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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神女有恙_棠漪【完结】(88)

  面前的女子,姿容不输她与霓裳,却没有霓裳身上那种初见的惊艳,也没有她身上那种温和柔美,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的孤傲,清冷,若非要比喻的话,霓裳是玫瑰,浓烈似火,司情是芙蓉,温柔似水,那面前的女子就是那高山之上的雪莲,似冰似雪,立于云巅,不染尘邪。

  “也不过如此。”

  她说着平平淡淡的话,分明是贬低人的,却让人生不出恶感。

  自始至终,司情的面色都不曾有变,便是听到她说出这样的话,也不过是浅浅一笑,“比不上姑娘容色无双。”

  她这话说的是真心实意,只是听在人耳中就有些变了味道。

  一道疾风从长亭之中射出,直指司情,司情是不懂武的,可是却能够感受到危险,她下意识的睁大了双眼。

  是了,她不懂武,便也躲不过这飞射而来的内劲。

  也幸好亭中那人并不是真的想要伤了她,疾风擦着耳边而过,打在了司情时候的一棵古木上,树干晃了几晃,叶子梭梭作响,纷纷落地。

  饶是知道自己没事,司情的脸色也是忍不住变了几变。

  “姑娘莫怪,我兄长不过是与你开个玩笑。”白衣女子含笑解释道,然而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歉意。

  或许他们真的只是开个玩笑,司情心知,这两人其实并不将她放在眼里,所以才会有如此作为,不过她也不生气,如今的她,可不是昔日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司情,不管是谁,也休想从她这里占得丝毫的便宜。

  “听闻司情姑娘最善琵琶,在下才特地请姑娘前来,抚琵琶一曲。”

  亭子里传来男子的声音,打断了白衣女子接下来想要说的话,那声音清澈无暇,又是这白衣女子的兄长,很难想象会是何等风华。

  白衣女子听了兄长所言,便领着司情进了亭子,亭中放着一把古琴,约莫刚刚那琴声就是女子弹奏所发出,而那男子遥遥相对而坐,白衣不染纤尘,司情原本觉得这女子的风华已是及盛,如今看这男子,却更觉无双,特别是那一双眼睛,她觉得太熟悉,就像她自己的眼睛,她想不到其他的形容词,却只能言四字:宛若神邸。

  那双眼睛和她曾经的一模一样,把这世间的万物都未曾放入。

  周围安静极了,那白衣女子也坐到了男子身边,偷眼望去,两个人好像一对一般,格外的般配,不知为何,司情突然觉得有些不自在,大约是那两人气场太合,她坐在这里,便好像强行入画一般,显得有些冲突。

  不过这也只是一瞬间的感觉罢了,收敛了心神,她将目光放在了怀中的琵琶上。

  琵琶只是普通的琵琶,若论特殊,怕是只比平常的要精良一些,司情自登台之后,所用的琵琶便只有这一把,后来也有公子贵人为投她所好,送过她更好的琵琶,只是她用着不如这一把顺手,便没有更换。

  她自来都觉得,弹得好不好,其实与琵琶无关,重要的是弹琵琶的那个人。

  她素手拨弦,如泉水叮咚,声声入耳,虽未有曲调,却又情思先至。

  原本还是漫不经心的两个人,也不由得正视司情,他们一开始觉得,不过是外面的人夸大,不过一介伶人,琵琶弹得再好也不过是取乐的玩意,所以他们对司情才没有分毫客气,如今曲子不过刚起,却觉得自己确实是小瞧了司情。

  琵琶声渐进,如泣如诉,仿若情人间的低语,柔情几许,又似瑟瑟秋风下的别离,幽怨暗生,夹杂着世间生死归去,凄凄惨惨戚戚,让人忍不住沉寂其中,难掩低落伤情。

  此时声越急,似金箔落地,珠玉拈碎成泥,又见狂风暴雨来袭,金戈铁马刀枪吟,残肢断骸,荒山埋骨无人祭。

  这世间本就不公平,天下之事本就无理,生生死死干我何系,我所在意的只有我自己,那些负我伤我之人,天道不报,我便自己来成全这场报应,哪怕手染鲜血,魂不庇己,我若不疯魔,何以成活。

  这人世间的爱恨别离同我有什么干系,我高坐九霄之上,看浮沉巨浪迭起,千万年光阴逝去,桑田沧海如初不如初,我又何必去理。我生来便是一场劫数,归去也是一场劫数,应劫不应劫,我身在这里,魂在这里。

  那是司情的情绪,也是阿古的情绪,这琵琶声声入断肠,几人心中不平。

  “咚。”

  琵琶弦断,被重重的摔落在地,她怔住,看着那断弦的琵琶,神色莫名。

  这惊器一声,也将原本沉浸在琵琶曲中的两人惊醒,两个人也是见过世面的,很快便收敛了神情。由震惊变作平静,不过须弥,也可见两人涵养。

  “司情姑娘这一曲,无衣佩服。”

  无衣并非是输不起的人,司情这一曲琵琶胜她抚琴多矣,莫怪这世人都传她声名,琵琶绝响,世无其二,对于司情,无衣心服口服。

  可是无衣哪里知道,这一曲琵琶,含的是司情两世的造化,又有阿古千万载光阴所见所历,其间心境,便是这世间,也无人可以理解。

  “这一曲琵琶吟,名唤白骨。”

  生是白骨,饲养其魂,白骨成灰,荒冢难覆。

  待到司情离去,亭中便又只剩下白衣兄妹。

  “那样好听的一首曲子,怎么叫那种名字,师兄,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原来他们并不是亲兄妹,而是师兄妹。

  “不要去招惹她。”

  留下这一句话,白衣男子身形起落,几个呼吸就消失在了无衣的视野中。徒胜无衣一人,对这一句话耿耿于怀。

  她向来喜音律,听闻春和坊司情姑娘一手琵琶弹得妙极,这才见猎心起,乘着此次出门的机会将司情请了过来。

  她其实并不如表面看起来的那般,清冷无欲,原先她心中对司情尚且不耻,不顾一介伶人,弹得再好听,也免不了世俗,哪里当得起‘世无其二’四字,可当听完那琵琶曲后,却不得不心服口服,那曲中心境,她望尘莫及,因此对于司情更是有了兴趣,如今她的师兄却告诫她,司情此人‘不可招惹’,谈及招惹二字,这世上最不该招惹的不该就是师兄么?这个司情又是何德何能,能让师兄说出这样的话?

  且不说无衣心中如何不解,便是她的师兄无翳,也是满心的困惑。

  ☆、伶人犹自唱5

  “你要杀我?”

  她高高的扬起脖颈,任由面前之人掐住,她的面上还带着笑,仿佛被掐的人不是她一般。

  “怎么会?”

  哪怕司情看起来没有丝毫内力,哪怕她看起来只是一个弱小的女子,无翳却分毫不敢放松,从在长亭中遥遥望见她身影的第一眼起,无翳就下意识的保持着警惕,他有着狼一般的直觉,总是能很快的分辨出一个人有害无害。

  司情此人,无翳看不透,所以愈发的警惕。

  所以他才会在无衣和她说话的时候出手试探,事实证明,司情确实不懂武功,可越是这样,他就越觉得司情不像是表面表现出的那样无害。

  他的生活有太长的时间都没有出现一个有趣的人,如今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他怎么舍得轻易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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