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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相遇_书缃【完结】(60)

  容母叹了口气,儿女是父母的债,哪能不担心啊。

  容钰和丫头一个认真的作画,一个专注的凝望,连容母与张嫂的对话都未曾注意。

  不多时间,容慕他们就回来了,容母奇道:“怎么这么早,街上的花灯不好看吗?”

  容盛心情不大好:“人太多了,走都走不动!”

  容母说道:“既然这样,你们就把这些灯笼挂上去吧,就在家赏灯好了。”

  容母先前和张嫂已经扎了四五个灯笼,容盛和青豆忙上手帮忙,容慕苏汐和容钰丫头他们题字作画。

  容钰作的是十二花神,第一幅,一枝横斜的梅花栩栩如生的盛开在红艳艳的画纸上,旁有题诗:“一树开来冰雪香。”

  第二幅,是一簇如霞如云的杏花,题有:“柔似浅云初照水。”

  第三幅,桃花:“桃花依旧笑春风”。

  四月牡丹:“一枝红艳露凝香。”

  五月石榴:“万花攒动火玲珑。”

  六月荷花:“凌波一舞碧罗舒。”

  容慕看了一眼大哥画到了六月,便从十二月往前画起。腊月水仙花,冬月山茶花,十月兰花,九月菊花,八月桂花,七月蜀葵。

  两兄弟画完之后,一众人糊到灯笼上,挂在廊下,烛火的光亮从红纸中透出来,散发着莹莹的红光,映着表面形态各异的各月花神,美得各有千秋,令人惊叹。

  苏汐叹道:“早知道就不出去了,咱们自家做的花灯一点儿也不比街上的差嘛!”

  小宝提着容盛给他做的兔子灯,笑嘻嘻地追着丫头跑,又笑又闹,渲染得元宵节格外热闹。

  容钰倚在门框上微笑,所谓岁月静好,便是如此吧。

  如果他的旧病没有复发的话,他大概会一辈子留在这小小的默杞县城,守着时好时坏的丫头,安稳度日。

  不会见识到她曾经的风华绝代;不会明白她对过往的踌躇眷恋;不会了解还有一种忍痛放手的成全;不会知道还有一种无望等待的友谊;更不会需要忍受失去她的痛苦。

  可是啊,后来容钰想,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便是经历了许多,彼此才能更加的珍惜吧。

  容钰从来未曾畏惧过死亡,就像花开必有花落,兴盛必然衰落,人总有一死,或长或短罢了。

  只是,当在这一年的二月,他泡在药浴中,看着水桶中溅起的一瓣瓣血花,忽然害怕。

  他……是不是要死了?

  娶了丫头以来他时时注意着身体,怕的就是未来的时日不能与爱的人一起度过,可是谁知,去年一言成齑。

  容钰努力让自己清醒,抬手要去敲上药桶的边缘,好让容盛听到。

  他艰难的从水中抬起手,破解层层水流的压力,终于升到水面。

  门外容盛和丫头在说话,不知说了什么,丫头笑起来。

  容钰心中一喜,手指已经触到药桶的木板,可是此时大脑忽然混沌,全身没了一点力气。

  丫头笑声清脆,宛若风过银铃,悦耳动听。

  容钰的手快速地跌落下来,没入带着毒性的药水中,划过水流,带起一个个无声的漩涡……

  “阿盛,时间到了吗?我去看看夫君。”丫头说着站起身要推开门进去。

  容盛赶紧拦住她:“再等等,还不到半个时辰。”

  丫头只好喊容钰:“夫君,我要进去了。”

  容盛挑眉:“看吧,大哥都不理你,你再等等能怎样。”

  丫头心里惶惶的,很不舒服,从容盛身边就溜了过去,一把推开门:“夫君。”

  容盛气急败坏:“丫头!你……”不妨却听到丫头一声惊慌的叫喊,忙跑进屋,就看见大哥不知何时已昏倒在药桶里,唇鼻鲜血长流,染得药桶一片妖异的红。

  第67章 第六十六章

  “李大夫,我儿怎么样了?”容母的眼眶红红的,声音也有些哽咽。

  李恪大夫收了针,面色分外凝重:“容老夫人,令郎中的毒已深入五脏六腑,老夫……也没有办法了。”

  容母脑袋一懵,身子晃了晃,张嫂忙扶住她:“夫人!”

  容母看着人事不知的钰儿,她心痛如绞,双目赤红,不由得迁怒于丫头:“钰儿这些时日好多了,怎么会突然又犯病了?你是他的娘子,为什么不好好照顾他?!成天就只顾着玩儿!我早劝过他,娶谁不好非娶一个傻子,钰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以后怎么办!”

  丫头站在床尾,呆呆的看着夫君昏睡不醒的苍白容颜,听不到李大夫的沉重病症断定,也听不到容母的怨恨指责,泪流满面,却又抱着希望:“夫君没事的,他只是睡着了,明天会醒的,他只是睡着了……”

  向来飞扬跋扈的容盛第一次如此低声下气:“李大夫,我求求您了,救救我大哥,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钱不是问题,我可以打猎、去采草药,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只求你救我大哥!”

  李恪沉稳的脸上布满愧疚,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容家三郎啊,我要是能救,费尽心力也会救他,只是……唉!”

  容慕眼中闪过痛苦之色,握紧拳头,向外走去:“母亲,我去找唐大人,不惜重金征求名医,总会有人解得了大哥身上的毒。”

  正是晚饭时分,桌上的饭菜渐渐变凉,但是谁都没有胃口去吃,容家一片愁苦之色。

  夜渐深渐浓,凉气漫过来,容母受不得凉,被苏汐和张嫂劝着回去睡了,苏汐看着丫头哭红的双眼,心中不忍:“丫头,你守了大半夜了,去睡一会儿吧,让小叔和青豆守着。”

  丫头摇头,眼睛未敢离开容钰半分:“夫君说他怕冷,暖暖在就不会冷了,暖暖不能走。”

  苏汐抬手抚了抚丫头柔顺的发丝,眼中酸涩不已。

  有唐听悔出面,容慕几乎请来了周边外县的所有的有名的大夫。十多天里,来容家的大夫络绎不绝,可是他们看过容钰,也作出了十几套方案,但都没有统一的意见,也没有把握治好,容钰也没有醒来的迹象。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大夫说:“毒性已传遍全身,沁入血液,最好得换血。”

  一个胖胖的青年大夫反驳:“换血不行,治标不治本,我看啊,得用剧毒之物——蛇虫之毒、草木之毒等以毒攻毒,方有成效。”

  “哎哎哎,”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大夫摇头,“那太危险了,一个不慎就会出人命,老夫觉得,还是采用韭菜,绿豆一些解毒草药慢慢来解,吃上个十来年,这毒啊慢慢就解了。”

  “不不不,我觉得……”

  每听一位大夫提议一种治疗方案,容盛太阳穴就跳一下,为什么他们的方法都如此惊悚?

  容慕揉了揉额头:“各位大夫停一停,你们到底觉得什么方法能治我大哥的病?”

  “这位公子病入膏肓,必须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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