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的在想什么。
高一一班的表演，也是舞蹈，是一个单人舞蹈，谭雨是表演者，她跳的是《红衣》，12月31日晚上，天气零下了，冷得哆嗦，谭雨手拿着长长的红色丝带，身上穿着红色的薄薄裙子，拖拽着地就出来。
全场呼吸一顿，口哨声紧接着吹了起来。
音乐响起，谭雨挥动着手中的红色丝带，舞了起来。
柔若无骨的手腕，玲珑细小的腰身，旋转，跳起，拖拽的红裙子就跟一只妖精似的，在舞台上拂过，却落了下面男生的眼里心里。
他们激动地站起来，喊谭雨的名字。
谭雨的目光却搜索着，在幕后那一块，看到了张越，他靠在临时搭建的棚子上，低头玩着手机，眼都没抬。
谭雨猛地咬紧下唇，紧接着旋转着跳起来，又专注地投入到舞蹈里。一曲毕，全场欢呼，尖叫。
一男生上台，捧着花，献给了谭雨，谭雨低头看着那个男生，咬了咬下唇，这才接了。
又是一阵欢呼。
她抱着花，扯着丝带，下台，临到幕后，看向张越，却见张越，目光落在化妆台那里，谭雨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化妆台边上聚集了四班的五个女生，她们是下一个节目，谭雨眯眼，心想他在看谁。
可惜，那五个女生都在一起，没人走开，她根本看不出张越在看谁。
舞台上，主持人的声音通过音响传出来。
“下面请高一四班带来的《现代舞》，有请。”
刷地一下，苏颜跟陈意几个人站了起来，赶紧把身上披着的外套脱下，露出了今晚跳舞的装束，黑长靴黑短裤白色衬衫，她们跳的是爵士舞，匆匆走上台时，跟谭雨擦肩而过，苏颜看去，正好跟谭雨视线对上。
谭雨上下打量她，苏颜挪回视线，目不斜视地从她身侧走过。
上辈子，谭雨脸上已经动过刀了，脸要比现在精致很多，但那双眼睛，从来没变过，带着不屑，带着挑衅，看她如蝼蚁，苏颜捏紧拳头，平复了下呼吸，上了台，她们一上去，下面就欢呼。
五张椅子都摆好了，音乐响起。
苏颜领头，腿一迈，裹着黑色长靴的腿笔直而漂亮，她微微抬高下巴，人一转，坐在椅子上，两腿拉开，身子往后倾倒，身上的衬衫伴随她的动作，时而露出性感的锁骨，时而隐隐约约的看到了她细致的腰线。
台下安静了。
两秒后，爆出了喝彩，尖叫声，都疯狂了。
爵士舞的劲道，几个女生的身姿，令全场沸腾了起来，即使在这飘着鹅毛小雪的寒冬之夜，他们尖叫得撕心裂肺，浑身冒汗，一点都不觉得冷。
一曲毕。
苏颜喘着气带着鞠躬，台下欢呼声喊叫声还在沸腾，一声高过一声，像浪潮一样，蜂拥而来，她抹了下眼角的汗水，眼睛被灯光打得有点睁不开，当尽情投入到舞蹈当中，她竟然浑然忘我。
谭雨就在幕布边缘，看到她们舞蹈的时候，她刷地站直了身子，从心底冒起了一股地位遭受到威胁的压迫感。
本来，她今晚才是主角的，绝对是晚会的风头人物。
可是她们——她下意识地把视线落在带头领舞的苏颜身上，她再下意识地看向张越，下一秒，她脸色白了。
张越收起手机，从一旁拿过一束超大的玫瑰花，上台，走到苏颜的跟前塞进她的怀里，眉眼微挑：“跳的不错。”
人潮再次掀起尖叫声。
苏颜愣了下，抱紧花，道：“谢谢。”
张越勾唇，几许坏笑，在灯光下，墨黑的眼眸，像幽坛，苏颜垂下眼眸，看着怀里的玫瑰花，红得滴血。
第31章
台上挺冷的，下一场还有节目，苏颜她们鞠躬完，收了花，转身下台，幕布旁，谭雨站在那里，苏颜五个人走过去，从她身侧擦肩而过，玫瑰花的香味进了谭雨的鼻息，她看着苏颜，第一次，认真地审视苏颜。
“好冷啊我靠，跳完舞还好，站了不到几秒，我鸡皮疙瘩就起来了。”陈意一把捞过外套套在身上，苏颜急忙也放了玫瑰花，套上外套，跺了跺脚，刘琪也拿起外套，还没穿上，就先走了。
她心里一片冰凉，尤其是那束玫瑰花进了苏颜怀里的时候，站在苏颜面前的男生，让她无比心动，菱角分明的脸，狭长的眉眼，就是轻轻一扯唇角，也令她为之痴迷。
但他却，只是看着苏颜。
出了门，刘琪狠狠地呸了一声。
苏颜跟陈意穿好外套，因为脚上是长靴，羽绒服穿上后，下半身倒不怕冷，陈意看着那束花，忍不住说道：“真的很漂亮啊这个花。”
苏颜边扎头发边看了一眼，没吭声，又低头将额头的头发往耳朵上塞，陈意又说：“谭雨的那束没你大，太小了，啧，方才张越那样，倒像个王子，像不像苏颜？”陈意捅了下苏颜的手，苏颜冲她笑了下，问道：“他哪点不像王子？”
陈意顿了下，半响她笑起来：“也是，他在我这里印象是不太好，但在学校里，他可不是白马王子吗，多少女生喜欢他啊，方才刘琪那脸色都跟雪一样白了。”
学校里没有卸妆的，苏颜也就没打算卸下，由于还有两个节目，两个人猫着腰回自己班的座位，一路低声地说：“谢谢，让让。”终于快到座位了，她的座位紧挨张越，他腿比别人长，几乎抵着前面的座位。
苏颜停顿了下，看着他。
张越也看着她，他抵了下牙根，落在她怀里的花上，勾唇一笑：“喜欢吗？”
苏颜低头看了一眼，点头：“谢谢，腿——让一下。”她指着他挡住整条路的长腿，张越点头：“行，给你让。”
腿缩了回来，苏颜走过去，然而后脚还没抬上的时候，就被一只脚给绊上了，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人就跌坐在张越的腿上，他手一收，扣住她的腰，低笑：“怎么？因为玫瑰太漂亮，所以以身相许？”
旁边有笑声，男生嘻嘻哈哈笑了起来，苏颜挣扎，他的手扣得紧，她没掰开，扭头看他，他也仰头看着她，唇角微勾，他搂得更紧，“说，要以身相许吗？”
“你有病啊！”苏颜蹬了下腿，但腰部就是被他扣得紧紧的。
几乎，周围的都看向他们，周朗在一旁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张越手再次一扣，苏颜整个人滑落到他的怀里，一股子的烟草味扑面而来，她恼火了，一把掐住他的腰部，他身子一抖，苏颜猛地推开他的手，往旁边的座位趴去，跌坐进去，并瞪他一眼。
“怕痒哦？”苏颜拨了下额头的发丝，轻飘飘地问。
张越偏头看她，半响，又笑：“是啊，怕痒，人家说，怕痒会疼老婆，你要让我疼吗？”
苏颜差点将手中的玫瑰花盖他脸上，她收回视线，不看他，拨弄着羽绒服，陈意这也跟着坐下，陈意看了张越一眼。
啧啧两声。
张越最近真有病。
不过这样的张越，看着倒比较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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