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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面]君侯奋斗史_缘何故【完结+番外】(16)


温乐打量他不像说谎,于是又问:“赋chūn气候湿热,为何不种稻米?”
达腊听了周元庆的话,表qíng有一瞬的喜意,然而很快又压制了下来,平平道:“上任太守大人曾经试图引进,但……后来因为各种原因,并未通过提议。”
达chūn意一直沉默到现在,急忙cha话:“其实除去农作物,赋chūn的花卉和果业也发展的极好咧。”他悄悄的,并不引人注意的给了周元庆一个眼色。
周元庆犹豫了片刻,低声道:“大人,达大人说郡内百姓并不习惯食用稻米,以前试种过一期,收成也并不大好。”
温乐瞥他一眼,和颜悦色的笑笑:“原来如此,我也只是随意问问罢了。”
周元庆翻译出口后,达腊原本闪耀着微光的眼神迅速的黯淡了下去,表qíng也更加的和顺,愈发不起眼了。
温乐把玩着手上的茶盏,自那之后就很少说话,等到时近晌午,便顺势打发这群人走了。
温润道:“怎么样?”
“麻烦,”把周元庆挥退后,他才叹息摇头,“没几个能用的。”
温润眼中亦有浓浓的不快,显然周元庆翻译的那句原话他是听懂了的,冷哼一声:“那个狗东西,居然胆子那么大,当面的偷天换日。”
“管他做什么,现在还用得到他,倒是大哥,我觉得方才那个达腊,像是有些真手艺的。”
“一看你就没有用心看册子,方才那个达腊虽说自己和达chūn意没有关系,但底下人却查出来,他父亲是达chūn意父亲的远房亲戚。虽然血缘不近,却绝没有他说的那样简单。”
温乐挠了挠脑袋:“那怎么办呢,英雄不问出处啊。我们带来的人也没几个懂农耕的,你帮我想想法子吧。”
温润喝口茶,片刻后点了点头:“行吧,到时候别问我用了什么法子就好。”
“距离产生美,我懂啦,大家都有隐私哒!”
温润白他,死小孩,不知道哪里学到奇奇怪怪的话。
忍冬走进亭子,凑在温乐耳边低声说:“大人,郑瑞带来了,您现下可要见他?”
温润听到他的低语,主动道:“我还有些事儿,你先忙活着,晚些一块儿用午膳?”
温乐白他:“谁让你回避了?我要不想让你知道,不会让他去我房间啊?”
饶是温润也有些受不得他这样直白的讲话。可温乐这小子一段时间吃苦下来比从前瘦上许多,完全脱了个模样,此刻一个白眼一句轻骂,小下巴一抬,模样跟撒娇似的,叫温润很不习惯。
他心中总有点怪异的苏苏麻麻的痒意,伸手暗自在胸口挠了挠,又觉查不出异样来,闷不吭声又坐回椅子上。
郑瑞这会儿功夫摇着羽扇跟在忍冬后头到了亭子,他虽然有官爵傍生,但现如今已经等同于温乐手下的私产,礼数就做的异常大:“属下见过爵爷千岁。”
“喊什么千岁,我能活到八十就得笑掉牙了,”对付一本正经的人就得不靠谱,温乐张口就没个正形,“你要拍马屁,犯不着找这些虚头巴脑的。我这人一般瞧业绩。”
这话郑瑞听不大懂,但仍旧是有些尴尬,扇子摇在半空,他就在心中将原本思量好的对付温乐的法子给打了个大叉。
他原本以为温乐这种年纪的少年人,肯定乐意装个深沉。虽然突遭大变也许会将他的城府磨砺的更深,但面对一个阅历只有丁点的上司,郑瑞他吃了几十年饭还能束手无策?
但现在,不过半盏茶功夫,郑瑞便有些后悔了。
轻敌乃兵家大忌,他到底犯了这么个不可原谅的错误。于是从一开始,就在这场谈话中失去了先机。

第15章

达chūn意出了侯府,反手扇了达腊一耳光。那声音响亮清脆,力道大的一并出来的其他官员心中都狠狠战栗了一把。
“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达chūn意劈头一顿臭骂,“忘了自己姓什么了?我倒了,你以为自己能威风到哪儿去!?”
达腊神qíng并无变化,一径垂头捂住脸颊安静的听训。
然而他这般模样,又叫平日里被欺压惯了的其他官员忍不住心生兔死狐悲之感,想起方才那位年纪轻轻的爵爷,打量着达chūn意的目光也起了变化。
人家云淡风轻躺摇椅上,三句话就能把这条老王八给骂白了脸,达chūn意吃了苦头,跑出来耍什么威风!?方才怎么就不敢骂回去!?
欺软怕硬的东西!
然而虽然心有所感,但到底无人敢挂在嘴上,几个县令赶忙上前去扶着达chūn意劝说:“达大人息怒,达腊他想必也是无心之失,一家人哪儿会胳膊肘往外拐呐?”
达chūn意对其余人如今还是和颜悦色的,听到有人来劝解,只得收敛怒气。他略过达腊,朝着一并出来的同僚们道:“今日诸位都辛苦了,晚上都来我府上用饭?贱内煲汤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
也没人敢拒绝,毕竟现如今虽然杀出个忠贤爵,但达chūn意根基尚在,余威犹存,众人虽然有心要某新出路,却也不能这样快就表明立场。
麦灵通笑道:“入夏了火气大,不如吃鸭寒补,我那儿有窝养了两年的老鸭,晚些便让人送到达大人府上。”
达chūn意熨帖道:“还是你会做人,不像有些数典忘祖的东西……哼!”
达腊一语不发,仿佛根本听不出他在指桑骂槐。
赋chūn上任太守曾经推进过水稻种植,但达chūn意有心要斗死那位大人,生怕他在民间拥有声望,从始至终都在无所不用其极的阻止此项利国利民的发展。
达府手握不知凡几的土地,佃户们每年jiāo上的粮食能堆满十个粮仓。他府上养了百来个下人,却年年尚留余粮。
没有挨过饿的人,从不知生计的辛苦能够迫死人。
达腊挣扎着活到了如今,从未吃过达chūn意家一两银子的接济,达chūn意将他视为理所当然的同一阵营伙伴,达腊却不那么认为。
他本以为新来的大人是来赐予他希望的。
如今看来,赋chūn郡内所谓的新风向,仍旧无从寻觅。
……
侯府内温乐这边聊的异常畅快。温乐得到了一个意外之喜。
“你擅长建筑?”这一茬温乐压根儿没想到,他很是惊讶,“你一个军营副统领,哪儿学来的建筑?”
郑瑞对他完全没了主意,只能问一句答一句:“早年家人在大都内就靠着建房谋生,后来天下太平了,下官就去考了武试,与兄长一并被录用了。”
“郑平大你五岁,对建房可要比你jīng通?”
郑瑞想了想,点头道:“大概是的。”
温乐异常愉悦的放下架子,给他舀了一杯茶:“这就对了,有一技之长才是致富先决。我方才和你说的那些话你想必也听进去了吧?否则不该和我这样坦诚。”
郑瑞有些受宠若惊的捧住茶碗,他能看出温乐不经常替人添茶,水都洒在了外头,但他却越发看不透面前这位掌握自己生杀的上司了。
温乐这人实在是很多变,你绝对无法那么肯定他是在愉悦还是发怒。方才跳脱的和自己谈话时,言语间也是滴水不漏的,现在看上去似乎比方才要高兴些了,可每个字里都填满了似有若无的敲打。
郑瑞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作答,索xing站起身来表忠心:“爵爷说的是。”
“你该明白我这人喜欢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皇帝对我是个什么态度有眼睛的人不该看不见,你们既然和我来了赋chūn,想必他是没指望你们活着回去的,”温乐酌了口茶,妈呀,真难喝,“但我也不要求你们各个对我忠心。反正你回去和队里的弟兄们说,愿意走的去账房一人领十两的安家费。赋chūn物价不高,十两够gān不少事了。不愿意走的,你给我统计个名册出来,写上自己的名字年龄还有特长,我另有他用。”
郑瑞听得认真,点头道:“是,爵爷大可放心,队伍里都是明理的人,大多数也是孑然一身了无牵挂的,难有外心。”
温乐倒回椅子上,说:“你不说我都忘了,让那些在赋chūn外还有家眷的人也登记下,愿意留下来的,我想法子将他们家人给弄过来。”
郑瑞这才有些吃惊,将家眷们都弄来?这是什么口气?温家其余的人口都还被质留大都,他哪儿有jīng力去弄来下属们的家眷?
郑瑞哪里知道温家三好之家外不为人知的内幕?温家若有他想象的团结,三房也沦落不到这鬼地方。
温乐挥挥手:“你去吧,记着我说的话。反正你也该知道,如今除了依靠侯府,你们也难再觅出路。有大志向的,我不为难,但若留在我这儿做吃里扒外的勾当,我绝不能容下。”
郑瑞敛神肃容,不敢多想。
温润见郑瑞走远,盖上火炭的盖子,笑睨温乐:“你喝不惯?”方才那是什么表qíng?他的茶道在大都内也很有嘉誉的。
温乐嬉笑:“弟弟是个俗人,喜欢喝点果汁啊ròu汤什么的,叫我喝茶难为我了。”
温润摇摇头,对他没了主意。这小子从前虽然胆小怕事,但行事谨慎说话小心,好拿捏的很。怎么大病了一场却越发摸不出深浅了?
温乐说:“大哥,我倒有事要拜托你呢。”
温润挑眉。
“我平时不喜欢做学问,却听闻大哥没事儿喜欢写上两笔。弟弟想和你求个刻了字的摆设,镇纸啊笔筒啊都不挑剔,烧了文章的就成。”
温润诧异:“烧上文章的?这是哪里的风俗?梅兰竹jú倒是有,哪有刻文章做装饰的?”
温乐瞅着他,“真没有?”
温润咳嗽了一声:“这东西实在不好找……”
“上回在温家收拾行李的时候我瞧见了。”
温润立马道:“你说那个啊?哎呀,我一时没想起来……那上头就刻了一篇礼记,内里放两粒核桃雕,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温乐喜笑颜开:“那多谢大哥了。”
温润暗叹,那个双耳瓶算是古董,他在大都内和人斗诗赢来的,对他来说也有些珍贵呢。
但瞧见温乐偷了jī似的琢磨着高兴的模样,他又没了辙,算了,也不是头回给占便宜了。
因为忙现实中的事儿,温乐已经许久没有打整过商城了,通常就是遥控仓库贩卖货物,等着收钱而已。
他拿了温润叫天玑送过来的双耳瓶,仔细的看过去,发觉确实是件好宝贝。
虽然他在现代见过挺多类似风格的瓷器,某些甚至比这个瓶子做的更加jīng美jīng致,但毕竟时代不同,工艺不同。大厉的手工业并不那么发达,这样一个瓶子,在入窑前要仔细的清晰的描上一个个文字,又要保证烧出来后绝不失真,事实上是非常困难的。
他倒过瓶口,弄出三颗圆溜溜的核雕,一个刻了密密麻麻的佛经,一个刻了袖珍的老翁垂钓图,另一个要小些也要简陋些,大概是做搭子卖的,只雕了一束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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