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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别闹了_御井烹香【完结】(7)



乐琰和这姐姐感qíng还是不错的,尤其是母亲生了她就去世了,想来那几年多半都是夏乐瑜长姐如母照管着她,这具身体一见她便觉得亲近。当下摇了摇头,笑道,“姐姐,你冻着了没有?”

夏乐瑜把她带到里间,亲手为她解了斗篷,点了点她的鼻子道,“我怎么冻着,一天都在屋子里呆着。”又冲丫鬟道,“去,把少爷请来,让他也见见乐琰。”

因乐琰现在才算七岁,南雅却已经二十岁了,因此两边并没有什么忌讳,丫鬟忙转身出去了。乐瑜找了件新袄子给乐琰换上——旧的已是被雪花打湿了一些,又问了问家里的事,陈嬷嬷和王养娘便进来给夏乐瑜请安,夏乐瑜便坐着受了,打了赏让她们下去歇着了,连南齐一并有赏不提。

却说夏乐琰自从进了屋子,冷眼看来,见乐瑜比出嫁时胖了一些,顾盼之间神采飞扬,知道她新婚这大半年过得极为舒心,便也放下心来。正和乐瑜说些婚事如何cao办、继母行事如何的琐事,他姐夫南雅便跨进屋子里,这南雅一张白面皮,生得很是温文,虽然算不上多帅,但身高不错,也已经很可以了。

乐琰忙下地给南雅请安,这是他们俩第一次正式见面,她不敢怠慢,cha烛般拜了三拜,南雅站着受了礼。见乐琰举止利落,口齿清楚,也觉得很可喜,摸着妻妹的头夸奖了几句,便匆匆出去了。弘治帝有闲时与翰林们讲经——四书五经,论道——治国之道的习惯,今晚该南雅入宫,说不定今晚就睡在大内里了。

姐妹俩吃过饭,乐瑜见乐琰jīng神还好,便问起了一些内帏秘事,乐琰道。“这个新继母,手腕虽然厉害,但却与我没什么冲突,因此我们处得还好。李氏便倒霉了些,三个儿子,只有一个是葬送在我手上,别的却是全被新继母给收拾了。”

乐瑜点点头,一丝惊容都不露,就算她再怎么温和善良,也温和不到李氏头上。她和秦氏这几个月也有些书信往来,当年也是见过的,想了想道,“其实她是个极有主意的,咱们爹爹这个xing子,容易拿捏得很,
6、才女能吃吗 ...


也不嫌她没缠足,这门亲事,两厢都很合适。”

她还有几句话没出口,南夫人事后来信,把乐琰一顿好夸,直说难得她小小年纪,便把厉害关系分析得这么清楚,实在聪明剔透。说不定张家那边,反而是她去疏通来得更有把握一些。

这么思量着,她便开口道,“明儿我陪着你到张家请安去,虽然两个舅舅都在外地做官,外祖母也跟着去了。但叔祖母当年曾经照拂过娘,我们小辈到了京城,应该去请个安的。”

乐琰如何不愿意?慡快地应承了,夏乐瑜又道,“张家和我们家不同,世代公爵,规矩森严,虽然叔祖母对我还算不错,但到了那儿也要小心,别平白和人起了纷争,也别让人欺负了去。”说着,便打发乐琰下去睡了,她自己则在熏笼边坐着,慢慢地拨弄着还没完烧到的香料。

这张家的事,夏乐瑜也是费了一番心思的,不管夏儒再怎么样那总是她爹,再说,说穿了,张氏被李氏气死了,那也怪不到夏儒头上,当然头一个该偿命的是李氏,可也是张氏本来身体就不大好。但叔祖母脾气古怪,虽然对乐瑜态度不错,但还没好到可以说这事儿的程度,或许让乐琰去撞一撞,事qíng反而会有转机也难说。

她这么想着,又想起了秦氏,不过,乐琰说得没错,她们和秦氏之间没什么利益冲突,乐瑜便打算在回礼中添上一些给秦氏的物品,算做是示好。等到了二更,见南雅还没回来,便chuī灯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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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气晴朗,乐瑜便收拾了几色自己拿手的点心,又把乐琰打扮得花团锦簇的,直如一个玉娃娃一般,方才满意,带着她坐上车,走了小半个时辰,车身停下了,半晌,又动起来,只是这次走得并不快,没多久就又停了。乐琰扶着乐瑜下车时,只见自己正身处一个阔大的花厅中,车边停了两顶轿子。她前世也是走过见过的人,知道这是因为英国公府实在太大了,要弃车上轿,便冲迎上来的几个妈妈笑了笑,先扶乐瑜进了轿子,这才自己上了轿,那几个年轻媳妇便上来抬了轿子慢慢地往内院走去,乐琰从窗里看出去时,这英国公府不愧是百年显贵世家,比恭王府不差。

不多时,轿子落了地,乐瑜走出来时,微微擦了擦额边的汗水,对她这个孕妇来说,这一路并不轻松。乐琰忙到她身边虚虚扶着,几人进了这个看上去像是正院的院子,还在院子里,便隐隐听到了笑语之声。乐瑜顿了顿,整了整头发,笑着带着乐琰走进屋内,cha烛般作势yù拜道,“给老祖宗请安。”

“这可使不得,你是双身子的人,快起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忙忙地道,乐瑜便就势起身。乐琰知机,上前
6、才女能吃吗 ...


依样画葫芦道,“给老祖宗请安。”

这次,所谓的老祖宗没有说话,直到她起身抬头,歪在炕上的老妪才笑道。

“这是夏家二姐吧,啧啧,生得好生乖巧——小鱼儿,你快坐下,你今年几岁啦?叫什么名字?”

乐琰留神看时,只见这老妪身穿暗金色半新不旧的长袄,头上只戴了一根金簪子,簪顶上的珍珠,也有拇指大了,知道这老公爵夫人估计是个喜欢简便清慡的,便清脆道,“回老祖宗话,我叫夏乐琰,音乐的乐,玉炎琰,今年六岁。”

那老夫人见她说得清慡,唇边便有了一丝笑意,转头冲下首的中年妇人道,“这宇文氏实在是好福气,这两个女娃的母亲就不说了,实在是个上好的,不想两个女儿,要比她们的娘还出色些。乐瑜倒也罢了,这乐琰看起来竟是个小鬼机灵呢。”

那中年妇人便含笑道,“咱们张家的姑娘,哪个不是出类拔萃的?丽雪今儿不在,否则,必定高兴又多了个玩伴。”

当下便有丫鬟来为乐琰引见了在场的几人,分别是老英国公的长媳甄氏与次媳孙氏,还有长孙媳连氏,乐琰一一行过礼了,老夫人便把她叫到身边坐下,笑对乐瑜道,“你这阵子都没上门来请安,怕是在家养胎吧?前儿送去的药材可收好了,有些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好东西,可别胡乱送人了。”

夏乐瑜忙称谢不迭,乐琰见众人面色都有些不自在,知道是姐姐得宠,难免引得有心人不快,心中一阵好笑。老夫人便问了她何时到京的,准备住几天,可曾上学了,认不认字等琐事,见乐琰对答如流,意思清楚,并不露儿女态,心下有几分喜欢,便故意拿糕点试她道,“这是宫中赏赐下来的栗子松糕,极是好吃的,你吃不吃?”

乐琰自然是要吃的,身边早有丫鬟把点心盒整个取到乐琰面前,却只是弯腰捧着。乐琰想到这大户人家,规矩森严,怎么有送东西不跪下的,便先抬头看了那丫鬟一眼,方才翘起手指捻了一小块方糕,拿手帕接着,文雅地吃了。

老夫人看在眼里,倒诧异起来,这小姑娘看着就一副gān净相,刚才看着,指甲fèng也是gāngān净净的,吃相文雅不说,瞧双喜的那一眼,更是十分得体,显然是意识到了双喜的刻意无礼,倒是很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当下便收了小看之心,留神引她说话,见乐琰小小年纪,谈吐极有分寸,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便搪塞过去,心中更是惊奇。

她这边引逗乐琰,难免冷落了媳妇们,别人至可,这长媳甄氏便不悦了,她的嫡女丽雪也是个绝顶聪明的,比乐琰大了两岁,从来都很得老夫人喜爱,当下便道,“说起来,二姐这样聪
6、才女能吃吗 ...


明,那夏老爷却不请人给她开蒙,实在是糟蹋了。丽雪这个年纪时,诗篇也背了几千首在肚子里了。”

她这么一说,老夫人自然是沉了脸,想到夏儒,犹自有些很恨。乐瑜和乐琰却同时不自在了,乐琰自己不喜欢夏儒是一回事,被别人当面说父亲坏话是一回事,甜笑道,“大表舅母,难不成背诗很难么?”

甄氏略带得意地道,“可不是和你说笑,自来也有些姑娘家背了几首诗,便觉得自己是个才女了,丽雪可是从四岁起便苦读到今日,若非是个女儿,否则呀,考个秀才都够了呢。”

乐琰心下不悦,不给她点颜色看看,怕是还不知道她乐琰是开染坊的,这乐琰当年的志愿本来是中文系,她自小有计划,什么经史子集读过不说,连音韵学、语言学都研读过大学课本,这几年闲来无事,还不是读诗度日?虽然混饭吃还是不够,但欺负一个同龄小姑娘么,还是绰绰有余的。

她先望了老夫人一眼,见她含笑看着自己,便知道这是有意相试,便笑道。

“听表舅母这么一说,我倒是明白了,感qíng这老祖宗的聪明才智,嫡亲孙女是全继承了去。我自学些杂诗到了现在,也没能遇见个好师父,没准丽雪姐姐能做我的老师也说不准呢。”

孙氏嗤的笑了一声,拨弄着怀里的暖炉道,“这个么,也容易,丽雪今日是进宫去了,看天色要下雪,怕是也就回来了。不过,她xing子古怪着呢,你学识若是不够,恐怕不会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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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比比就比比 ...


她这话实在是有些过分了,乐琰不由得大怒,老夫人也皱眉望了孙氏一眼,乐瑜自然也很不舒服。只是这张丽雪的斤两她很清楚,的确是个聪明女孩,也极有学识的,就不知道乐琰比不比得过,当下便面含忧色地看了乐琰一眼。

乐琰接收到姐姐的眼色,微微一笑,自信地道。“二舅母这样说,想必是有了考校我的法子?”

其实说实话,她今年不过六岁,谈吐应对到了这个地步,已经很是惊人了,即使不会诗词歌赋,终究那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过老夫人存心要探探这小女孩的底,另一方面,也是不满于孙氏的无礼,便帮腔道,“说得是,孙氏既然说了,那就得拿出个办法来。”

孙氏眼珠一转,道,“连少奶奶也是知书达礼的,不如就让她来出题好啦。”

连氏本来正和乐瑜说些家务,此时见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过来,不由有些踌躇,她男人争气,将来落个诰命是稳稳的,用不用固宠都无所谓,因此和乐瑜的关系倒还不错,不过题目出得太简单,孙氏必定不会放过她,便打量着乐琰,见她端端正正坐在炕前,双眼神光内蕴,嘴边含笑,竟是十足自信的样子,便把心一横,道,“好孩子,你会对对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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