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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相遇_书缃【完结】(99)

  “怎么没有?听说好像姓容……”,那人说到此处声音却突然低了下去:“是前废太子的余党呢!”

  容?!

  燕然蓦然抬头,胸中像压了一块大石喘不过起来,她慌忙调转马头向永和坊驶去,可是方才在河边的人们因害怕刺客都聚在了一起议论纷纷,马车根本无法出去。

  燕然心如火煎,一边解开马的缰绳一边大喊:“请让一让!”说着翻身上马,在一片谩骂怨责声中打马而过。

  “跑那么急,赶着投胎啊!”

  “拿咱们老百姓的命不当命,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此时,守门官兵也看到这一片骚乱,立刻下达命令:“任何人不许妄动,给我拦下她!”

  燕然管不了许多,此时她恨不得背生双翅,即刻飞到容钰的身边,亲眼看着他安然无恙才能放心。

  “前面骑马的,给我停下,不然我就放箭了!”几股士兵追上来,在燕然身后大喊。

  燕然势头稍减,正要搭话,忽然耳听得破空之声,下意识攥紧了缰绳,只听得马儿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一下子把她掀下了马背,她摔得头晕眼花,摇了摇头定睛一看,马臀上竟插着一把箭,血流不止,马儿吃痛狂性大发,不管不顾向前冲去。

  “Fuck you!”燕然心中恼恨,这群白痴!

  燕然心中有事,不想耽搁,被他们捉住说不定还要惊动印疏,活动了一下手脚勉力站起,幸好自己有所准备,不至于摔伤,这里距离永和坊已经不远,只能跑过去了。

  燕然跑到容家门前,已经上气不接下气。容家大门洞开,房间灯火通明,燕然心中一紧,跌跌撞撞的冲进去。

  房间里很吵,初心趴在床头哭着叫爹爹,印疏呵斥着手下搜查全城一定要找到刺客,暗卫无欢为他输着真气,眉间满是焦灼。

  哭泣声,呵斥声,这些燕然通通听不到了,她眼中只能看到床上那个躺着的人,他双眼紧闭,脸色煞白,好像……永远不会再醒来。

  “娘亲!”初心首先看到了门边的燕然,跑过来紧紧抱住了她的腿,还在抽泣:“娘亲,你到哪里去了?爹爹一直睡,我叫他他也不理我,娘亲,怎么办啊?”

  印疏吩咐完毕,也看到了燕然,他满是惊讶,皱紧眉头看她:“燕然,你这是……怎么回事?你去哪儿了?”

  只见燕然衣衫不整,发丝散乱,眉眼憔悴,像是刚和人打了一架,燕然向来注意仪表,今日不知为何竟这般失态。

  她没有理睬印疏,只是直直的走向床边,“他怎样了?”她的声音低的几乎听不到,像是怕惊扰了谁。

  无欢看了她一眼,沉声答道:“命在旦夕,福祸难料。”

  印疏走上前来,极为痛心道:“怎么会这样!温颜不久前还和我说他的功夫恢复了些许,再说他本就是习武之人,不至于这般没有警觉啊!”

  燕然睁大眼睛,忽然身形一晃,被印疏扶住才没有栽倒在地,她跪倒在脚踏上,捂住了脸,眼泪不断从指缝中流出,吞没了她的呜咽:“是我的错,容钰,对不起,对不起……”

  “王大夫来了!”印疏向外看去,果然是青豆请王瑾之来为容钰施针了。

  众人自动噤声退到外间,燕然也渐渐冷静下来,问道:“可曾见到凶手模样?为何要刺杀容钰。”

  无欢闻言却是噗通一声跪下,痛声道:“无欢办事不利,未能亲手捉住贼人为主子报仇,请主母责罚!”

  “可曾见到凶手面目?”

  “这……无欢无能!只看到那黑衣人身手敏捷,左手使剑,极是凌厉,我也……被那剑气所伤。”无欢低着头极是惭愧。

  燕然撑着桌角的手微微颤抖,一字一句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左手使剑……”

  王瑾之施针完毕,净了手转出来时仍是一片愁容。

  “情况如何了?”印疏迎上前去急急问道。

  王瑾之叹口气,望向凄然的燕然目光有些不忍,他们夫妻情深,却也多舛多难:“情况不太好,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这剑伤很深,透胸而过,这刺客必是毫无感情的杀手,如此不将人命看在眼中!”

  燕然仰起头,是她错了。

  她错在太相信方翊。

  错在道行太浅。

  蠢到为他人做了帮凶,差点害死了她的爱人。

  他向来忌惮容钰,即便是他伤了残了,他也不肯给他留一点后路。

  一切都是她的错,两年前她错在爱上方翊,被他的妃子陷害,险些丧命。一年后她错在相信方翊,竟让容钰差点丧命。

  如果她一直乖乖的待在默杞,待在容家,如果她肯和容钰好好过日子,也不会给他带来这许多磨难。

  燕然脸色青白,腹内翻涌,她弯下腰,却只是一阵阵的干呕,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全是铺天盖地的自责与对容钰的愧疚。

  第106章 第一百零五章

  今夜的月色很亮,今晚的京城很吵。所以今晚无眠的人也很多。

  宫灯柔和,龙涎香静静燃烧。东方沉玥已经月余没有宠幸过一个宫妃,御前总管范盛收红包已经收到手软,但是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所有宫妃使出浑身解数也只得来四个字:来日方长。

  是啊,这宫里头苦着的日子,长着呢!

  所有宫妃朝朝暮暮念着的皇帝,此时正在看书,只不过已经过了半宿,他手中的书仍然停留在那一页。

  大概,他看的不是书,而是那段永远无法回去的年少吧。

  乾华元年,他二十岁,年华正好,那一年里他圆了两个愿望。

  一是登基为帝。

  一是得遇良臣。

  燕然是臣,他是君。在他眼里,燕然既有小聪明,也有大智慧,虽为女人但却是可塑之才,他一心一意培养她,从未想过男女之事。

  既为君臣,就不应再有别的想法,这是他的原则。

  但是日渐相处,燕然似乎喜欢上了他。他身处深宫,久经风月,怎会看不明白她眼中渐浓的情意?

  他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他明白,她总有一天会离开,而他,不愿被感情所牵绊。

  但他低估了燕然对他的影响力,也误算了他对燕然的感情。

  乾华三年九月,她去淮南平叛。为他的江山。

  他日日牵挂她,即便他知道有皇室暗卫护着她,她很安全。但是他仍是止不住担忧,日日确认了她的安全方能安睡。

  乾华四年三月,她回来了,带着她的期待与他的期望。

  漫天的雨幕中,她问他,我对你而言是什么?她脸颊嫣红,眉眼躲闪,遮不住的深情。

  他心里既喜又忧,喜的是分开这半年,她对他越发依恋,忧的是除了这满心深情,他什么也给不了她。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他这样说。总有一天她会知道,对他而言,她是最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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