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珏和胖掌柜都愣了。
胖掌柜还没听懂，赔笑道：“您是说，按照这位少爷的身量，来做您家小姐的衣裳？”
白清点点头：“我家小姐和少爷是双胞胎，一般高。您就照着少爷的身材做就行了。”
胖掌柜满腹疑惑，却不敢多问，点头应了进里面去。
欧阳珏拽拽白清的袖子：“喂！哪来的小姐！”
“等会儿就有了。”
“……”
不多时，胖掌柜捧着好几幅料子从里面出来。
“您瞧瞧，是想做什么样的？”
白清把那些粉红、浅蓝、嫩黄淡紫一色排开，翻了翻，最后挑了个最不起眼的莲青色绣缠枝纹的料子。
“就这个吧。”
胖掌柜的喏喏应下，不多时又有戴着眼镜的老裁缝上来，给欧阳珏量身段。
“您家小姐这个儿，可够高的。”老裁缝一边量一边随口道。
“个高儿才好看。”白清淡淡道，“小短腿儿，萝卜似的，嫁出去夫家也不喜欢。”
欧阳珏腮帮子微微抽筋。
于是就做了一身莲青色的衣裳，下面是撒花的淡紫色裙子。
衣服很快就做好了，对方说可以拿回去给小姐试试，若哪里不合身，还能再来改。白清付了钱，带着欧阳珏回了客栈。
进来屋里，锁上门，白清说：“珏少爷试试吧。”
欧阳珏没法，只好换下身上的男装，套上新做好的女装。白清用挑剔的目光仔细瞧了瞧，差强人意地点点头：“像个丫头样了。”
欧阳珏嗤之以鼻：“哪儿像了？前面是平的后面也是平的，一米七的女孩子，哪有身材平成这样的？”
“没关系。”白清不在意道，“这边多得是发育不良的女孩子。”
然后又让欧阳珏把刚刚蓄起来的长发解开，白清亲自给他梳了两个髻，悬在耳边。
欧阳珏愕然：“这不是使唤丫头的打扮吗？”
“当然是丫头。”白清也愕然，“您认为大小姐会上讨逆英雄会那种地方去吗？”
欧阳珏吃了一惊！
“那你呢？！”
白清居然一脸严肃：“我当然是带着贴身丫头的无名小门派公子。”
这个ai，真的学坏了！
除此之外，白清又给欧阳珏稍微易了容，欧阳珏当然不知道他干了什么，只感觉白清弄了些又软又黏又凉的东西，粘在他脸上，等弄完了找镜子一瞧，里面映出的是个面黄肌瘦、五官扁平的丫头。
“挺厉害的！居然会易容！”欧阳珏不禁赞叹，“那你自己也得改改吧？”
白清点了点头，转身进了里间。
半个小时后，他从里面出来，欧阳珏望着他，目瞪口呆！
半晌，他咬着牙，挤出一句话：“你也太不要脸了！”
白清给自己弄了一张极俊秀的脸，五官标准，差不多就是奔着都市偶像剧里头那些暖男大帅哥的模样去的。
……和他站在一起，欧阳珏这个丑丫头就显得更丑陋了。
白清却淡淡地说：“易容的人，还谈得上什么要不要脸？”
他倒是逻辑自洽了。
欧阳珏越看越不是滋味，白清原本的面目当然是谈不上难看的，但是五官线条很冷，再加上缺乏生动表情，好看是好看，却让人喜欢不起来。
现在这张脸，一颦一笑都透露着“我好爱你”的言情剧气氛，和白清自身的气质截然相反。
“我瞧着眼熟。”欧阳珏突然皱眉道，“你这眉眼，我应该是在哪儿见过……”
“您当然见过，在电视上。”
欧阳珏吓了一跳：“你学了谁的脸啊？！”
“鼻子上面是鹿晗，鼻子下面是李易峰。”
“卧槽！你这个狡猾狡猾的！”
白清冲着欧阳珏伸出手：“走吧，咱们去看看那场声势浩大的讨逆英雄会，到底有几个英雄。”
所谓的讨逆英雄会，在碧澜城内的一处庄子上举办。这是欧阳坤的地盘，庄子的名字很凑巧，居然叫聚贤庄。
欧阳珏吐了吐舌头，“这名字可够吉利的。”
俩人坐了轿子到近前，没急着进去，只站在附近观察此处南来北往的客人，看了一会儿，白清让欧阳珏暂时等在一处没人的角落，他独自离开。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白清回来了，手上拿着一份请柬。
烫金请柬上写着，诚邀天下英雄来渊州碧澜聚贤庄“共商讨逆大事”，请柬的排头写着寒州伏虎派金掌门亲启。
“哪来的？”欧阳珏十分好奇。
“从这位金掌门身上摸来的。”白清不在意地说，“这位掌门挺穷，除了这张请柬，还有碎碎巴巴的半两银子放心，银子我没动。”
欧阳珏叹了口气：“你冒充人家金掌门进去，等会儿正主找来了，岂不当场揭穿？”
“正主找不来。”白清摇头，“我让人给送回寒州了。”
欧阳珏无言。
“寒州那种地方，又穷又偏，过日子都艰难，能出什么武林高手？”白清淡淡道，“名字叫得吓煞人，千里迢迢跑来中原，也不知借了多少钱做盘缠。参加英雄会是假，说不定来找欧阳坤打抽丰是真。”
他又看了一眼欧阳珏，竟轻轻叹了口气：“小破地方，太穷，只买得起这么丑的丫头。”
欧阳珏真想揍他一顿。
整理了衣衫，俩人这才大摇大摆朝着聚贤庄走去。还没到近前，欧阳珏就听见里面熙熙攘攘的人声，门口更是车马不绝，人流如织。
欧阳坤特意派了几个年长持重的弟子在门口迎宾，因为人多，欧阳珏他们排在后面，前面不知是什么知名门派的领袖，一路高谈阔论，十分喧哗，欧阳坤的那几个弟子也满脸笑容，嘴上全是逢迎的话。
“没想到您老大驾光临！我该叫我师父出来迎接才对！”
那银须老者朗声笑道：“欧阳掌门比我还长几岁，哪有长者来迎晚辈的道理！”
欧阳坤那几个弟子，像拔丝苹果一样黏着那个老者，一直将他迎到里面。
好容易轮到欧阳珏他们，白清把怀里的请柬掏出来，动作带着点乡下人的拘谨和僵硬，把它递给了守在门口的人。
那人接过来一看，脸上的笑容顿时掺上了一丝鄙夷，但嘴里倒还客气。
“原来是寒州的金掌门到了，您请。”
虽然易了容，欧阳珏心里还是有点慌，他跟在白清身后往里走，脚下不当心，差点被裙子给绊倒！手一伸，堪堪抓住了白清的胳膊。
嗤嗤！那两个守门的发出不加掩饰的轻蔑笑声。
白清仿佛气得脸发青，他冲着欧阳珏低声吼：“路都不会走了吗！狗肉上不得正席！”
欧阳珏愕然，因为他发现，白清的口音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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