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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品娇娘_李子谢谢【完结】(327)

  “天明哥,我还是送你回医院去吧。”方逸伟心里不安。

  “不用,你送我回医院,那灵堂怎么办?”

  “可你的伤没好,我也不能让你呆在这,你必须回医院去。”

  “我自己能来,我就能自己回去,你不用担心啊!”

  白天明话音刚落,就见蓝凤凰从院子里跑了进来,边跑嘴里边嚷嚷着:“天明哥,你好了没啊?说好瞧一眼,就让我送你回医院去,怎么磨叽这么久呢?”

  方逸伟这才明白白天明不是一人来的,而是蓝凤凰陪着来的。而白天明因为撒了谎被蓝凤凰拆穿,早就不好意思地臊着,他对蓝凤凰嘟哝道:“不是让你在巷子外头等着吗?你怎么跑进来了?”

  “还不是你,这么久还不走,要是被柔桑嫂子发现我把你从医院里偷接出来,我会吃不了兜着走的,你现在是伤患,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的人,不能什么都不忌讳。快走快走!”蓝凤凰已经不由分说扶了白天明便往外走。

  “小蓝,你轻点,慢点,天明哥还伤着呢!”方逸伟不放心地嘱咐。

  “知道知道。”蓝凤凰扶着白天明已经出了铁栅门,方逸伟一直目送着他们,正要收回目光,却见铁栅门边站着向冰儿,他的神情立时黯淡下去。

  向冰儿一身素净白衣,脂粉尽卸,她缓缓走到灵堂上,蹲下身,拿了纸钱往火里添。方逸伟半晌说不出话来,若是往常他会赶她走,但是今天她大半夜来他母亲的灵堂上吊唁,于情于理他都只能以礼相待。向冰儿看见地上那件孝衣,她起身走了过去,默默地拎起来,默默地穿上。

  方逸伟蹙了眉头,“你这是做什么?”

  向冰儿捡起地上刘凝波扔下的那朵白花往耳边一夹,抬起眼来看着方逸伟,道:“我有一朋友在办证中心上班,他看到你和刘凝波去办离婚证了,所以,这孝衣她不穿我穿。”

  “一个人怎么可以做到这样没脸没皮的份?你真是奇葩。”方逸伟背过身去。向冰儿盯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她走上前,从身后轻轻地抱住方逸伟,她把那张被他形容成没脸没皮的脸贴在了他的背上。

  “你这是何苦?”方逸伟拉开了向冰儿的手,他回身看着她。时隔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慎重地打量向冰儿。这个女孩是他的初恋,他曾经在她身上倾注了所的青春热忱、爱情憧憬,但是她生生地撕毁那一切,现在他早就不是当年的懵懂少年早春二月,她却来死缠烂打,一遍遍乞求重新唤起曾经的爱恋。可能吗?他问着自己。因为刘凝波,不可能了,他不可能回到她身边。尽管她还是那么美丽张扬任性,但是不可能了,她在他的心里再也引不起任何涟漪。“没有谁会为谁等在原处,你明白吗?冰儿。”

  “不需要你等在原处,你现在走到哪里,只要停在你现在的位置上,让我追上你。”向冰儿执拗地喊着。

  方逸伟喟然长叹,“可是我也有我要追寻的人,我无法停下我的脚步去等你。冰儿,别再执迷不悟了,我们已经过去了,陌上花开,谁还惦念陈旧的风景?我是你抛却的一件旧衣,你想重新拾起,我却做不到,因为我已经找到我的新主人。”

  “可是你们离婚了!”向冰儿不争气地哭起来,她懊恼,她悔恨,她不知如何才能挽回她的逸伟,她的初恋,她生命里原该珍惜却辜负了的爱情。

  方逸伟摇摇头,无奈地叹气,“冰儿,死去的那个人是我的母亲,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这样披麻戴孝不怕不吉利吗?向行长知道了也会不高兴的。”说着,方逸伟走到母亲的遗体前,为母亲拉平寿被。向冰儿没再上前纠缠,她只是坐到烧纸钱的铁钵旁兀自往里添加纸钱。

  院子外是月华如水的漫漫夜空。天空的蓝薄如蝉翼,剔透晶莹,偶尔有几丝轻云拂过天幕那轮明亮的月,像是被风拂乱的刘海飘过星子般的美目。刘凝波就行走在这月华如水里。从八尺门18号出来,她先是打了一辆面的,径直往郊外开去。依稀仿佛,凭着记忆去走。终于进入清香飘逸的樱树林。樱树林尽头,刘凝波下了车,面对月光下一望无垠的番茄林,她一眼便看到了那幢被漆成鲜黄色的小洋楼。时光已届初秋,空气里有微微的凉。穿过田埂,她走向那幢小洋楼。盈盈的月光下,刘凝波觉得自己渺小如一粒尘埃。前尘往事,细细想来,她竟止了步子,俯下身去,嘤嘤哭泣起来。何谓不堪回首月明中,只觉胸口一阵钻心的疼。

  小洋楼内,康浩辗转反侧。杀了人,还能有整宿的好觉,这是做梦的事。白天,季小亭终是被其父季庆仁拉回去陪伴待产的娇妻,小洋楼内便剩了康浩一人独眠。上半夜噩梦缠身,惊醒之后,便无法再次入眠。康浩索性起身,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不敢开灯,他害怕随时随地便有警察冲进来逮捕他,这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真是糟糕透顶。走到窗前,拉开抽纱的窗帘,如水的月光便瞬间漫进房间每个角落。透过窗子,康浩看见平坦的番茄地里坐着一个女子,蜷缩一团,抱膝而泣,他心头一颤:刘凝波!

  快速地出了小洋楼,康浩奔向刘凝波。听见急促的脚步声,刘凝波站起身看见了小跑而来的康浩。月光中,康浩行色匆匆,像一只孤魂。奔至刘凝波跟前,他一下就揽她入怀,粗重的喘息声在幽寂的旷野清晰而明显。

  “是你杀的人,对吗?”刘凝波问道。

  康浩一凛,他放开她,目光阴鸷,声音忧郁:“你现在找到了我,是准备向警察还有你的丈夫告发我吗?”他还不知道杨刘二人已经离了婚。

  刘凝波并不正面回答他,只是转过身,目光幽幽地抛向远处的旷野,“依你之见,我该怎么做呢?包庇或者窝藏一个杀人犯吗?”

  一句话一下激怒了康浩,“我和方逸伟,你是站在他一边对不对?如果今天是他杀了我的母亲,你是包庇窝藏他,还是向警察告发?”

  “逸伟永远不会做犯法的事,他是洁身自好的人,海岸,他和你不同,他是纯洁的莲花,你是腌臜的毒草,你做的事他永远不会做。”刘凝波脸上一抹淡淡的笑容。

  康浩开始不安地在田埂上走来走去,他不停地问着刘凝波:“那你是准备告发我的,对吗?”

  刘凝波沉默地立在田埂上,像一尊雕塑。终于,康浩一下拽起了她的手,发狂地把她拉进小洋楼去。她没有反抗,像一只顺从的小猫跟着他走,哪怕是地狱也下去好了,她不知道她还可以去哪里,她不知道未来在何方,出路在何处,她不知道活下去还有什么任何的意义。

  钟翠柏的出殡仪式终于结束。方逸伟当然不会让向冰儿披麻戴孝走在送葬的队伍中。他夜半就打电话通知向思明把向冰儿领了回去。墓地选在这座城最贵的公墓里。松柏掩映丛中,梵音悠扬,与钟翠柏的墓碑并排而立的是翠竹的墓碑。姐妹俩生前一尼一俗,死后却埋于同一抔黄土。一袭孝衣的方逸伟站在生母与养母的墓前,分别献上黄菊,再分别叩首。眼泪已经干涸,死者已矣,生者当自勉。看着两块墓碑上翠竹姐妹的黑白照片,方逸伟不禁长叹。他只知母亲一生是爱情造成的悲剧,殊不知钟翠柏一生又何尝不是。方逸伟当然不会知道钟翠柏的秘密,谢平是翠竹的梦,更是钟翠柏遥不可及的梦。翠竹好歹得到谢平的垂怜,而钟翠柏呢?暗恋了自己的姐夫一生,到最后不但嫁了个渔夫,早早当了个寡妇,还得拉扯姐姐姐夫的孩子,以度余生。或许钟翠柏是幸福的,她每日看着方逸伟一点一点长大,长得和心仪的姐夫一样高大帅气,她便仿佛也解了这一生一世的相思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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