微施一礼:“多谢小师父。”

  月光从梧桐叶缝中洒落,穿过棱花窗格,窗里一个女子正背对着窗弹奏古琴,细听去,虽然不及慕容天华的绝妙,却也颇有清韵。

  秦晚站着听了一会儿,这才上前敲了敲屋门:“夫人可在?”

  琴声骤停,听见沙沙脚步声,然后房门打开,秦玉一身素衣出现在门前,一见是秦晚,她愣了一下,随即讥诮地一笑:“原来是秦司记。”

  “好久不见,秦晚是奉太后之命来送一幅字给夫人的,夫人请接懿旨。”秦晚也没跟她多客套,直接说明了来意,捧着那幅字递至她面前。

  秦玉有一刻的犹疑,随即跪下接了。

  秦晚笑道:“秦晚此来的差事已了,这就回去太后娘娘处交差,就不打扰夫人休息了。”

  说罢施了个礼,转身而去,没走几步,听见后面传来一阵古琴落地木裂弦崩的声音,接着是女子尖锐的哭泣声。

  想必是看了那幅字,受了些打击。秦晚接旨的时候,随意看了一眼,那幅字写得隐晦,四个字:梧桐可裁。

  走在半路,雨又开始落下,秦晚小跑进了院子,在厢房门前站了好一会,缓了缓气,这才敲门。

  令月来开了门,连忙拿了张汗巾给秦晚拭头发上的水,太后笑道:“送到了?”

  秦晚点头:“是,臣妾交旨。”

  “那就去歇着吧,把头发擦干了,别惹上头痛风了。”

  她喏喏答应着,转身打开房门欲走,一眼见庭院里黑糊糊的多了一个东西,吃了一惊。

  再仔细一看,原来是秦玉跪在雨地里,伏身拜在地面,一动不动,象是块石头一样。

  这时令月也走了过来,看了一眼,转回头去道:“是玉夫人跪在院子里呢。”

  太后倚在靠枕上看书,听了眼也不抬,淡淡道:“她这是做什么,这是什么地方,做得这么可怜,是想要让哀家难看么?”

  令月道:“夫人身子骨本来就虚,这样跪着雨又这么大,若是出了事……”

  “你瞧,就连你也来说哀家不是了,跪是她自己要来跪的,与哀家何干?你去劝劝,若是她执意不肯回去,那就随她去跪着吧。”

  红妆凝就思断肠 第一百五十章 梧桐难裁

  秦晚在门前站了一站,令月道:“司记回屋休息吧,我去劝劝玉夫人。”

  回了房间,秦晚掀窗看了看,令月打着伞站在秦烟身边,似乎正在劝解她,秦烟却伏身在地,动也不动,那楚楚的姿态,让人好生怜惜。

  看了一会儿,见事情并未有进展,自己收拾了一下,歇下了。

  第二日清晨去向太后请安的时候,太后的厢房站了好几个人,中间的榻上躺着面色苍白的秦玉。

  太后坐在一边的紫藤木椅上,手里端了一杯茶,一手拿了茶盖在茶杯沿口轻轻刮拔,脸上的神情似笑似怒,极为瘆人。

  她脚边跪着一名中年尼姑,秦晚认得,是寺里主管着一帮修行的妃子们衣食住行的慧清师太,早先也是由宫里出去的一名宫人。

  慧清师太手脚发抖,似乎吓得不轻。

  “佛门清静之地,竟然也能出这样风花雪月的‘雅事’,哀家可真是开了眼了。”太后的轻笑声让人只觉得冷意森森。

  “慧清师太,你倒说说看,哀家该如何处置呢?”

  慧清浑身颤抖已经瘫倒在地上,嘴里只道:“太后开恩。”

  “令月,命人准备车马,哀家今日便启程回宫,再多准备一副车轿,把玉夫人一起带走。”

  宫姒说罢,又似颇觉好笑地笑了两声,便站起身来,厌恶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秦玉,转头对秦晚道,“这里太多浊气,晚儿陪哀家出去走走。”

  “是。”

  微雨初歇,空气却越显沉闷,天边乌云层层,秦晚对走在前边的宫姒道:“太后,看上去会下大雨,若是一定要走,只怕到了路上行程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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