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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权臣为邻_雾十【完结】(31)

  趁着谢介对谢小四做思想教育,希望他能不要小头指挥大头,分清敌人的糖衣炮弹之际,谢三儿也和宅老退到一边,小声交流了一番谢三儿打听到的消息。聂太后已经到了江左,并于昨晚在大庆殿的朵殿诞下一对麟儿。帝姬漂亮,储君健康,三人均安。官家没让人宣旨,而是命房少卿前来送信,就是为了圆谎。

  宅老点点头,几句遮遮掩掩、语焉不详的话,已经足够他理解透彻,明白了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果不其然,等谢介和谢小四掰扯清楚了,他终于想到了他的外甥和外甥女。

  “小孩子都喜欢什么呀?在表嫂带着孩子回来之前,咱们一定要把东西给准备好了。”谢介这个年纪,其实还不是那种能对小孩子有太多喜欢的年纪,因为他自己就还是个孩子。他如今对两个外甥是单纯的移情,全部来自于他的表哥。

  “娘娘刚刚生产,还要坐月子,两位殿下又小,肯定不便移动,怎么着也得好几个月才能走动呢。万一遇到天寒地冻,雪浓马滑,会拖的更久,咱们不着急。”

  宅老哄谢介的话总是一套一套的,他没给谢介一个准确时间,因为他也不知道大长公主的仗什么时候打完。

  谢介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这事也就过去了。他对小外甥喜欢是肯定喜欢的,但没接触过就很难有感情,所以对于什么时候见到他们,他并没有那么急迫。

  说完之后,谢介突然想起了什么,忙问谢三儿:“你进来干什么?”

  谢三儿早有准备,苦着一张脸回答:“老家又来人了。”

  谢介也跟着一起变成了苦瓜:“又来?”

  都是亲戚,哪怕快出了五服,那也是血浓于水的亲戚,断没有谢介成了龙子凤孙,就不搭理的道理。他要是敢这么混账,他娘第一个就会抄着鞋底板抽他。

  “去把他们和爹一起请进来吧。”谢介不想挪地方了,决定今天这场鸡毛蒜皮的牌位官司就在花厅进行。

  没一会儿,正方选手和反方选手就一起揪着彼此的衣裳领子,精神头十足的走了进来。好巧不巧,他们今天也都选择了戴着不同颜色的花,看上去比谢介家的花园都争奇斗艳。一个称谢介“大侄子”,一个呼谢介“舅姥爷”,叫的是一个比一个亲切,但看彼此的眼睛却恨不能喷火。

  一看这俩,谢介更愁了,因为他们中元节的时候刚来过。

  当时他俩用老家话吵了什么,谢介其实都没怎么听明白。谢介长在北方,整个童年的语境都是雍畿官话,再不济也是北方几种比较有感染力的方言,对于南方的吴侬软语,实在是无从理解。哪怕在这里听了三年老乡吵架,依旧两眼抹黑。

  偏偏这俩年纪差不多却差了好几辈的亲戚,都很热情,在谢鹤的牌位前理论完了还不算,非要操着很不流利的官话,请谢介来主持公道。

  谢介托腮,很认真很努力的想要听懂对方的话。但是他唯一听懂的只有一句六二,就是骂人的脏话。不得不说,人类在语言方面,最先学会的永远是脏话。谢介忍不住开始神游,吵了这么久,都不见动手的架势,南北差距真的很大啊。

  “您说对不对?”

  “对对对!”谢介回答的很不走心。

  “那就这么定了!”

  “……”不对,我不是,我没有,定什么了啊就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五色凤儿:这个花名,我是从描写南宋的古籍《武林旧事》里看到的,但没有搜到对应的现代花名,就自我理解成五彩凤仙花了。如有错漏,请一定要告知QAQ

  *簪花:这个风气确实在宋朝很流行,不管多壮的汉子,都以戴花为美。

  *翠叶金花:宋徽宗时期规定的,侍卫带着这个可以随意出入皇宫,文里稍微修改了一下,变成了想要自由出入皇宫,不管是谁都要戴。

  第24章 第二十四份产业:

  当然是定了在谢介的府上还原一下“犯罪”现场,请谢青天来给断个案。

  谢青天忽然觉得自己的头又开始疼了,太阳穴一胀一胀的,胃还隐隐有点疼,反正就是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舒坦的地方。这大概还是被砸之后长期昏迷的后遗症吧,谢介如是想。

  天石:【我自带健康功能,会适时检测你的身体健康,当前并没有任何异常显示。你之前的后遗症已经被百分百治愈了,需要进行精神检测吗?我根据你数次没病说病的举动,初步推断出你有可能患上了心理上的孟乔森综合征,又或者是疑病症。】

  谢介:【你闭嘴。】

  天石一说话,谢介的头更疼了。

  两位老家的亲戚这回明显是有备而来,他们很体贴谢介大病初愈,身体还没有彻底健康的现状,所以一应东西带的很全面,摆放两家的犯罪现场也很速度,准确做到了在不累到谢介的基础上,进行了自身合法权益的维护。

  也亏他们能想出这么一招,连罪证物品都小心翼翼的包在油纸袋里都带来了。

  谢介坐在椅子上,懒得出奇,没有骨头似的,只像慢吞吞的乌龟那样,探出头去,朝着辈分上是他老叔的人手里的油纸包里看去。

  除了一地鸡毛,什么都没有。

  真鸡毛。

  老叔把鸡毛零零碎碎的洒在青石板上,那里已经用木炭笔画了个圈,代表他的家,一道细长的椭圆形代表篱笆,隔壁又是一个圈,代表了与他产生了争执矛盾的小辈顾翁家。

  为啥用“小辈”指代?因为他俩关系实在是太远了,说曾孙有点像是恶意占对方便宜。

  谢介看着最后在青石板上完成的这样一副大作,陷入了诡异的沉思,总觉得这个图案有点邪恶啊,是他想多了吗?

  老叔继续从怀里掏出另外一个油纸袋,里面装着一把黑色的瓜子皮。

  谢介终于不得不出声了:“别告诉我,他就只是偷吃了你家一把瓜子。”

  老叔当即就乐了:“大侄子英明啊,就是他偷吃的!”

  这回老叔的官话说的特别标准,谢介听懂了。

  顾翁却不干了,他的官话也尽量标准了起来,大概是诉说的次数比较多吧:“舅姥爷,我冤枉啊,我怎么就偷吃他家瓜子了?我自己家又不是没有种寒瓜、晒瓜子!”

  寒瓜就是西瓜,寒瓜是早以前的旧称了。大启正处在一个文化交替的特殊阶段,很多东西都兴起了不同的叫法,好比肩舆和轿子,也好比寒瓜和西瓜。早之前寒瓜只是小面积的种植,专供世家享用,直至最近这些年,才在全国推广流行开来。江左作为龙兴之地,最早引进了西瓜,却也因此保留了寒瓜的称呼。

  我国的劳动人民自古以来的创造力和钻研精神,很多都体现在了吃这方面,看见一个新鲜事物,考虑的第一件事就是,这玩意能吃吗?好吃吗?怎么吃?

  此中翘楚肯定就是《山海经》了,介绍每种事物的方式,结尾总是可食或者不可食。

  大家连螃蟹身上最细碎的肉都不放过,就更不用说西瓜了。都不需要谁教,很快在各个乡村几乎是同时的就流行起了饭后闲余嗑西瓜子的新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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