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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美人膝_我想吃肉【完结】(302)

  道理讲明,自王经往下都以为可行。既为不动用府库的银钱找了光明正大的理由(据说修墙花光了),又不是要各家放血,且赚了名声,很好。程素素已准备好了两箱金银,连一些首饰等等,王、夏、邹等也十分踊跃,张进士家见状,也不甘落后。各人面上踊跃,又要拿捏“我很清廉,没有暴富”的尺度,饶是如此,也凑了一笔不小的款子。

  接下来便是约谈米商了。

  依旧是在府衙,江先生为防这好主意被别人抢了去,当作什么都不明白,故意对程素素道:“东翁不在府衙,还请娘子出个面,权代东翁主持。”程素素是妇人,王经是朝廷命官,哪怕品级是程素素更高,也是王经出面更名正言顺。江先生抢筅将程素素给抬了出来。

  王经倒没想抢这个先,只是担忧地道:“只怕价钱是谈不拢的。”

  程素素笑道:“我有办法。”

  待米商都齐了,依旧是江先生出来讲他们商议的结果。王瑱起身道:“娘子体恤我等,实是意外之喜。我等也不矫情推脱了,只是不知道这价要怎么算?又要多少粮食呢?”

  程素素道:“既不能亏了你们,也不能将朝廷当做了冤大头。这样,我不定总额,咱们一点一点的来算。或三日、或五日,愿意放粮的,各家分名额,三日一议价,如何?觉得不划算呢,你也就亏这三天的。”

  其实心里想的是,等朝廷的粮食来了,谁他妈还买高价粮啊?

  明知道这二人可能是在唱双簧,也得承认这法子挺不错的。谁也不想就这么将家底都掏出去。质押?他敢押,你敢收吗?收了都得供起来。不过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谢知府两口子别的本事他们说不上,说话明白、做事痛快有分寸大家倒是都知道的。

  再看王瑱这么镇定,心里也都有数了,推让一番,个个都说愿意降一降价,做这第一单的生意。程素素给使了个眼色,高英报了一个利润不算低的价格,程素素也痛快地点头了。有了这个开端,下面的就好谈了。第一笔的生意顺利地谈了下来,双方做了交割。

  程素素原以为做个两笔之后,朝廷的粮草就该到了,不想第三单签完,粮草没到,等到了一个来报信的夏偏将:“教匪截了粮道!还要再支撑半个月,才能等到下一拨粮草。”

  “教匪?”

  夏偏将沉痛地点了点头:“是。”

  那跟我说有什么用啊?

  夏偏将说:“教匪烧了粮草之后便逃蹿了,不过这军粮……”他就看着府衙办事痛快,不用跟别人扯皮,不管主事的是男是女,能办事就行。程素素只能硬着头皮接下夏偏将这档子事儿。

  也是亏得她痛快答应了,才能在驿道上传讯来的时候能够及时调得动夏偏将。一个驿丞跌跌撞撞跑到了邬州,道是传讯——教匪来了!

  毛?不是说劫完粮就走了吗?这又来的哪门子教匪?

  第147章 不如人意

  据齐王的预测,邬州是个鸡肋, 释空绝不会想不开啃邬州。时至今日, 这个观点被许多人所接受, 哪怕释空知道了,也绝不会为了出奇不意而做这亏本买卖。

  然而,教匪就在眼前了。

  驿丞滚得一身泥水, 一头扎地府衙。哪怕谢麟没在,江先生也没放他走。这消息可大可小,而且来源稀奇:“怎么是你一个驿丞来报急?”军情不是应该夏偏将先知道的吗?这个驿丞江先生倒是认识的,谢麟为防有变, 整顿过驿站消息, 江先生紧随左右, 见着人还能认出来。

  江先生想到教匪的狡猾, 心也提了起来,很担心这个驿丞背后还有古怪。

  驿丞不知他心事, 倒是很实在:“下官差点就看走眼了!他们装成运粮的官员路过, 讨要酒食。下官给他们好酒好饭伺候着,又怕他们的马匹车辆损坏误了事, 便去看了一看。您猜怎么着?这不下雨吗?地下泥泞,这装了粮食的车重,车辙深。再有, 粮草车遇雨,不得小心伺候着吗?他们丁点儿也不怕雨,车辙极浅……”

  打去年开始, 邬州境内的驿站都绷着弦。驿丞迎来送往,经的见的多了,看这些的眼力还是有的。一看之下,便起了疑心。再看那为首的,怎么看那头巾下面的脑袋开头都像没有头发,且鬓角那里一点发丝没有。驿丞的心嘭嘭直跳,还怕自己看错了,拿出珍藏的好酒先灌醉了为首的随从,再凑上去套话。

  一问之下,大惊失色,谎称家中有事,连夜跑路来通风报信。他也不敢派别人来,唯恐走漏了风声,被教匪发觉。江先生命他在府衙休息,不要外出,也不要与人交谈,自己先与程素素商议:“还是要与夏偏将相商,行军布阵,他比咱们懂。”

  程素素道:“不用告知王通判吗?毕竟邬州城里,如今是以他为首。”

  江先生不雅观地翻了个白眼:“他?别吓死他吧!告知了他,最后咱们也还是要担事的。也罢,还是要经他这一道,才显得名正言顺。”

  程素素低声道:“他没有那么糟糕的。”粮食的事情,王经并没有仗着身份出头抢功,相反还很配合,王经是有底线的。

  江先生道:“世上多的是一瓶不满半瓶晃荡的人,也不差他这一个。”

  程素素默,江先生的标准,也有点问题啊。

  谢麟不在邬州,王经要忙碌的事情就变得多了起来,此时他正在土城。新筑的土城被雨水冲坏了一部分,王经亲自过去安顿。作为通判,有些事情是必须做的。

  等人凑齐了,驿丞已经换好了衣服吃了餐热饭,人也不抖了,说话也更流利了。

  夏偏将震惊过后还是不大相信:“教匪来了?他们不是已经走了吗?释空会这么傻吗?”

  驿丞缓气来,嘴皮子更利索了:“听他们的口气,并不是匪首释空,释空已经走了,这回是个偷偷跑过来的‘二师兄’。”

  提起“二师兄”就想到八戒的程素素:“噗。”

  江先生瞪了她一眼,程素素忙正了神色:“圆光?那大师兄不就是……”

  是圆信啊!

  驿丞道:“灌得有点多,说话都大舌头了,说是二师兄不服大师兄,要给大师兄来点厉害的瞧瞧。”

  圆光心里自己才是释空的嫡传,跟着出生入死刀头舔血,在冲锋陷阵上头也确实有些天份,跟着释空学了不少东西。反观圆信,一看就不是自己一挂的人,酸文假醋、装模作样,还他妈的指指点点。算个球!要不是老子们打下的地盘,他一个圆信能顶个屁用?还要当个“大师兄”!好啊,大师兄让你做了,连个家都看不好,叫狗官给抄了后路,自己个儿跑回来了,你怎么有脸回来的?!

  偏偏释空还说圆信做得不错。

  圆光心里就顶不痛快了,他要表现一下他自己。

  由来兵匪都是很难管的,兵也是,骄兵悍将总有自己的主张,总是有一点“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傲气,以为文人不懂兵法战阵。匪就更是无组织无纪律了。擅作主张的匪,比“有君有所不受”的兵要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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