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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反穿手札_御井烹香【完结】(163)



这种愉快的波涛,就像是一种人格的làngcháo,冲刷着理智的堤岸,而于思平的提议,在这愉快之中更显得如此诱人。原来这还不是极限,原来还有更高峰——没有什么羞涩、犹豫,几乎是本能地,身体和意志,都对他的许诺垂涎三尺,虽然似乎是有些不妥(她也说不上哪里不妥,不过就有点这样的感觉),但是和更多的愉快相比,她为什么要拒绝呢?

毕竟,又不是说她现在在和别人jiāo往,那些过往的什么cha曲啊,恋曲什么的,在刚才的体验之前,忽然变得很小孩子气,又算得了什么?能阻止她吗?不能啊,毕竟,于思平才是她最亲密的人,如今,他们连这种事都做过了……

含光忽然有些僵硬:伴随着余韵的缓慢减弱,她的理智终于慢慢回笼,她忽然间意识到,自己刚才随随便便地,就认定了什么。

把身体jiāo付给他,这倒没什么,她自己是从礼教最严格的时代走过来的,对这种事,反而更嗤之以鼻,现在体会到快乐了,更是不可能重拾三贞九烈的价值观。她的身体只属于她自己,不属于别人,要做什么都是她的事,也不必向任何人jiāo代,更不会因为现在去追寻了快乐,日后还会觉得自卑,感到低人一头什么的。

至于吃亏感,那就更没什么了,不论于思平如何想,别人又会怎么看……反正她也有严重的障碍,换个人来,未必能走到这一步,说起来,她还要感谢他让自己接触到了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呢。

未来的伴侣,含光到现在还没遇到一个保留处男之身的追求者——也许于元正是例外,不过他也没有追求她,连何英晨,感觉起来也是一脸的风月老手。她不觉得男方有资格要求她什么,这些都不会是问题,问题只在于……

她怎么会认为于思平是她最亲密的人?

她怎么可以?这——这个人,他迟早都是要回去的不说,而且,而且人品还很成问题,做了很多坏事,有过很多个女人……反正、反正他绝对不适合谈恋爱啊!更不适合一厢qíng愿地就迷恋上去——这是分分钟要被利用、被抛弃的节奏吧?

那愉快的余韵,完全离开了她的身体,含光现在简直抓狂透顶,于思平的提议忽然变得毫无诱惑力,她摇了摇头,勉qiáng从他腿上站了起来。

“你……可能的确还不错。”她说,随随便便地抓了个借口搪塞,“但还没有那么不错——我去洗澡了!”

言罢,也不理于思平的表qíng是如何愕然,便抓着衣服,以尽可能最快的速度,躲回了房间。?

☆、挣扎

?  酒醒了,彻底酒醒了,含光洗了个澡出来,根本毫无睡意,坐在chuáng上死死地望着窗外,暗自希望于思平已经回去睡了,这两间房是打通了的男女主人卧室,共享一个很大的阳台,她进来以后直接拉上了窗帘,还把门给锁上了,不过这丝毫无助于平复她的不安感。

当然了,客观地说,于思平也不像是会qiáng上的那种人,按他自己的说法,他是在舍身相助呢——而且疗效也的确显著,虽然之后的确流露出一些勾引她那什么的意向,不过ròu都送到嘴边了,她又不是真的丑得不堪入目,于思平平时虽然老爱嫌弃她,但也不可能真的是发自内心地看不上她吧,就算是看不上,按石旻旻的说法,刚才那个氛围,估计也是想要吃下去的。

于思平到底看不看得上她呢?含光先是漫无目的地想了一会,又为这个念头悚然一惊,她管于思平看不看得上自己啊?这重要吗?这必须不重要啊!

虽然两人关系密切,用他的钱含光不会有任何不适感,但那是因为两个人特殊的身世以及实际上互帮互助,互相了解隐私,但这不代表于思平他就是个理想的对象了啊。含光到现在都还记得,他随随便便就想掐死自己,还有初次见面那前后他流露的yīn狠和心机。

于思平对自己的事qíng很多时候都讳莫如深,从他隐约透露的部分来看,含光毫不怀疑他可能是做了不少非法的事,甚至手里出过人命也不稀奇。当然,这在古代也不算是什么大事,不过,在现代那就不好说了,起码她认识的别人,手里就绝不可能有人命案子。

含光自己当然对杀人没有任何兴趣,如果说以前在古代的时候,她还被迫考虑过此事的话,那现在她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她已经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事qíng了,要说和一个杀人犯同chuáng共枕生死相许,她首先就顾虑重重,更别说,于思平还是预定要回去的。

虽然她和睿王多半也不会有结果,但这是绝对不一样的,至于不一样在哪她一时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一样。于思平那明年就要回去拯救他的历史了,心里明显有自己择偶的一套标准,含光感觉他在前世肯定有个意中人,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也不是他不能的根本原因。

她不知该怎么说,不过,倒是很肯定这一点:对于于思平又或者是权季青这种人来说,他追求的东西永远是第一位,其余什么感qíng之类的,都是被算计、被利用的东西,这种人她还是蛮熟悉的,现在回头想想,她前世的爹就是这么样的人,每个女儿都嫁得那么合算,最后所有的好处,全都堆叠在了唯一的儿子身上。不管别人怎么爱他,这感qíng都不会给他什么触动,他不但不会因此对对方稍存qíng分,反而会毫不留qíng地利用这份qíng感,给自己谋求最大的好处。

于思平呢,就要更进一步了,她爹好歹还说是真心一片都给了儿子,于思平最看重的似乎却永远都是自己。当然她现在是没有什么价值可以供他利用,他对她也说得上不错,但这种不错是建立在浅层次jiāo往上的,如果要深层次jiāo往,且不说他是否qíng愿,就说含光自己都不能接受永远被摆在很后面,而且随时可能因为他的追求而被牺牲——这又还要建立在他会留下来的基础上。

此外当然还有最切实的问题,那就是于思平的确没看上她……他多次表露得那么qíng真意切,她怎好意思不相信?——这和想要和她那什么可没关系,从古代过来的女人,哪个不知道男人的臭毛病?xing.爱分离,对他们根本就是常态了。

所有思维的终点,都指向一个结论:他们俩没未来,不适合,绝对不可能开始,也绝对不可以开始。

然而,思及此,含光心里竟不由自主地冒起了淡淡的沮丧,也分不清是为了什么。是舍不得于思平这个人,还是舍不得于思平给她带来的这种愉快……她可不是男人,对自己也很了解,她不可能和于思平一样玩什么身心分离,起码不会是和一个已经有好感的人。这么搞下去很大的可能就是她一发不可收拾,凄凄惨惨地爱上于思平,然后要么被他察觉,惨遭嘲笑和拒绝,要么就是暗自饮恨,然后看着他回去古代。

不适合啊!

含光下了决定:得尽快回去了,再和于思平呆在一起,她迟早把持不住。

好吧,病也算是治好了,起码她已经知道了说那种事是鱼水之欢绝对没夸张,回去以后,刘景羽也罢,许云深(如果他对她真的有意思的话)也好,或者随便哪个追求者,看得顺眼的先发展一下好了,总之不可以再想着于思平,这是自寻死路。

人就是这样,找了一条路以后,不期然就安心多了,含光是总算结束了恐慌,长呼了一口气,开始盘算着回去的事qíng。

然后她突然间就发现她现在基本就是在于思平的掌握之中了,回去不回去,她说了真不算。

就这么突然跑来海南,钱是于思平出的,她就带了点零钱在身上,就算有钱,她一个人连哪里有机票买,怎么查航班都不清楚,不过这个酒店可以提供服务——不过问题是于思平把她的身份证拿在手上,而且她手机又没电,得靠他的手机联系外界……这房间里也没有电脑,连上网都难,要上网她还得特别找个机会,躲开他过去。

她怎么会把自己搞得这么被动的?说起来,身份证为什么会给她?

含光回想了一下,只能颓然放弃:这也不是她的问题,是于思平要了她的钱包和身份证,说是去潜水的时候要锁在保险柜里。她觉得也很有道理,遂自然答应了下来,当时哪想得到那么多?再说,人家恐怕也没想那么多。

等等。

人家,真的没想那么多吗?忽然间到海南来,连回家收拾的时间都不给,从下飞机起一步步真的是很自然地走到刚才……如果不是她忽然被吓醒了,只怕现在两人已经……已经那什么了。

他真的只是为了帮她吗?该不会……他也是早有计划的吧?就为了帮她,如此大费周章,于思平平时会这么好心吗?再说,这件事和他有什么关系,他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关心她了?

心qíng才刚骚动了一下,就被含光自己狠狠地掐灭了:本来他就说要让自己见识一下上等人泡妞的本事什么的,这么做也不奇怪,再说了,为什么就不能这么帮她呢?他俩关系的确很密切啊。

胡思乱想、自作多qíng这样的事qíng,发生在女孩子身上是很掉价的,含光摇摇头,不想了——还是多想点实际的吧,怎么回家,回家后怎么找个靠谱男人把恋爱谈起来这才是正经。

在心里往于思平这名字身边画了一圈荆棘,暗自告诫自己绝不能碰,含光心满意足地就去睡了,她想好了:明早起来就直接提出要回去,不玩迂回,反正她也根本不可能和于思平斗心计,人家一眼就能看穿她的用意。

没想到,第二天起来,于思平对她的话回答却是直截了当的“不行”,居然也没玩迂回。

“为什么呀!”含光不高兴了,“这马上就要开学了——”

于思平穿得随随便便,往沙发上一坐,看起来都特别尊贵凛冽,局面完全在掌握中似的,衬得她就像个傻乎乎的乡下丫头——大家公子看了她一眼,很失望,“你不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吗?我帮了你这么多,你就没想过要回报?”

“你是说——”含光彻底迷糊了。

于思平也没回答她,只是很有深意地把自己的腿岔了开来。含光呆呆地看着他,过了一会才明白,她嫌弃地大叫了一声,“你好恶心啊!于思平!”?

☆、教调(倒过来看)

?  “这就是恶心了吗?”于思平倒是理直气壮得很,“看来课还没上完啊。”

这……如果算恶心的话,那昨晚于思平不是也忍着恶心帮了她一把?含光顿时被自己的逻辑给击倒了——如果她承认男女平等,这种事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那于思平的要求只能说是有点计较,却完全不能以恶心来形容。不过在他做了这么多以后,她连个回报都不给,好像是自私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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