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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别闹了_御井烹香【完结】(107)


乐琰正与几个女官团坐在一张圆桌前,一边说笑,一边拿着手上的牌与众人看,见朱厚照进了屋,她的眸子就亮了起来,哼了一声,却偏偏不理他,丢出一张牌道,“南蛮入侵!”
几个女官杀的杀,扣血的扣血,玩得不亦乐乎,朱厚照老着脸皮凑到乐琰身边看时,只见桌上,几人面前都摆着红色筹码,个数不一,两三叠长方形纸牌上画得花花绿绿的,煞是好看,每人面前又有张画着人物的纸牌,不由得就好奇起来,顾不得讨好乐琰,伸长了脖子在一边看着,他是何等聪明?只看了两个人行动,就大致懂得了牌局的规则,不禁就问道,“手里的牌是按照那筹码数来留的,是不是?”
女官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不该答话,乐琰瞟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国事怎么就不见你这么上心?这种玩物丧志的东西,偏偏一看就会。”
朱厚照嘿嘿傻笑,就势就坐到乐琰椅子边上,挤了挤小妻子光滑圆润的大腿,乐琰白了他一眼,径自游戏,一局打完,那复杂无比的规则,朱厚照已是懂了大半,已是心痒痒的,恨不得上阵厮杀几局才好。要知道古人虽然也有不少娱乐手段,但说到智力游戏,那也就是永恒的麻将而已,双陆、投壶什么的,都是过于文雅,趣味xing不足,朱厚照生了这十多年,每日里都是无聊得不知该怎么打发时间,如今有了这样耐玩的游戏,哪里不心痒难耐?好容易他还记得自己是戴罪之身,忍了三局,才扭扭捏捏道,“这游戏怕是要再多一个人玩,局面才能平衡吧。”
三国杀的玩法是极为多样的,反正从两人到十多个人,都能玩得起来,但最经典的还是八人身份局,身份分配,乃是主公一人,反贼四人,忠臣两人,内jian一人。乐琰等人不过七个,反贼这边就一直都是三人,打得左支右绌,láng狈不堪,乐琰见朱厚照这样说了,抬了抬眼,终于是放缓了语气道,“要吃午饭了,打完这局便歇手,找个人与你说说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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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下午再带你玩。”
这就要比给他几千两银子还让人开心了,小皇帝打蛇随棍上,“那就一事不烦二主,皇后说与我听吧?”乐琰白了他一眼,唇边却是现出了微微的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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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朱厚照便尾随乐琰进了东偏殿,难免又是赔罪,又是将那甜言蜜语,不要钱似的说出来,乐琰心中早有计较,bī着朱厚照认错低头,也就罢了,与他说过了三国杀的规则,小皇帝一听就懂,整个下午都耗在西偏殿里,与女官们你杀我闪,你拆我顺的,玩得不亦乐乎。到得吃过晚饭再来战时,俨然已是老手,三国杀每局的身份都是抓阄决定,朱厚照当主公、反贼与忠臣都是有赢有输,唯独内jian身份时还没赢过,他就倔了起来,直拉着众人打到深夜,才依依不舍地放女官们回去睡了,这边与乐琰上chuáng不提。
两人少年夫妻,难免恩爱qíng浓,往常睡前总要敦伦一番,今日一来,朱厚照也是在脑中算牌记牌累得够呛,二来又怕乐琰给他脸色瞧,上了chuáng只是安稳躺着,并不敢乱动,谁曾想乐琰躺了一会儿,竟凑过来在他耳边chuī了口气,轻声道,“咱们生个娃娃来玩玩,好不好那?”
朱厚照眉头一皱,脱口而出道,“咱们不是说好了,这几年不要娃娃?”旋又想起究竟是子嗣为重,想必乐琰是怕了自己在外拈花惹糙,想要生个孩子,稳固自己的地位,不禁怜意大起,真正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伤了她的心,沉默了片刻,才又低声道,“是我不好……你放心,那不过是闲着无聊,逢场作戏,我不会辜负你的。”
乐琰轻声道,“你知道就好……”也是沉默了半日,才笑道,“也不止是那晚上的事,母后月月都要问我的小日子,咱们毕竟不是寻常夫妻,这孩子乃是天下人的指望,别的不说,有了太子,我在宫中说话,也能响上几分不是?”朱厚照笑道,“你说的是,你说要生,那便生个娃娃,也没什么不好。”
乐琰就笑道,“那,你就把这本书看了。”说着,起身从枕下抽出了一本小册子,又拉开chuáng帐,叫宫人把灯拿过来,朱厚照在枕上看时,只见里头写满了条条框框,他只读了几句,就失声叫出来,“原来生个孩子,是这样麻烦?”
只见这上头规定了,从此只许在每月的特定十几天里,一天一次,且那十几日前后,朱厚照与乐琰都只能吃些蔬菜水果,不许吃ròu,连米饭都不能多吃。并且除了这十几日之外,朱厚照不得以任何手段排遣,要等乐琰到了那一刻,才能失守,又不许用别的姿势,只需在腰下垫个枕头,以那老汉推车的姿势行房,林林总总,足有三十多条,直把朱厚照看得目瞪口呆,半日才道,“你这简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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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生孩子,是要……是要……”口吃了半日,才想出个比喻,道,“你这是要把我憋死啊?”
乐琰也知道这些规定,就算在现代都有些严苛了,更别说是对一个封建社会的大男人,极是抱歉地道,“要不然,咱们就晚上两年再生?实在是这样,生个皇子的几率高些。否则……”
没想到,话还没落地,朱厚照便拍了板,“那就照做!”乐琰没忍住,才叫人喂她喝下的一口茶就呛住了,一边咳一边笑道,“你怎么比我还心急那?”
朱厚照被她笑得脸红起来,低头道,“生公主,命苦呢。还是生皇子好些。”说着,就猴在乐琰身上,要最后一次彻底销魂,乐琰半推半就,也就依了。第二日起来,小夫妻又和好如初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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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夫妻chuáng头吵架chuáng尾和,放在现代,可能是件大事,在古代么,风流罪过,也从来不是被当成真的罪过看待的。这件事虽然没能瞒得过阁老们,但也没激起什么太大的波澜,甚而李东阳还在心中暗暗觉得,皇上在这点上,倒是要比孝庙更像个男人,连他都是这样想,还有谁会当真?而另一件本来不应该激起什么波澜的小事,反倒让他们悬起了心。
说来也是好笑,并不是正在翻修中的豹房引起他们的注意,也不是北边蠢蠢yù动的鞑靼让他们心神不宁,不过是皇帝最近迷恋上了皇后发明的牌戏,日日里除了上朝之外,连奏章也不批,所有的空闲时间,全都沉迷在这牌戏之中而已。
按理说,这位小皇帝本来就对国事没有太大的兴趣,不管他是在打球还是在下棋,反正不会是在处理国事就对了,而大臣们也渐渐地学会用另一种眼光来看待这个现象:除了指手画脚的刘瑾之外,实际上,这样的君主也并不能说是太坏,至少他并没有以自己的想法随意改变这国家,而是把治国的责任托付给了内阁与司礼监,如果不是刘瑾是个巨贪,且不少手段,都粗糙得可怕,和太监合作也不是不可接受的。士大夫们并不排斥在手中握有更多权力,但,这牌戏是谁发明的都可以,就不能是皇后发明的。后宫中有一个刘瑾已经够了,若是皇后也蛊惑皇上荒废朝政,那就是个极为危险的信号了。
当然,夏皇后原本就是京中有名的才女,除了到现在肚子还没有消息,多少让人为帝国的未来感到些微担忧——但也并不过分,帝后的年纪,毕竟也都不大——之外,后宫的政权jiāo接,进行得还是极为平稳的,皇后接过内库后,也还没有向户部开过口,这都是让士大夫们感到满意的部分,但对以道德完人自居的他们来说,他们可以接受皇后与皇帝感qíng疏远,皇帝四处猎艳,却无法接受皇后离经叛道,与皇上一起沉迷于嬉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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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中。
大学士杨廷和是这样想的,首相李东阳也是这样想的,兵部huáng尚书是这样想的,翰林院编修唐寅也是这样想的,正月十五元宵节,在接受过朝拜之后,皇后在含元殿赐宴,她自己却是只出现了短短的半个时辰,便告退到了后堂,与几个亲密的姐妹们享受着久违的相聚时光——说来也是可悲,这所谓的亲密姐妹,也只有顾纹贤与huáng娥两个人罢了。而连一句话都还没说完,这两个好姐妹,也就向乐琰提出了这么一个尖锐的问题:“皇后发明牌戏引诱皇上荒废朝政,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背后隐藏着的涵义,尽管没有一个人明说,但却也是众人都心知肚明的,那便是皇后想在正德朝的政治舞台上,扮演一个怎样的角色。

作者有话要说:偶尔也准时一下,今天十点就起来了,炫耀ing
以及,别忘记哦(不厌其烦)下周是二四六更新,下下周才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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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皇帝的处世哲学 ...


乐琰对这个问题,倒也有些心理准备,虽然没想到是由自己的闺蜜问出口,但她都已经应付过了张皇后的询问,也就不在乎多个人来质疑,更何况这些士大夫,也的确是正德朝一股重要的政治力量,她想要整垮刘瑾,少了他们的帮助纯属痴人说梦,因此听了此问,反倒高兴得很,盯着huáng娥问道,“你可关注过皇上这几个月来的考勤?”
huáng娥怔了怔,如实回道,“我平时在深闺里,只是做做针线,闲暇时读书写字,朝堂上的事,哪里晓得?”纹贤也自然更不知道了,乐琰自信地笑了笑,道,“回去问问你公爹,皇上自从迷上三国杀之后,可耽搁过上朝,可耽搁过内阁议事?无非是没了闲暇出去游dàng玩乐罢了,他能在宫中老实呆着,又有什么不好?”
huáng娥似懂非懂,但看乐琰神态,也知道她对自己的做法相当满意,并不是不懂得皇帝迷恋游戏的危害,也就不再说话,望了纹贤一眼,主动问道,“顾姐姐,今日怎么不见年姐姐进宫?”
纹贤呆了呆,垂头有丝尴尬地道,“母亲派人去请了一次,年妹妹回说身上不好,也就没来了。这小半年来,她也很少到我们家走动呢,派人去问了几次,都说在病着,也不知道是大病还是小病,现下病qíng如何了。”
乐琰与huáng娥也都道,“可不是?派人去问好时,都说她瘦了许多,脸上的ròu都gān了。”乐琰更是知道年家这小半年来,虽然银米不缺,但门庭是冷落得多了,媒婆们等闲也都不上门来,虽有镇远侯府照拂,但难听的话,那是难免的,年永夏的病只怕有九成是心病来着,便叹道,“可惜张家要到今年六月才出孝的,不然现在就定下亲事,倒也好了。”huáng娥是不知道个中详qíng的,忙问道,“什么什么,难道年姐姐要和张家结亲了吗?”
纹贤也露出关心神色,乐琰见了,就奇道,“这事怎么都要告诉年夫人一声的,怎么,难道你不知道吗?你嫂子有意为张小公爷与年姑娘牵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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