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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别闹了_御井烹香【完结】(53)



珊瑚笑容更有深意了,“正是。姑娘,京中关于你的流言,要比奴婢预计得多了些呢。”

乐琰眉头一皱,已是不悦起来,这个镇远侯夫人,想让自己的亲戚上位没什么问题,为什么还要对她落井下石?她可是从来没冒犯过这位的。

“千言万语,也只好留待回京再说了。我倒要看看,那位年小姐是怎样的花容月貌,竟能把别人都比进了尘埃里。”她淡淡地道,心中已经开始盘算在这样的qíng况下该怎么做才能占据有利形势,却忽然想起了那件事,呼吸不由为之一顿,“你……也说了那件事?”

珊瑚顿了顿,不自然地歪了歪唇角,“姑娘,奴婢也是身不由己。但,身在这个位置,谁不都是这样?姑娘的手段,已经是很仁慈的了。”

乐琰仔细地想着在那事之后与朱厚照的几次相处,果然朱厚照是不露丝毫异样,而想到几年来,单是他们相处的那些时间里,朱厚照随手发作的人命,便也不下十条了。她这才渐渐地相信了对朱厚照来说,毒杀个把奴仆,不过是如擦擦嘴一般简单,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喃喃地道,“我却是小看了他……”她忽然觉得朱厚照不再是那个聪明绝顶淘气异常的男童,而已经是一个变幻莫测,翻手云雨的成年男子了。自己虽然自负要比他更加成熟得多,但其实又何尝不是在他的羽翼之下?珊瑚一出面,原本死气沉沉的棋局立刻活跃了起来,这样看来,他对自己终究是有qíng有义的。

乐琰自从入宫得宠以来,也经常想起历史上正德的皇后也是姓夏的,只是这样没有影子的事,她从来不往心里去,此时也不由得思量起年永夏来,不过,这样的事决定权根本不在她身上,甚至也和年永夏无关,现在他们的年纪渐渐地都大了,见上一面是越来越难,那还是有沈琼莲授课这个借口,让她可以常年出入宫闱,年永夏如果是瞄准太子妃的位
42、真正的危机+珊瑚的要求 ...


置,那没个适当的借口,张皇后也不可能频频接她入宫做伴,就算是如此,太子已经出阁读书,现在金陵遍地都也已经传开了,太子喜好玩乐,被东宫的那八个太监布置出的百戏场给迷得神魂颠倒,他还有什么心思和年永夏发展?到时候等自己回京了,好戏怕是才要开台吧。

既然已经对朱厚照有了几分感觉,乐琰自然不会坐以待毙,眯了眯眼,已经是想好了几道数学题。朱厚照和她好歹是青梅竹马了这么几年下来,乐琰还不了解他的xing子?那些个游戏,恐怕他不到几天就已经琢磨透了,智力挑战才是朱厚照一直缺乏却又渴求的,而只要握住了他的这个命根子……

她甜甜地笑了起来,冲面色平静如水的珊瑚打了个响指,“珊瑚,你老实告诉我,跟着我,你求的是什么?”

年永夏什么的,就让她暂且嚣张,第一步,还是要从身边的这个心腹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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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瑚的要求

珊瑚怔了怔,没想到乐琰问了句这话,她本来还以为乐琰要讨论的是今后的对策,却不想她却关心起了自己。一时间,倒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却也不是不感动的,考虑了半晌,才道,“奴婢自小就父母双亡,受训后,便进了夏家,唯一的愿望,也就是恢复自己原本的名字。别的,便也……”

乐琰也没想到是这个要求,默然片刻才道,“唉,你这么说,我倒是难受了起来。其实主人家改了你的名字,又算得了什么呢,在心里你当自己是谁,你便是谁。”

珊瑚知道乐琰的xing子,虽然也有急躁的时刻,其实却是最讲理的,并不讨厌被顶撞,放胆冷笑道,“姑娘说得轻巧,婉玉身居下位,生死都在他人手中,就算心里当自己是谁,又怎么能做得了数呢。”

乐琰摇头道,“你不懂……”但旋即又想到,在这个人身自由完全由一纸契书决定的年代,和奴仆说什么‘你不以为自己是个奴仆,你便不是’,还不如直接扇珊瑚几个耳光,便换了说辞,“你现下虽然是奴仆,却并非终生都是。若是你有心上人,我许你以良人身份出嫁,如何?”

这个条件对别人来说倒是平常,但对珊瑚这样手握主人家秘密的婢女,要说不优厚,那就有点贪心不足了,珊瑚犹豫了一下,起身跪谢了乐琰的恩典,乐琰抬手道,“不必如此,改名的事,还要找个机会,否则难免惹人疑窦。今后私下,说话可以不那么小心。”

两人都是心知肚明,从这一刻起,婉玉才算是完全效忠于乐琰,人并不是机器,说声效忠于某某就对他掏心挖肺,不许以恩典,乐琰也无法放心用她,而没有这个承诺,婉
42、真正的危机+珊瑚的要求 ...


玉也没有努力的目标,此时两人反而要比之前来得更加融洽,乐琰当即就把修改过的计划说出来与婉玉商量细节,婉玉也是尽心尽力地为她谋划了接下来该走的几步,只是两人怎么计较,都没法把回京时间安排在一年以内,最终,也只得算了,婉玉是极为遗憾,乐琰反而安慰她道,“该是我的,纵使是隔了千山万水,那也依然是我的。”

“姑娘生得也是极为俊俏呢,哪里就输给那个年四娘了。”婉玉自有一套自我安慰的手段,两人又计议了一番,见快到了午饭时间,甜雪兰雪也都快下课了,怕是没多久就要来找她说话,珊瑚忙去开了门,见青金怔怔地站在廊下,脸上一片茫然,不由得皱了皱眉。招呼着她进屋服侍乐琰调颜色画小像。

这是夫子前几日布置下来的功课,不过没有规定上jiāo的时间,乐琰只是见那蝉翼宣正好被裁成了相等的两片,便来了心绪画上几笔,她的画工那是难免带有日本漫画的痕迹,和当时流行的画风并不相同,甜雪兰雪进来时见到了,倒是都觉得新鲜,都道,“姐姐不愧是才女,连这小画,看着都是那样有趣。”

“这是难登大雅之堂的东西,不过是我们姐妹间流传着好玩罢了。”乐琰大尾巴láng似的说,在这两个妹妹面前,她是不敢太过放肆的,好说也是自己的亲表妹,要是带出了自己的任xing脾气,那可就对不住外婆与舅母了。“这是甜雪,这是兰雪,看看我画得像不像?”

叫两个明代仕女来评论大眼睛尖脸蛋的日漫风国画像不像,那显然是qiáng人所难,但甜雪还是欢欢喜喜地收下了自己的小像,直说新鲜有趣,兰雪的还差几笔,乐琰承诺吃过午饭便画完给她。一时老夫人屋里传饭,三姐妹便起身到了堂屋,王氏早已是站在桌子跟前打量着桌上的碗筷等物,见三人到了,笑着道,“今日有螃蟹吃,可别贪多了。”

兰雪是最爱吃螃蟹的,不禁欢呼起来,旋又垂头道,“唉,哥哥也是爱吃螃蟹的,不知道在书院能否享用到美味呢。”

他们兄妹qíng深,却是勾起了乐琰的思乡之qíng,乐琼年纪虽然小了点,但也正是因为年纪小,对乐琰才是彻底的真心真意,两人几年下来,也是有些真感qíng的。只是,为了让缠足风波真正从坏事变好事,怕是短时间内她也只能把乐琼放在心底默默思念了,也不知道回去时乐琼还记不记得她这个姐姐。

信很快就写好了,乐琰在信里重点点出了她离家的原因并非是与夏老夫人闹矛盾,而是因为本来就说好了重阳节后要到舅舅家去玩乐,由于外婆思念心切,一大早就派了马车来接,因此匆匆而去,由于重阳节时的争执尚未解开就离家外出
42、真正的危机+珊瑚的要求 ...


,为此,惹得祖母误会。这是她的不是,请祖母不要和她计较。

夏老夫人收到信之后,也不得不承认乐琰的这个借口找得不错,一下就把事qíng的xing质变了个味道。头天争执,第二天被早就说好的外祖母家接走,与头天争执当场出走,那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前者顶多是说明夏二姐脾气不小,后者就牵扯到孝道这个敏感问题了。老人家看完信,只是犹豫了片刻便吩咐下去,第二天,便有媳妇上门接人了。

依着乐琰,老夫人也不容易,当面吃了那么大的一个亏,现在为了大局考虑,还要主动接她回去,也就别再摆什么架子了。不想,不但宇文氏不放人,连王氏也直说不该这么轻易就妥协,直到人来了第三次,宇文氏这才松口,犹自叮嘱乐琰得了闲要时常过来。乐琰也就这么结束了两个多月的寄宿生活,回到了夏家。

两个月没见,夏老夫人老了不少,鬓边的银丝星星点点,看得乐琰心中也是不那么好受,只是这一个双输的场面,真要说起来,她完全是被害者的角色,夏老夫人弄巧成拙反而被反噬,怎么都怪不到她头上,因此不好受归不好受,乐琰的态度却依然是淡淡的。她向夏老夫人行过礼,又对凌氏福了几福,一脸只是到亲戚家小住后回来请安的样子,凌氏满脸尴尬地笑容,在两个面色深沉的女人中间,左右看了看,忽然起身道,“侄女儿今儿刚回来,院子里想必要好好清理一番,我瞧瞧去,一会儿再来侍奉母亲。”

夏老夫人的表qíng稍微有些松动,淡淡地道,“你下去吧。”以乐玲为首的几个孙女辈见母亲都溜走了,也忙借口有事一起退下。乐琰知道和夏老夫人的谈判这才算刚开始,因此也没装腔作势,而是坐着没动,与夏老夫人比起了耐心。

这一等,就是近一个时辰,夏老夫人一直闭目沉思,身边来回事的媳妇与婆子络绎不绝,个个都是好奇地看着乐琰,有的还略带了些嫌恶,想来她们对这件事也都有自己的看法,不少人都是站在夏老夫人这边,觉得乐琰实在是桀骜难驯。

乐琰被展览了一个时辰,除了无聊之外,倒是也没什么别的想法,她与明代的千金小姐最大的不同还是那点:她见过的人多。想来现代的任何一个人从小到大接触到的人,总归是有千把个,但明代的本土千金,恐怕算上只见过一面的亲戚朋友,也不会超过一百人,对她们而言,或许被来往路人打量是再羞rǔ不过的事,但在乐琰,她会有所谓才怪呢。不论那些人怎么看,怎么议论,她大小姐一律是当作耳旁风,过去了也就是过去了。

夏老夫人看她八风不动的样子,再叹了一口气,这才开了口,语气却是出
42、真正的危机+珊瑚的要求 ...


人意料的和气。

“在舅舅家住的这两个月,可有什么新鲜事吗?”

乐琰愣了愣神,老实道,“从未出门,自然也没有什么新鲜事。”

夏老夫人冷笑了声,gān巴巴地说,“是啊,这几个月,北平、金陵,最大的新鲜事岂不就是你的事?”说着,拿起茶杯低头chuī了chuī滚烫的茶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乐琰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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